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景安強忍著心頭又要冒上來的火氣,走上前去摟住他,問他:怎么回事??? 燕含章冷著的一張臉上隨時能掉下來冰碴子,聞言更是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一句話也不說。 景安心里煩的不行,他想,有什么事說出來不行嗎?非要這么不明不白地鬧。 但是他也知道燕含章的性子,要是他沖燕含章真發了脾氣,他還不知道要怎么鬧呢,到時候這位天命之子一不小心黑化了,那他這任務還能做下去嗎? 燕含章見他不說話,俊美的臉瞬間變得更加陰沉。 景安心里暗暗后悔,天天陪著自己的妃子竟然有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真糟心。 他說:不說就不說。你別生氣了行不行? 燕含章面色稍霽,仍是不說話。 景安接著說:快到你生日了,我這幾天給你準備生日禮物,手都磨破了。 燕含章臉色一變,忙拽過他的手,看他手上果真起了泡,心里頓時疼的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了,皺了皺眉,道:你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非要你親手做。 景安心想,如果到時候不是他親手做的燕含章能把天給鬧翻了。 他把唇湊到燕含章耳邊,輕聲說:今晚我宿在你這兒,行不行? 燕含章沒說話。景安卻看出了他這是終于放過他的意思。 景安在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彎腰打橫抱起了他。 第4章:相見 景安很煩。 你說睡覺就好好睡,偏要做什么夢?做夢還不好好做,偏要做春夢。做春夢還不好好讓人做完,做一半還醒了。 但是這時候天已經亮了,八點還有課要上。 景安心里煩得很,剛脫了衣服,打算下床解決一下生理問題,就聽見門響了。 景安皺了皺眉,然后胡亂套上條褲子,披了件外套,下了床。 慢悠悠地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了門口的人。 景安神情呆滯了兩秒,然后眼睛一點一點瞪大,看了足有一分鐘之后還不敢相信。 怎么是他? 一瞬間腦子里閃過好多想法。 他怎么也回來了?怎么會這么快找到我?如果是的話現在跑還來得及嗎?如果跑不了的話我要怎么告訴他其實我不愛他我只是為了做任務? 顧三皺了皺眉,薄唇輕啟:你是誰? 景安愣了愣,不是找他的? 一瞬間有一種奇怪的情緒涌上心頭,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或者都有。 顧三銳利的目光從下到上掃視著景安的身體,最后停留在他的胸膛上,挑了挑眉。 景安順著他的目光向下看了看自己,然后看到白花花的一片rou。 景安輕咳一聲,不自在地攏了攏衣服,象征性的遮蔽了一番,問道:您找誰? 顧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鄭召南呢? 景安:不清楚,可能,在睡覺吧? 顧三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走了。 景安見他一走,迅速退回到屋子里,死死地關上了門。 我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的好快,好像要蹦出來了。 在他關門后,已經走遠的顧三忽然停了下來,抬起右手,撫上自己的心口處。 顧河愣?。喝隣?? 良久,顧三才緩緩放下手,抬步走了。 景安回到寢室的時候,鄭召南剛醒,正坐在床邊打著哈欠套衣服??匆娋鞍策M來,有點驚訝,但也不甚在意。懶洋洋地問道:你去哪兒了?一大早的就不見人了。 景安看見他,又想起燕含章。 他晃了晃腦袋,再想就要炸了。 太熱了。拿了你的房卡,去酒店睡了一晚上。 鄭召南毫不在意,隨口問道:哪張卡? 剛問出口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不會是那張卡吧? 景安有些疑惑地把卡拿出來扔到床上,道:你口袋里不是就一張嗎? 鄭召南拿起來一看,瞬間瞪著眼睛看向景安:我去你怎么去思文了? 不等景安反應,他立馬撲到景安身上:你不會看見我小舅了吧? 哦,原來是小舅。景安出神的看著鄭召南的臉,怪不得總感覺鄭召南有點像燕含章,尤其是鼻子和眼睛,都有點像,但是好像沒燕含章好看。 鄭召南掐了下他的側臉:你這么盯著爸爸干什么? 景安回過神來,把他扒了下去,轉身躺到床上,翻過身去,道:看見了。 鄭召南又激動得蹦上床,一百幾十斤的體重震得床不停的響。他盯著景安,眼神里透露一絲擔心:那你沒事吧? 景安忽然轉過身,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鄭召南:他又不是洪水猛獸,是你親舅舅,干嘛這么防他? 鄭召南一愣。 景安也意識到自己話多了。他猛地坐起來,拿起書包走了。 鄭召南反應過來,喊住他:哎你等下我啊,我還沒洗漱呢。 景安停下腳步,然后趁他洗臉刷牙的時候,扭頭走了。 笑話,不走難道等著你嘮叨嗎? 然而鄭大少爺并沒有打算放過他。 景安。上課的時候,后面的女生戳了戳他,遞給他一張紙條。 景安往后一看,鄭召南又在睜著兩只大眼瞪著他。 景安都替他覺得眼睛疼。 景安把紙條收起來,決定下課再看。 鄭召南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后面的紙條一個個地傳過來。 傳紙條的女生覺得好煩,偏偏又不敢拒絕鄭召南,只好泄憤似的狠戳景安。 景安身子被戳,一晃也不晃,他把手伸到背后接過紙條,然后扔到桌洞里,認真聽講,一個沒看。 下課以后,鄭召南立馬跑到景安旁邊,一副要被氣炸的樣子:景安,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和你在一起這么多年,竟然比不上你見他一面?哼,你是不是也被他的外表迷惑了?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么膚淺! 周圍還沒走完的同學立刻八卦地豎起了耳朵。 三角戀?好勁爆啊。 景安一臉懵逼。這都什么??? 一直裝死的系統終于出來了:男上加男,免為騎男,強人鎖男,男能可貴,進退兩男,男以理解,男分男舍,男言之隱,男男自語 ,插翅男逃,騎虎男下 景安臉黑了:你在說什么? 系統說:最近更新了一下,學了幾個成語。 景安也懶得向周圍人解釋,索性拉了鄭召南出來。 鄭召南很任性:我不聽你解釋,你竟然為了一個剛見面的人這樣對我。 景安脫口而出:誰說我們第一次見? 鄭召南一怔,眼神一下子變得狐疑起來:你見過我小舅?怎么可能? 景安心想我不止見過他,我還睡過他。 當然這話是絕對不能說的,景安只好撒了個美麗的謊言:唔,以前可能在訪談節目上見過。 希望燕含章能爭點氣上過這個世界的訪談節目。 可惜這個謊言被鄭召南當場揭穿了:不可能,顧家向來清貴,怎么可能讓家主上電視節目被采訪? 還沒等景安編出別的理由,鄭召南已經自己圓了這個謊言:說不定你是見我見慣了,所以才看我小舅眼熟,對他有親切感。 景安對這個制杖的理由表示了贊同:嗯。 鄭召南想出了自己十分滿意的理由以后,瞬間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又想起了什么,他看著景安,一臉興奮:上次南街那個店,我叫你去那么多次你都不去,今天晚上你可一定要跟我去。這回張越,宋楠他們可都來了。 他的眼睛里閃出一絲詭異的光芒,看的景安毛骨悚然的。 他狐疑的看了鄭召南一眼,鄭召南眼里的光更甚。 嘖。這是又算計他什么了。 不過他也不在乎:行,下午上完課就走。 計劃趕不上變化,下午剛上完課,景安的電話就響了。 安安,今天晚上有空嗎?有空的話來景苑這邊吧,文良平要請你吃飯。 電話那頭是一個性感的女聲,很有磁性,有點啞,帶著一股睡不醒似的慵懶勁兒,像是舊唱片里的聲音。光是聽見那聲音,就讓人一瞬間想起民國電影里的那種穿著綠色的旗袍,臥在榻上抽著香煙,醉生夢死的女人。 孫詩麗。他的母親。 景安和孫詩麗關系算不上好,景安穿越二十年,想起死去的父親的次數都要比想起這個活著的母親的次數還要多,甚至回來后都沒有想過要主動見她??墒遣恢罏槭裁?,突然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景安只覺得心臟猛地打了個顫,鼻子里涌上一股酸意。 孫詩麗笑了一下,依舊用那種慵懶的語氣說:寶貝?你同意嗎?不同意的話我就讓文良平告訴阿姨不做你的晚餐了。 景安沉默了一會兒,道:不用了,我今天回去。 孫詩麗聞言著實愣了一下,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笑道:好的,那你路上小心。 緊接著,手機里就響起掛斷的聲音。 景安看著手機,愣愣地。 干嘛呢?鄭召南笑嘻嘻地拍了他后背一下,走啦,去南街那邊,張越他們等著呢。 景安的表情一瞬間有一絲尷尬。剛剛好像一激動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實在是他的表情太明顯,鄭召南想不注意都不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臉瞬間拉了下來:你不會又要放老子鴿子吧? 景安輕咳一聲,皮了一下:怎么能這么說呢,我這不叫放鴿子,這只是由于客觀因素造成的無法挽救的后果而已。 鄭召南這次卻不吃這一套了,他臉整個黑了,已經消失了好久的大少爺脾氣一下子爆發了:我管你有什么事情,今天我話就撂這兒了,不管你有什么事,我現在就要你去。你要是不去的話,后果自負!你知道我的手段。 景安愣了下,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鄭召南和他舅舅別的不怎么像,這狗脾氣真是一模一樣。 不過鄭召南又不是他的任務對象,他絕對不會像慣著燕含章那樣慣著鄭召南。 他臉色也冷了下來:今天我媽來了電話,叫我回文家。我已經三個月沒回去過了,再拒絕就不合適了。我知道這次是我的錯,你不說我也打算以后找機會補償你,但是你要是再說這種話威脅我 鄭召南忽然慌了,死死地看著他。 景安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那咱們就就此別過吧。 第5章:大景朝景靈帝 文家的車緩緩駛入一座大大的歐式莊園。 拱形的黑色鐵門從中間緩緩打開,大門正對著的是一座人工噴泉,噴泉四周圍著幾頭威嚴的石獅子,口里吐著細細的水流,中間是幾個赤裸著的卷毛天神。 不遠處,依稀看見大片大片不應該在這個季節盛開的火紅的玫瑰花。 風格簡約,卻處處透露奢華。 足以讓當年的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可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繞過噴泉,車子在一棟別墅前緩緩停下。 司機開門,景安下車。打開屋門,在里面樓上樓下樓左樓右串了好幾圈才發現他后爸親媽好像都不在。 良久,有一個小女傭后知后覺走過來。 景少爺,先生和太太在后花園喝茶呢,您要不要過去? 景安想了一會,然后說:走吧。 景安到的時候,孫詩麗和文良平還真的在喝茶。一人拿著一杯,全程無對話。 隔著五十米都能感受到的安靜。 媽。景安出聲,劃破了這片平靜。 孫詩麗抬頭,看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站起來,對著他輕輕招手: 安安,過來。 景安快步走了過去。走到跟前站定,對著文良平喊了句:文叔叔。 文良平沒有應聲,他看著景安,感覺到自己的這個繼子仿佛和以前有哪些地方不一樣了。 更自信了,更挺拔了。還有一點說不出來的地方。反正就是之前眼里的那些欲望和卑微一下子都落盡了,像是一夜之間看開了似的,身上還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貴氣。 他垂下眸子,冰山似的臉上并沒有任何變化。良久,才嗯了一聲。 景安早已經習慣他的冷淡,并不甚在意。倒是孫詩麗,由于景安刻意回避,她很少和文良平還有景安同時在一起過,見狀眼神微微向下,似笑非笑地看了文良平一眼,但也不曾說些什么。 文良平又拿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然后輕輕放下。 孫詩麗收回視線,看向景安:安安先坐一會兒吧,等等茵茵和不悔。 景安點點頭,坐到孫詩麗旁邊。 孫詩麗含著笑問他:最近在學校怎么樣,有沒有認識什么漂亮的女孩子??? 對面文良平拿著茶杯的手明顯一頓,挑眉看了孫詩麗一眼。 景安已經習慣她的這種表達關心的方式,聞言實話實說:沒有。 孫詩麗一下子變得有些失落。 景安見狀,剛想說有朋友的,又想起來現在已經瀕臨絕交了。 系統又出來了:早告訴你多收厲害的幾個小弟,不然怎么走上人生巔峰? 景安沒理它,孫詩麗又問:那有沒有認識什么好看的男孩子? 文良平這下茶也不喝了,茶杯重重的放到杯托上,直直地看著她。 孫詩麗挑了挑眉,嘴角仍是帶著媚意的笑:三少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問他有沒有交朋友而已。 景安已經習慣她對文良平的稱呼,但文良平自己倒不大習慣在外人面前被自己名義上的妻子這么叫,冰山的臉上浮上一層薄薄的紅暈。 孫詩麗見狀,剛要開口調戲他兩句,就被他瞪了一眼。 孫詩麗這才想起自家兒子還靜默地坐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