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仙途之仙靈界 第17節
“等?”余風就像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般,瞪大了眼,“莫不是道友沒聽清楚方才我所言,這洞xue后方乃是一座寶庫!道友是愿意五人平分還是十幾二十人平分?!” 他這話亦是說給另外三人聽,知曉出去之路還一臉無波,對寶藏亦不敢興趣,都是些什么修士???! 別人怎么想蕭瑤不知道,就她而言,哪怕這寶庫里堆滿了神器、元晶,她亦不會動歪腦筋,沒看到正主在旁邊,正一臉算計么? 于是她看得很開,“要拿寶藏也要有實力才行,我等解不開陣便是無緣,不可強求?!?/br> 余風憋了一肚子內傷,又見駱劍英已經找了處角落坐下,開始擦拭自己的飛劍,更是無語之極,都說修士修行每時每刻都在與天地人爭斗,像這般“清心寡欲”的還真是少見,又或者……,思及此,他眼底不覺閃過一抹暗色。 “我能解陣?!?/br> 就在余風內心焦慮萬分之時,一道聲音宛若天籟,在其耳畔響起。 頓時,八道目光均投向笑得人畜無害的紫東,只不過有歡喜的,有探究的,亦有被驚嚇的。 “這位道友方才怎么不早說?”余風上前兩步,半是驚喜半是懷疑道。 紫東則不緊不慢答:“之前你問的時候,我恰巧在研究那禁制,花了些時間??倸w要看仔細了,免得說出來卻不能解,豈不是讓大家白高興一場?” 余風點點頭,也不管他所言是否合理,只是便迫切問道:“不知道友對解開此禁制有幾分把握?需要花多長時間?只要能解開禁制,寶庫里的寶藏道友可以多分一份,且擁有選擇優先權,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便是,在下一定盡力?!?/br> “我先解禁,之后的事待之后再談吧,而且……”說到這,紫東頓了頓,表情似笑非笑,“若是里面只有一件寶物,你又當如何?” 余風尷尬,眼底的狂熱之色稍有收斂,但目光卻一直緊隨著紫東,生怕錯過些什么。 蕭瑤將一切看在眼里,并覺此人與之前印象頗有些出入,前兩次遇見時分明是個魯莽氣盛,不肯吃虧之人,如今卻變得隱忍,這般變化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寶物?又或者還有其它什么緣由? 思忖間,卻聽得“轟隆”一聲,紫東竟已將禁制解開! 不過短短數息,換做旁人最多只夠在禁制上摸一把,他這哪里是破禁,簡直就似在除蛛網,不費吹灰之力。 只是四人還來不及感慨,就被接下來發生的事,分散了注意:在禁制被破除的一霎,大量濃郁的煞氣從洞內溢出,很快便充斥滿五人所在洞室。 這過重的煞氣令蕭瑤臉色微變,問余風道:“余道友,這么重的煞氣,你確定這里邊真的是座寶庫?” “玉簡上是這么寫的,”此刻,余風神色異常平靜,甚至還帶有一絲虔誠與壓抑住的暗喜,他唇角微微揚起,眸中光華灼灼望向蕭瑤,“是真是假,進去后一看便知?!?/br> 說完,他不顧眾人,率先飛入洞xue。 此時外邊剩下四人,以蕭瑤與紫東二人離入口最近,但紫東只是含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沒有半點要先入洞的意思,這讓蕭瑤不禁微瞇起眼,雖然能夠肯定里面有詐,自己卻別無選擇,仙靈界有言:紫東的規則不可違逆,這哪怕龍潭虎xue都得硬著頭皮去闖。 她集中精神,提高戒備,便一頭扎入這滿是煞氣的洞口,在狹小黑暗的洞窟內飛行一段后,在其出去一瞬,還尚未適應外邊光線,“轟隆隆”一陣聲響在其后方響起,扭頭一看,身后洞口竟被一層黑色煞氣所籠罩,形成一個禁制! 在短暫的訝異后,蕭瑤很快便恢復了冷靜,并正視前方道: “余道友,你這是何意?” 第39章 昆侖境(十九) 余風一副萬事皆在掌控的神色,含笑道:“道友莫驚,在下只是有些話想單獨與道友談談,后面那些尾巴頗為礙事,故而暫時封閉了入口?!?/br> 蕭瑤撇嘴,他從何處看出自己驚了?只不過是稍許有些意外,注意了后邊的虎,卻疏忽了前邊的狼。 她輕嘆口氣,先將四周打量了一遍,這處洞室不大不小,上方便是那紅色的空間裂縫,無限接近,由一道藍紋禁制將其與洞室隔離,下方則是明亮灼熱的地火熔巖,正中央處只有一個圓桌般大小的石臺漂浮著,石臺上駕著一口紅皮金邊戰鼓,雖然有黃色符紙封印著,卻仍能從鼓上感覺到陣陣濃郁煞氣,若是仔細凝視,更是有如身置戰場,各種殺意,恨意,悲傷,絕望都洶涌襲來,欲要將人淹沒在無邊黑暗之中??吹贸?,這口鼓便是釋放的煞氣的罪魁禍首,而余風則站在戰鼓旁,小心翼翼守著,宛如珍寶。 觀畢,她重新將目光挪至余風臉上,應道:“如今此處只有你我,余道友若有話,不妨直說?!?/br> 余風見其除了最初進來時,目中閃過一抹訝異,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不由在心底暗加贊許,但很快,這抹贊許便換成了嘲弄:不知此女若是聽到自己后邊要說的話,這份鎮定還能剩下多少。 “聽聞道友有把寶刀,能斬切異種萬仞魚,在下自修道以來,心頭只有一好,便是刀,不知道友能否割愛,讓與在下?” 這會余風如愿看到蕭瑤顰起眉頭,雖不至于慌亂,但卻很是困擾。 “我沒刀?!笔挰幹毖?。 余風在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卻是和煦之極,“道友就莫要再藏著了,當初道友上繳的萬仞魚鰓,切口平緩,切線細長,在下用刀多年,不用看,只摸便知是刀痕?!?/br> 蕭瑤恍然,原來早在自己第一次任務時,便被人給惦記上了,按他這說法魑魅勉強能算把刀,只是這“刀”頭尾一樣寬,也沒有刀柄。 “道友若說的是我斬殺萬仞魚時的法器,那的確不是刀,而且‘魑魅’乃是本命法寶,就算讓與道友,道友不能用,也沒有任何意義?!?/br> 余風對她所言是一個字不信,化神期修士本命法寶還不曾經過再祭,除非是用逆天級別的寶材,否則只有短短幾萬年滋養,很難做到刺穿變異萬仞魚鱗甲。在仙靈界也只有界主或是星主有財力收集鍛造,又豈是她一由物資匱乏下界飛升修士所能擁有,自己更傾向與她不欲交出寶物!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余風想了想,眼珠一轉笑道:“此刀‘魑魅’?卻是個好名,既然道友說不是刀,又是本命法寶,想必拿出來看看亦無妨,還請道友成全?!?/br> 至此,蕭瑤原本顰起的眉頭,霎那間完全蘇展開來,竟是微瞇起眼,報以燦爛一笑道:“就算道友不說,我也是會祭出來的。此物專斬邪魔歪道,用來送道友一程卻是再好不過了?!?/br> 話音方落,余風臉色驟變,“道友什么意思?!” 蕭瑤搖頭,這幾日是怎么了,遇見的一個比一個能裝,伎倆一個比一個更出神入化,這山內到處是魔物與煞氣,就連封印在此的寶物都煞氣重重,偏偏此人還視若珍寶,若再看不出端倪,一雙眼就算是白長了。 瞬間,她將紫黑色“魑魅”祭出,橫在身前,悠悠開口:“自然是替天行道,斬殺邪修!” 余風陰郁著目光,反復打量著她,看不出其氣質樣貌皆不出眾,眼神倒是犀利,膽識也不錯。既然被看穿了,自然也沒必要再遮掩,便索性坦言道:“道友已經猜出我身份,就該看得出這里環境對我有利,加上……哼哼,”說到這他深深的看了眼一旁戰鼓,目露狂熱,“總之你是斗不過我的,不如就此乖乖將寶刀交出,我尚可發些善心,替你留下縷神魂轉世投胎,否則下場便是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但凡殺人奪寶的,反反復復都是這兩句,蕭瑤早就聽膩了,不可置否道:“且不說外邊還有幾名同伴,道友何來自信能將我擊敗,然后順利逃脫?” “哼!”余風冷笑一聲,“你不用激我,既然敢設這個局,我自有辦法離開!你只需考慮是交出寶刀給自己留條后路還是選擇魂飛魄散!” 蕭瑤哭笑不得,她都將“魑魅”祭出好一會了,這人怎么還是認為自己在撒謊?可惜人挺聰明的,就是自信過頭了。 “我只想問一句,將眾人引入此局的可是你與曹桃桃二人所設?!” “是又如何?!”余風猛的瞪大雙眼,瞳孔變得通紅,身上煞氣釋放,“將死之人,也不怕被你知曉!到底交不交寶刀???” 蕭瑤無畏,“既然道友這么想要,不若親身體會一下如何?!” 說不通,那便只得打了。 余風掌中浮現一把長約一尺,通體泛著紅色光耀的短刀,刀身騰空,自上而下,便是一記痛砍,而蕭瑤亦早有準備,催動“魑魅”橫在頭頂,旋即擋下攻勢。但聽“叮啷”一記銳響,頓時,星火四濺,法器碰撞的氣流強力沖擊著四壁,包括兩處禁制也顫巍巍在抖動,禁紋扭曲。 洞室外,紫東三人正站在禁制后方,里邊兩者相斗的氣流變化乃亦感受得十分清晰,憑感覺似乎還斗得頗為激烈。 “里邊打起來了?!瘪槃τ⒄f道。 有激烈斗法卻不可觀摩,對他而言如同美酒在前卻不得品嘗,頓時覺得渾身難受,望向紫東道:“此禁道友能否破解?” “能,”紫東肯定道,但緊接著卻揚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眼角挑得更高,凌駕一切,“但現在還不是時候?!?/br> 再說蕭瑤與余風動手之后,彼此法寶不過幾次相接,便震得洞室內一片狼藉,四壁到處可見被氣流沖擊的凹坑,就連放著戰鼓的石臺亦震碎了一半。 這時余風終于相信對方手中墨尺確實便是自己要尋的寶刀,他手中短刀名為昆吾,切玉如割泥,乃是上古一把神兵利器,銅黃上品。那墨尺與這昆吾刀相接,無論硬度氣勢皆不輸昆吾,更似蘊含著無窮力量,大有越砍越猛的勢頭。還有更叫他意外的:這叫重柔的女修渾身上下竟也充滿著煞氣,其中甚至還隱含這些許天雷之威。在其看來能擁有這樣氣勢之人不是邪修也是以殺入道者,皆為兇悍嗜殺之徒!虧他先前接觸時還覺此女寧靜溫和,哪里知曉在這平靜之下所掩藏的卻是有如斗獸般的本性!無怪她面上會如此鎮定,看來是真有兩把刷子,這一戰怕是場硬仗! 當然,他并不認為自己會輸,只要有這戰鼓,自己絕對會取得勝利! “轟隆隆”! 一道雷電之光閃起,蕭瑤四周浮現五顆碩大的雷電之球,并且連成一條串珠,便朝著他蜿蜒攻來。 余風不敢怠慢,當下手中掐訣,靈煞傾瀉而出。 “羅剎訣!” 飽含著煞氣的靈力幻化成無數羅剎,涌向蕭瑤釋放出的雷球,紫光黑氣相遇,相互碰撞,撕扯,氣流狂涌! 余風作為一名邪修,能夠混跡在仙靈界,實力肯定不弱,但就算如此,他的“度量”卻還是遠不及蕭瑤。眼看著前四粒雷球與自己“羅剎訣”兩兩抵消,還剩下最后一粒雷球,自己靈煞卻是后勁不足,被對方雷靈力所吞沒,部分靈力甚至重擊在了自己左肩之上。劇痛之后,他的整個左肢完全麻木,骨頭被震碎,當場被廢。 好強!這一刻,他臉色微變,甚至有一絲慌亂,對方所釋放的靈力哪里是一黃符修士所能擁有的度量?!按東極玉符測量,自己乃是藍紫符修士,當初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在測試時隱瞞了些許實力,壓制在青藍符范圍,此女能強上自己一籌,其度量絕對已經達到紫符! 素來只要他算計的,沒有一次是不成功的,今次卻是大意,啃上了一塊硬骨頭! 想著,余風眸子瞬間便黯了幾分,同時亦閃過一抹不服,只是眼下外邊還有三人,其中一人善陣,指不定什么時候便會破掉該禁沖進來,情勢已經不允許自己再拖,必須快速將此女解決!為今之計就只能靠這“混沌魔鼓”了! 與此同時,洞室禁制之外,駱劍英正目光灼熱瞅著閉眼靠在石壁上的紫東,禁制內打斗聲一波比一波更高,足見戰況激烈,甚至有種感覺里邊兩人均是強手,斗志已被撩撥到了最高點,偏生能破禁之人卻如老僧入定般,半點不提解禁之時。 他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忍不住第三十八次提醒道:“道友,里邊聲音越來越小,怕是就快結束了,這禁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解?” 終于,紫東掀開眼皮,打了個哈欠:“就是現在?!?/br> 第40章 昆侖境(二十) 隨著時間流逝,被困在山內的修士或多或少也摸出了些門道,紛紛朝著山頂而行,只是未待他們摸到第二處洞室,忽然間便地動山搖,山體內碎石滾落,沖擊入地心熔漿,發出怒吼般的咆哮,乃是熱浪滾滾,巖漿飛濺。 眾修還來不及弄清發生了什么,緊接著便看到山頂處一股巨大煞氣沖天,瞬間遮蓋住了頭頂的紅色裂痕,伴隨著山內妖獸略帶興奮的嘶吼,不一會煞氣席卷整座山脈,躲在暗處的魔物亦開始伺機而動。 在離蕭瑤、紫東等人只有幾個通道之隔的洞室內,汪福與曹桃桃還在激斗,只是這會山中異狀,讓他們相抵的法器一滯,均抬首朝上望去, “煞氣?!邪修?!”汪福驚呼,連忙收起法器,與曹桃桃拉開距離,在他看來出現邪修可比內部矛盾要嚴重得多。 虧得如此,他也終于冷靜下來,心中百轉千回:先前雖然有遇到帶有煞氣的妖獸,可煞氣很淡,但凡經常殺戮者,身上多少都會帶煞,故也不曾在意。如今這大片煞氣籠罩,諸多惡意滲入,唯邪修才可辦到。難道此局是邪修所為?!那將眾修引入此局的…… 汪福猛的抬眼,承載著滔天怒意,那目光幾欲將曹桃桃千刀萬剮,“曹桃桃!你竟勾結邪修,害我正道修士!” 而曹桃桃顯然也被驚著了,呆滯的喃喃,“不可能!不可能!設此局亦只是為了封印在此的神器!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汪福皺眉,看著忽然魔怔的曹桃桃,揣測他是否說謊。 這會曹桃桃臉色已是一片慘白,就像出水將死的魚,艱難的吐出字句:“難道……,難道他在騙我?!” 咻的一下,他瞳孔瞬間緊縮,根本就顧不得汪福,疾速朝著一處洞xue遁去。汪福亦感此事蹊蹺,未曾冒然將其攔下,乃是尾隨在后,欲探原委。 在煞氣釋放的源頭,石臺上戰鼓封印已然被余風給解開,洞室內兇煞之意盤旋聚集,仔細聆聽,能從戰鼓上聽到各種凄慘叫聲,是悲切,是絕望,更是恨意與殺戮。饒是經歷過魔陣洗禮的蕭瑤面對此大量的負面情緒,亦覺壓抑,有些透不過氣來,免不得生出絲絲厭惡之意。 這鼓是什么來頭?! 正想著,便見余風舉起一旁鼓槌,并放聲笑道:“哈哈哈!今日且讓你試試我魔靈界圣器,‘混沌魔鼓’的威力!” 語畢,手落鼓鳴! “咚!” 第一聲響,重音穿耳,回蕩四壁,慘叫,恨意、怨氣全部化為殺意直沖蕭瑤識海,剎那,如潮水般兇殘圍堵其意念。 “咚!” 第二聲響,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蕭瑤只覺眼前站著無數人影,一雙雙包含怨恨與殺意的眼睛,在其身上凌遲數遍,呼喊聲震天,皆為一字:殺!頓時她意識模糊,氣血翻涌,一口鮮血自喉頭噴涌而出。 “咚!” 這第三聲響起,卻是有些后勁不足,不過有前兩響威力在前,蕭瑤識海動蕩,黑色煞氣如若無數巨口,大舉吞噬其意念,那些掩埋在心底的遺憾與愧疚又再一一返現!她看到娘親病死時只有草席裹身的軀體;她看到阿嬤白發蒼蒼躺在床上卻無一人守在身旁;她還看到阿尋日夜端坐竹屋孤獨等待的背影,孤獨而蒼涼。這些都是她難以遺忘的痛,亦是不斷攀爬仙途所付出的代價,忘不掉,一直在背負。 漸漸的,蕭瑤目光變得呆滯,“魑魅”的攻勢亦變得遲緩,直至靜止跌落。 再看余風,雖然面色蒼白,唇角處掛著淡淡血漬,卻是重重松了口氣,這“混沌魔鼓”乃是以煞氣攻擊人意念的一件魔寶,只要內心有一絲動搖,一絲間隙都逃不過其煞音攻擊,據說若魔靈界一位合道期前輩曾用此鼓一擊便摧毀上萬修士神識意念,完全瞬殺??上逓椴畹锰h,無法完全發揮出此寶威力,連敲三下便已是元煞枯竭,神識難以承受。不過,此女應該更慘,怕是神識意念都已被魔鼓絞碎,能夠解決一名強者,便不枉費花了這番大力氣。 想著,他面露得意執起昆吾對著宛若失去神魂的蕭瑤道:“哼,這便是不聽我話的下場,可惜你再沒有來生去后悔了?!?/br> 眼看紅刀便要落下,說時遲那時快,一只纖細的手臂忽然橫在刀前,將刀刃穩穩握在掌中??粗蠛绲难喉樦渡硇煨斓温?,余風大駭,甚至忘記了要進攻,失聲道:“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