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等他走了,其他人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呸!這個木石頭,一點兒好心眼兒也沒有,還想拉著咱們說李二老板的壞話! 就是,當咱們傻呢?他家沒人在劉老板的廠子里干活,咱們可不一樣,咱家孩子還得靠李二老板和劉老板發工錢呢!另一個中年漢子吸著旱煙,美滋滋的說,我跟你說,我家大小子,這個月發了兩千大錢呢! 有獎金吧?我家那臭小子遲到了一回,把獎金扣了,讓我狠狠訓了一頓! 他們幾個相互交流了一下,發現拿到獎金的就是吸旱煙的漢子家老大一個人,紛紛夸起來,心里則想著,自家孩子再被扣錢,看自己不好好揍一頓再說! 拿著旱煙桿的中年漢子喜的黑黃的臉上都透出了紅,樂顛顛的往家走,心里捉摸著大小子再干幾個月,工錢就夠娶媳婦的了。 他把兒子的工錢都攢著呢,現在都有三兩多銀子了,剩下的都給兒子拿去花了,男子漢大丈夫,身上沒點錢,干啥都不方便。 哼著小曲兒,中年漢子回家吃了飯,下午去地里干活都特別有勁兒。 另一邊云河背著背簍,徒步往鎮上走,他今天要去大舅哥的店里,去看看最近的銷售情況。 大哥,你咋在店里?云河進了店里,發現木小竹居然在柜臺里,頓時快步走過去,打算攙著他去后院休息。 木小竹臉色有點白,眼下的青黑也很明顯,卻固執的不肯走,我沒事,大河,你今天來是來查賬的吧? 云河點頭,看他堅持不肯休息,也不敢逼他,只能和他對起賬來,說來這事話就長了,還得從過年的時候說起。 一開始劉家招工,弟夫給他刷下去了,因為提前一天弟夫就跟他說過了有其他事兒讓他幫忙,云河也就沒多想,結果沒想到就是和千繡閣的生意交給了他來負責。 等過年了哥夫和大舅哥回去,更是直接把事情落實了,從那時候起,李恩白就只負責出圖紙、拿分紅,店里的事兒一點也不摻和了。 木小竹懷了孕,原本云河打算自己到店里來看著,但顧及家里媳婦和孩子都還離不得人,就只能來回跑,雇了兩個店小二招呼客人,收錢這事兒讓周錦先兼顧著。 云河一開始是讓木小竹回哥夫家里養胎的,不到半個月,木小竹就從縣城里跑回來了,身后還跟著賠小心的胡志誠。讓木小竹回娘家,木小竹又不愿意,害怕爹娘擔心,只能暫時在鎮上養胎了。 云河瞅了瞅大哥的臉色,覺得他的樣子不太好,趁他算賬的時候,找到周錦了解情況,周錦從小就在這家店里,云河跟他也熟悉,交流沒有問題。 周錦小心的看著木小竹,發現他看不見,急急忙忙的比劃著手勢,生怕云河看不懂,還比劃了好幾次,讓云河帶木小竹回村里住。 你是說大哥的婆家人來鎮上了,還總是為難大哥?云河一下拉長了臉,橫眉冷對,氣勢逼人。 周錦死命的點頭,把木小竹婆婆和小姑子的所作所為比劃了一遍,怕他看不懂,還叫來一個店小二,對店小二比劃,你和大河哥說一下那天的糟糕狀況。 這個店小二小文才來了三個月,居然就能看懂周錦的手勢,立即繪聲繪色的講起來木小竹婆婆和小姑子來的那天大鬧店鋪的事。 大河哥,你是沒在,要不是錦哥兒死命保護老板,那兩女的指不定就把老板推個跟頭,你說老板這雙身子正是危險的時候,要是摔一下,唉,也怪我和小武都是漢子,不好對女人動手,保護不了老板。 小文瞧了一眼,老板還沒注意到他們仨,湊近云河說,大河哥,我聽說,那兩人是老板的婆家人,似乎是要搶這個鋪子呢,說老板的養胎,看不了,讓老板交出來呢。 云河握緊了拳頭,怪不得大哥已經難受成那樣了,還不肯去休息,合著這是有人打起鋪子的主意了。 他忍著怒火,那我哥夫呢?哥夫怎么說? 小文搖搖頭,挺氣憤的說,這十天都沒見大老板來!要不然咱老板也不能光受氣呀! 他們正說著話,一對趾高氣昂的母女走進來,小文眼尖,立即跑出去,哎喲,這不是胡老夫人和胡小姐嗎!又來光顧咱們店,今兒可把錢帶足了吧? 胡老太太和胡家大閨女臉上一紅,昨天她們來了,想趁木小竹不在穿走兩身新衣服,結果店小二讓他們付錢,她們當然不想付了,還威脅店小二要辭退他們,結果兩個店小二一點都不怕,大聲宣揚著兩個人想白拿的意圖,招來了一堆看熱鬧的。 她們母女覺得丟人,扔下衣服就走了。今天是看見木小竹在店里才進來的,這個該死的店小二,又蹦出來了! 滾一邊去,木小竹,你就是這么教下人的?你眼里還有沒有我娘這個婆婆,還有沒有我這個小姑子?胡家大閨女插著腰指責木小竹。 木小竹皺著眉,顯然不知道她們昨天來過了,他將手里的賬本收好,才走出來回答胡家大閨女的話,我自然是眼里有婆婆的,那穎姐兒眼里有我這個嫂夫郎嗎? 我這店里還有客人,你就這樣沖進來大吵大鬧的,還拿著婆婆的名義作伐子,是想做什么?看我懷孕了,就想搶我的東西? 木小竹身體不適,再加上婆婆和小姑子大前天來鬧就是完全不在意他和孩子的死活,只想著占便宜,他自然也不會再跟他們客氣。 胡老太太聽見他罵自己閨女,不樂意了,兒媳婦,你怎么說話呢?這是你meimei,你怎么不知道讓著點? 親家伯娘這是什么意思?我哥還不能管教小姑子了?云河從后面出來,他人高馬大,生氣的時候滿臉嚴肅,一看就不好惹。 一看店里有個漢子,胡老太太和胡穎也犯了嘀咕,胡老太太昂著下巴,你又是誰?我們家的家務事你管得著嗎? 小文、小武,先送客,別當著客人的面給我哥夫丟人現眼。云河繃著臉,好歹我哥夫也是個捕頭,吃官家飯,得要臉。 哎,知道了。小文和小武應了,賠著笑臉送走了店里的客人,然后關上店門。 小文看到云河的眼色,直接溜出去,往縣城去了,今天必須得把大老板找來,大河哥氣上頭了。 送走了客人們,周錦也出來扶著木小竹到柜臺里坐下,比劃著,大河哥會處理好的,你先休息休息。 木小竹一看云河的臉色就知道妹夫真生氣了,作為下一任村長,云河真的生氣的時候他也不敢觸云河的眉頭,只能看著云河和胡家母女周旋。 親家母、親家小姐,坐,別站在那兒愣著,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們娘家人太強勢,欺負了你們娘倆。 小武搬了張桌子出來,又搬了幾把凳子出來,云河先入了主位,往那一坐,人高馬大的,頗有些一夫當關之勢。 娘家人?木小竹娘家哪有兄弟?胡穎嘴快,直接禿嚕出來。 云河一拍桌子,我是他妹夫,你說是不是娘家人?是不是還得把我老丈人請來才能跟你胡小姐說話? 周錦都被云河這一拍桌子嚇一跳,渾身一激靈,他還是第一次見大河哥這么咄咄逼人的樣子。 第99章 木小竹安撫的摸了摸周錦的手臂, 周錦還以為他累了, 直接攬著靠在自己胸前,一手比劃著,累了就休息,大河哥會看著辦的。 木小竹抬頭一看, 周錦雙眼發亮, 哪是害怕,分明是起了興趣, 要是周錦能說話,估計這會兒已經給云河搖旗吶喊了。 胡穎嘴快,但是腦子卻沒有嘴好使, 再加上云河氣勢逼人,她自然而然的慫了,更是想不到什么好說辭,胡老太看不慣自己閨女被人欺負, 小伙子是小竹的妹夫? 也不單單是妹夫, 我爹是村長, 我作為村長的兒子, 有理由保護槐木村的村民,更何況, 我大舅哥還懷著孕, 更需要人好好照顧,您說對吧?親家伯娘? 胡老太太知道他這是那話臊自己呢,不由的惱怒, 你一個毛頭小子,嘴倒是挺厲害,我管教自家兒媳婦,你也插手?要是這樣,你就把木小竹接回家吧!我們老胡家要不起這么厲害的媳婦! 呵,老太太開始不講理了是吧,那也行,周錦,去收拾行李,帶大哥回家,這鋪子不開了,明天就到官牙子那兒掛上! 胡老太太可不干了,這鋪子有多賺錢她們娘倆可是知道的,她也拍起了桌子,憑啥賣我家鋪子! 老太太糊涂了吧?這鋪子契書上寫的是我大哥的名字,鋪子里的生意是拿的我的圖紙,我說不干了,就不許賣我的東西,我想關門就關門!云河刻薄的說,要不然,是個阿貓阿狗都能來沾點便宜,我可忍不了。 被罵阿貓阿狗的胡家母女氣的一佛出鞘,二佛升天,指著云河就要開罵,云河猛地站起來,哦,對了,讓你家胡志誠三天之內把和離書還有我哥的嫁妝帶回來,不然,他這捕頭也別做了。 胡志誠這個捕頭的職位是胡家全家最高的官,全指著胡志誠在縣城里耀武揚威呢,胡老太太心里一顫,面上卻不以為然,你以為你是誰?還能讓志誠丟了官?我呸! 我就是個平頭老百姓,但我弟夫可是今年的縣試的第一名,縣老爺都說了,我弟夫保準能考上秀才,縣官老爺和我弟夫可是認識的。云河扯起了虎皮、拉起了大旗。 胡穎大喊,李公子是你弟夫?!他已經成親了?怎么可能! 云河瞇起眼睛,看著胡穎,原來親家小姐是沖著我弟夫來的?只可惜我弟夫和我弟弟非常恩愛,出門考試都要帶著我弟弟,你哼,沒機會了。 他的語氣太過諷刺,氣的胡穎破口大罵,木小竹也皺著眉,胡穎,你住嘴!姑娘家,主動找到男人這邊來,你還要臉不要? 胡老太太也扯住胡穎,不讓她再咋呼,她閨女這么好,還怕嫁不了好人家?她擰了一把胡穎的腰,對木小竹說,你別胡說,我們這次來,就是來收回鋪子的,這鋪子是我們老胡家的,只是暫時給你經營幾年,現在穎姐兒歲數大了,我要收回來給她做嫁妝。 娘,你是不是忘了,這鋪子是你強行換給志誠的?志誠在縣里買的鋪子可比這個大得多,怎么,看我掙錢了,又想搶回去了?木小竹一步不讓。 云河這才知道這鋪子不是胡家老太太好心先分了給他,而是用縣里的大鋪子換的,更是生氣了,他那哥夫竟然一點兒苗頭都沒露出來,生生讓大哥受了這氣! 周錦,行李收拾好了嗎?云河也懶得和兩個不講理的女人胡咧咧了,看周錦收拾好了包袱,就讓小武去叫馬車。 小武腿腳快,沒一會兒就叫了輛干凈的馬車來,周錦扶著木小竹上馬車,木小竹還有幾分不愿意,這樣可就把他婆婆得罪透了,到時候志誠可就為難了。 他不想讓志誠夾在媳婦和娘之間左右為難。 木小竹,槐木村的人,可不是給人隨意欺負的,你的骨氣呢?沒腦子了?云河氣上了頭,發了脾氣。 他一發脾氣,木小竹也不敢反抗了,畢竟云河是下一任村長,現在已經在管理村里的事了,不管他嫁給誰,槐木村始終是他的根。 想到這兒,他也有了底氣,順著周錦的力氣上了馬車,云河還不打算回去,他還有事要處理干凈,但既然對胡家人不客氣了,那就不客氣到底。 錦哥兒,你陪著大哥去我家,讓小蓮把梨子那間房收拾出來給大哥住,在我家養養,再告訴我岳父他們。云河小聲的叮囑著。 周錦比了個知道了的手勢,也上了馬車,小武也坐在車轅上跟著送木小竹回村里,店里就只剩下云河和胡家母女。 兩位,我們店鋪關門了,請離開吧。云河開著門,對胡家母女毫不留客氣。 你你你!你敢這樣對我們?信不信我讓志誠休了木小竹!胡老太太氣的口不擇言了。 云河嗤笑一聲,你試試,胡志誠敢寫嗎?到時候我扒他一層皮不說,你們胡家也別想好過。 別在這兒廢話,三天之內,嫁妝、和離書一起送到槐木村,少一樣東西,我就拿著休夫書到縣城去!看看你們胡家丟人不丟人,有你們這樣的惡婆婆和惡小姑子,誰還愿意嫁到你們家去! 你!你!你敢!胡老太太色厲內荏的喊著,胡穎也插著腰想說什么但又說不出來。 快走,別在這兒浪費我的時間。云河沒好氣的說。 胡老太太和胡穎就這么被他硬生生趕出去了,兩個人在大街上惱羞成怒,對著千繡閣破口大罵,引來一片路人的圍觀。 云河關上店門,就當沒聽見,他將掛著的衣服都收起來,賬本攤開,算清楚賬目,鎖好放衣服的房間,還有已經空了的錢匣子。 其實李恩白走之前就和他商量過,千繡閣太小了,而且位置也偏,已經跟不上他們出新款式的速度了,往往每個款式只能出很少件數,這十分影響掙錢的速度。賣衣服,而且是這種非定制類的,就是要量大才能掙到足夠的錢。 他們當時商量的結果是由他們三家出錢,在鎮上位置好的地方尋摸一個大的鋪子,專門用來賣成衣,而千繡閣則專門做兩身定制,價錢可以提一提。 所以他這次來也是要和大哥商量著關鋪子的事,有了胡老太太和胡穎的攪和,都不用商量了,直接關門。 他正收拾著,胡志誠胡子拉碴的趕來了,妹夫,小竹呢? 云河看著他通紅的雙眼和邋遢的打扮,你這是干嘛去了?怎么這副打扮? 胡志誠抹了把臉,最近抓到個人販子,正順藤摸瓜呢。這人販子太警覺了,足足耗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找到他們的窩點,昨天半夜把人給逮住了。 嗯,不錯,不過你娘替你做主,和我哥和離了,我哥身子不舒服,我讓錦哥兒帶他回村里養著,這鋪子暫時也開了,省得你娘要收回去給你妹子當嫁妝,鋪子是鋪子,生意可不是你家的。 胡志誠腳下打滑,眼球上紅血絲似乎更多了,什么?!小竹身子不舒服?請大夫了嗎?他在哪兒,我去看他。 他轉身要跑去找木小竹,被云河拽著胳膊拉住了,等等,你還是先去把你娘和你meimei解決了再說吧,不然你別想踏進槐木村一步。 胡志誠努力的冷靜下來,妹夫,我娘和我meimei說的都是屁話,你不用搭理她們,你先讓我去看看小竹行不行?我保證,看過了小竹,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