分卷(5)
保安愣了,隨即連忙賠笑著做出為難的樣子,道:您和夫人定是客人,要好好招待,但是您也知道,今日我家二少爺成人禮,京里有貴客來,我這實在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松啊。 景安好不容易翻到了鄭召南的電話號碼,沒等他說完,就給鄭召南打了電話,那邊過了好久才有人接:喂,景安,你怎么還沒到??? 景安簡潔明了:我被你家保安攔在門口了。 那邊頓時爆炸:我靠誰那么SB?老子親手寫的請柬都不讓進? 景安掛了電話。抬頭一看,孫詩麗,文良平,保安還有周圍一圈人都在盯著他。 保安聽出了自家二少爺的聲音,面上已經是如墜冰窟。 他他他竟然罵了二少爺寫的字是屎殼郎爬的?。。?! 鄭召南很快到了門口:這怎么回事兒? 他掃了一眼四周,立馬就看明白了。 這個保安一定是狗眼看人低,攔下了景安,還讓這么多人看他笑話。 鄭召南腦補了一系列狗仗人勢,欺負豪門繼子小可憐的情節。 越想越生氣,他看向面色灰白的保安,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說道:是不是你不讓他進的?你給我等著! 保安面色頓時更加灰白。 景安皺了皺眉頭,把請柬扔到鄭召南懷里,道:你自己字寫的這么難看,怪誰? 鄭召南臉色微紅,一邊陪著他走進去一邊低聲怒道:你就不能私下里說? 勞資不要面子的??? 進去以后,景安火速找了個小角落占據位置。 鄭召南看向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道:你坐這旮旯誰看得見你啊。 這傻,多好的拓展人脈的機會呀,還不出來遛遛自己。 景安心想,都看不見我才好呢。 別人在鄭召南生日會上勾三搭四,鄭召南恨不得把他踢出去,但是現在看見景安這一臉不上進的樣兒,鄭召南就說不出的生氣。 他拽景安:你給我起來,別吃了,有什么好吃的,快起來,我介紹人給你認識。 景安穩坐如山:別拉我,我不去,我要吃小點心,你要是閑得慌就去給我拿。 鄭召南瞪大眼,一臉不可置信:你還能更懶一點嗎? 這個角落的確偏僻,哪怕宴會的主角在這里,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墒穷櫲驹诙?,卻一眼就看到了這里,看到了正和自家外甥打情罵俏的景安。 剛剛在門口那樣打情罵俏還不夠?竟然還敢到他面前給他帶綠帽子。 他臉上無比陰沉,道:把鄭召南給我叫上來。 顧河連忙應道:是。 鄭召南正鍥而不舍地把景安從沙發上拔起來呢,忽然聽到了有人叫他。 鄭二少,三爺請您上去。 鄭召南頓時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二樓,正好看到自家小舅正陰森森地盯著自己。 景安也看到了。 臥槽! 他下意識甩開鄭召南。 這欲蓋彌彰的假動作成功讓顧三的心情又低沉了幾分。 等鄭召南上樓沒多長時間,顧河又下來了:景先生,三爺有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景安在心里嘆了口氣。 顧河領著景安上了二樓,到了門口。 景先生,三爺要您自己進去。 景安點點頭,心頭愈發疑惑,燕含章要弄死他也不會單獨見他啊。 他開門進去。顧河在他身后關上了門。 房間里沒有人,只傳來浴室里窸窸窣窣的流水聲。 他怎么在洗澡? 景安瞬間提起了一口氣。 完了完了,不會掉馬了吧。 景安趕緊去開門,卻發現門早就反鎖了,他又去開窗戶,窗戶也被鎖死了。 景安的心頓時涼了一半。 過了不到十分鐘,顧三就從浴室中走了出來。 景安從下往上,一點點挪移著視線。 兩條腿被浴巾裹住,只露出一對潔白的腳腕。浴巾在腰上別住,顯得腰身更加勁瘦性感,景安想起自己一把握住它時的感覺 他低下頭去,沒有再看。 顧三自然知道景安最愛他哪里,見狀嗤笑一聲,似笑非笑地說:你是沒見過還是沒摸過?現在害什么臊? 景安沒說話。 顧三見他不應聲,還以為是前兩次沒認出來,讓他生氣了,于是也不再逗他,走上前去,叉開腿坐到他大腿上,拽著他的學生服領帶,挑了挑眉,道:真生氣了? 景安本身就對他很愧疚,可又覺得不說出來既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他,心里十分煩躁。 顧三見他還不說話,便抬起他的臉,親了上去。 景安心里愈發煩躁,一把拉開了他。 顧三愣住了。 景安說:下去。 顧三還以為他還在生氣自己沒認出他來,不過他本就和前世長的不同,他壓根沒往那方面想,后來見到他和前世一樣的名字,這才想通的。更何況,他沒認出景安,景安不是認出他了嗎?既然認出來了為什么要不承認,還跟別人打情罵俏。 但是今天景安難得跟他生氣,他確實有點害怕,就沒有跟他犟,難得服了軟。 他頓了頓,說道:是不是我沒認出你來你生氣了?抱歉,我真的以為你是和前世一樣的外貌,不一樣的名字。其實我是有點預感的,但是之前的想法太根深蒂固了,所以被我忽略了,抱歉,你是不是傷心了? 他連著說了兩個抱歉,一雙眼睛帶著一點不安看向景安。 這樣一個平常霸氣外露,霸道任性的人忽然變得這樣小心翼翼,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是動了真心。 景安是真的后悔了。 他從前覺得,別的都沒有自己能活下來更重要,可是現在,他在想,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不會去欺騙燕含章的感情。 他低下頭,不敢去看顧三的眼睛。 景安道:你先下去。 顧三終于沉默了,起身,坐到了床邊。 景安醞釀了好久,終于決定開口:含章,對不起,我騙了你。 他很認真地看向顧三,顧三本來想罵他開什么玩笑,但是見他這樣,臉上漸漸沒了表情。 景安抿了抿泛白的嘴唇,說道:其實我能到那個時候,并不是巧合。我知道你們都是巧合,但是我不是。 顧三臉上依然面無表情,好像對這件事絲毫不在意。 景安只好接著說:其實是因為我遇到了一個來自未來的系統,被它強行綁定。它說那個時期突然混進了很多穿越者,造成了歷史錯亂,影響了后世,所以要我穿越過去,控制所有不定因素,代替景靈帝走完他該走的一生。 景安抬頭看了一眼顧三,他依然沒什么表情,好像這些他早已料到。 景安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可他要說完:你也是穿越者之一,而且是最大的變故。你本來的命運就是做一個男寵,可是卻直接推翻了整個王朝。我要做的,就是就是控制你,讓你甘心做一個男寵。 景安的聲音有些顫抖了,他現在很愧疚很愧疚,但他知道,這場算計下的愛情應當落幕了,他說:對不起,燕含章,我不愛你。 景安。顧三有點沙啞的聲音響起來,打斷了他。 景安看向他,他卻沒有看景安,只自顧自地說道:景安,你知道你死了以后我做了什么嗎? 做了什么?殉情? 景安忽然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 顧三說:我當然沒有殉情。 景安松了口氣。 顧三看著他那副松了口氣的表情,只覺得可笑。 他冷笑了一聲,說:我把所有害過你的人,全都弄死了。 景安猛地抬頭。 還把你侄子扶上了王位,然后偽造了圣旨,說你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我共墓。 你侄子登基的第二天,我就在皇陵自盡了。 景安死死地看向他。 顧三笑了一下,道:本來不想跟你說的,怕你覺得太重口了。但是 他抬頭看了景安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告訴景安,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愛你。 他沒再說下去。 景安現在只覺得無話可說,只覺得心里想被人狠狠地攥著似的。 顧三轉過去,躺下,道:你走吧。 景安在下面站了好大一會兒,忽然脫鞋上了床,摟住了顧三。 顧三沒說話。 好久好久,景安才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說了句:對不起。 顧三快氣笑了。 艸。 大豬蹄子。 誰他媽要你的對不起。 第8章:分手 顧三從前就知道景安有個秘密。 現在知道了。 他真是又想哭又想笑。 他早就該知道,靠景安自發愛上他,怕是比登天還難。 不過沒關系,他有的時間跟他耗。反正之前這么多年都耗過來了。 兩個人默默的躺了一會兒。 樓下寒暄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傳到樓上,景安盯著顧三的后背,頓了頓,開口:要不我還是先走吧,以后再 話沒有說完。以后再怎么樣,他也不知道。 他不想再許給這個人自己無法實現的諾言了。 顧三沒多想,他心里再舍不得,也知道現在確實不合適,畢竟現在還在鄭家,甚至鄭召南還在隔壁房間等著他訓話,下面也還有一群人等著他。 他悶悶地嗯了一聲。 景安起身,看著他,想說些什么,但還是沒能說出口。 結束宴會后,景安回到學校,熄了燈,躺在床上,終于有時間把混亂的思緒整理了一下。 燕含章好像真的愛上他了。 要怎么做才好。 如果拒絕他,他一定會很傷心,而且憑燕含章的性格,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梢谴饝?/br> 未免太對不起自己。 也對燕含章太不公平。 他陪一個人十年,十年戰戰兢兢,他說的做的都是假的,他的關心都是系統計劃好了之后告訴他,強迫他去做的。 這份感情不單純,從一開始就是假的。他真的不想繼續了。 更何況,燕含章從前就那么優秀,現在也那么厲害,應該有一個更好的人永遠陪著他。他這么虛情假意,和他在一起未免太不公平。 景安在心里暗暗下定了決心。 長痛不如短痛,燕含章恨他就恨他吧,早晚有一天,他會明白的。 到了第二天,景安剛剛放了學,準備出去吃飯,就被顧三堵在了校門口。 上車。顧三言簡意賅。 景安猶豫了一會,看了看周圍被豪車吸引頻頻向這邊看的人群,沒多爭執,還是上了車,坐到了顧三旁邊。 我他剛想開口說昨天的事情,就被顧三打斷了。 你坐那么遠干什么?顧三皺眉。 他起身,挪到了景安旁邊。 景安的身體頓時變得僵硬無比。 顧三隨意地打了個哈欠,然后很自然地倚到了景安肩膀上,閉上眼睛,聲音里帶著疲倦:這幾天都在這邊,攢了好多工作,昨天晚上熬夜做完的,快累死了。 景安剛剛抬起想要推開他的手又僵硬地放了下去。 算了,他現在身體不舒服,要不等幾天再跟他重新說吧。 他不自覺地調整了坐姿,讓顧三睡得更舒服一點。 坐在前面的顧河眼觀鼻鼻觀心,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 顧三的新住處離景安學校很近,顧河車開的慢,大概二十多分鐘也到了。 顧河站在車外,打開門,看到睡著的顧三,剛想叫醒他,就被景安打斷了。 他把食指放在唇間,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然后把顧三輕輕挪到一邊,下了車,抱起了他。 顧河十分詫異地看著他。 穿著白襯衫黑褲子校服看起來很瘦弱稚嫩的少年抱起了穿著西裝顯得很高大的顧三爺。 這場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小別墅里沒有人,里面也沒什么人氣,看樣子是剛剛買下。 景安抱著顧三上了樓梯。 抱著他的時候,景安腦子里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不是說好要分手的嗎?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景安看向懷里的顧三,他眼睛下面覆上了一層青黑,眼睛緊緊閉著,睡得很安穩。 景安緊緊抿了下唇,良久,嘆了口氣。 算了,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 他把顧三放進了唯一開著門的一間屋子里。 把他放上床,蓋上被子,景安剛要走,就被人拉住了手。 別走。 他看向顧三,顧三還沒醒。 他看了看顧三虛虛握著他的手,剛要拉下來,便聽見顧三說: 別走,景安,別留下我一個人。 景安愣住了,他看了顧三一眼,狠了狠心,還是拉開了他。 顧三有點裝不下去了,不過他還是忍著,忍了半個多小時才緩緩睜開眼。 他看向景安,景安正坐在屋里的小沙發上,背對著他。 顧三挑了挑眉,然后故作疑惑地問道:我不是在車上嗎?怎么在這兒? 景安身體僵了僵,沒說話。 顧三心里暗恨他這悶sao勁兒,面上仍然笑著,叫他: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景安靜默了一會兒,好像在進行強烈的思想斗爭,良久,才站起身來。 他走到床邊,問顧三:什么事? 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顧三忽然有點難過。他自嘲地想,從見面到現在,景安對他統共說了不到十句話,一句比一句冷淡。加起來都比不上對鄭召南一句的親昵。 顧三皺了皺眉,伸出手拉著景安的領帶把他拽了下來。 景安毫無防備,猛地摔到顧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