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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彼時的陳喃不過五歲,心智單純,沒瞧見舅舅的不開心暫時被等到一個好心要給他買糖葫蘆的阿姨所沖散。 “可是我要等舅舅過來?!毙£愢q豫道。 “阿姨帶你去找,知道舅舅的電話嗎,阿姨幫你打電話帶你回家等,讓舅舅去阿姨家接你?!?/br> 五歲的陳喃還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聽著面前說話溫柔的阿姨,他心里掛記著糖葫蘆,伸手跟她走了。 一大一小的身影漸漸遠去,陳喃躺在地上,臉上木然,憤慨和痛苦久而久之都被麻木了。 他深知這就是個夢,等著事情結束,他就可以醒來了。 下面是什么呢? 先是小陳喃走到一半猶猶豫豫回頭看見匿在人群中的陳律璋后,要離開卻被中年婦女拼命拉住的哭喊聲。 然后是路過的人對此面露疑惑,被中年婦女一句孩子還小不聽話給打發了。 后面就該是沖過來的陳律璋了。 陳喃躺在地上等了很久,沒聽到下面的動靜,疑惑的坐了起來。 他看到有人過去了,但不是陳律璋。 “你放開他?!币粋€很清脆的女聲。 陳喃頓了一下,然后手腳并用的爬了起來,沖了過去。 這個人是南澄,她正在跟中年婦女搶手上的小陳喃。 邊上被圍觀了一群不少的人,中年婦女一時也脫不了身,兩人僵持著。 陳喃無視人形屏障,徑直跨了進去,但他依舊碰不到南澄。 “讓她走?!标愢珚^力去拔南澄拉著小陳喃的手,連著撲空。 “別管他了,我求求你?!标愢偭?,眼睛泛著紅血絲,手上青筋暴起,但他就是抓不住人。 快走,再不走就…… 人群邊突然有個男人慢慢靠近,手上拿著一小瓶液體,然后揚手。 陳喃撲過去去擋,液體穿過了他的身體,直擊南澄的臉上。 皮膚被腐蝕的刺啦聲響起,南澄左邊下半邊臉連帶著脖子都被硫酸侵蝕,連尖叫聲都發不出,倒在地上抽搐。 原先圍觀的人跌跌撞撞四散開來,小陳喃跌在地上哭,白凈的雪上被鮮血染紅。 陳喃微弓著腰,嘴里叫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沖向施暴的男人。 南澄是被陳喃給勒醒的。 彼時,陳喃的手臂往回收緊,她習慣睡覺枕在陳喃的手臂上,被勒了個正著。 陳喃嘴里不清不楚的叫著,南澄叫不應他,脖子上的手臂也掰不開,臉都被勒紅了。 就在南澄以為自己要命喪做夢的男朋友之手時,陳喃猛吸了口氣,睜開了眼,立馬松開了手。 脖子處的桎梏被松開,南澄猛烈的咳嗽起來。 陳喃慌亂查看她的狀態,南澄的皮膚薄,現在脖子都留了一圈紅印。 臉,陳喃摸了摸她的臉,還好光潔無暇,什么事都沒有。 “怎么樣,痛不痛,對不起,我,我……”陳喃有點語無倫次,跟他平時不著調說話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眼角還噙著淚,額頭冒了一層汗。 “咳,我差一點就命隕了你知不知道?!蹦铣窝鹧b怪他,拼命吸了幾口氣,補上剛才的。 陳喃臉色很差,把她摟進了懷里,南澄的頭又被死死捂在他胸口,透不過氣。 她感覺陳喃肯定是想謀殺她。 陳喃的手臂一寸寸收緊,之前還跟個林meimei似的,現在睡了一覺醒來比武松還彪悍。 原本是想推開他一點點的,但南澄感覺到了他身體抖動的頻率,心臟也跳的飛快。 南澄把手臂環過他的腰身,輕輕在他后背拍打,給他順氣,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做噩夢了對不對,沒關系,都是假的?!?/br> 陳喃沒說話,只是把頭埋在南澄肩頭,大口吸著她身上專屬的味道。 腦子里亂的時候,行為也跟著有些不著邊際。 他在她肩頭吻著,毫無章法,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剛才真的只是幻境。 陳喃左邊有一顆很尖銳的上牙,他現在沒控制力度,南澄脖子被他咬得發疼,咬著嘴忍著。 陳喃徹底清醒是在嘗到了嘴里的血腥味,他迷茫挪開的時候,看到了南澄脖子上破了一塊皮,泛著紅血絲,在那一圈淺淺的紅印上格外明顯。 “對不起,我有點……”陳喃說不出話來,低頭在她傷口處呼氣,他知道自己現在狀態很糟糕。 “沒事?!蹦铣蚊嗣念^發,“這里本來就是你的,屬于你的東西,不用道歉?!?/br>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做了什么噩夢嗎?”南澄柔聲問他。 “我夢見我跟一個人打架?!标愢谒砩喜?,“打的可兇了?!闭Z尾帶著撒嬌,只有這種時間才能窺得見陳喃示弱的樣子。 看他勒人那力度,南澄充分相信。 “那你們為什么打架?” “他說南澄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标愢捓飵е鴲芤?,又恢復到了往常的樣子。 南澄推開他,眉頭一皺,自然是知道他在騙自己,但他不愿意說,南澄向來不強求。 “難道不是嗎?”南澄反問。 “明明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愛的姑娘,他少說了可愛,不夠嚴謹?!?/br> 兩人都默契跳開所關于夢境的真實性,順著他剛才的話說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