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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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風呼嘯,打在臉上有一絲絲的冷,祁荔拖著云盞沉重的身體穿梭在樹林中,她不知道現在在哪里,只能一直往前走。 耳邊粗重的呼吸聲傳來,她不知道云盞具體的傷勢,現在最好找個地方給他療傷。 “你感覺怎么樣,還可以走嗎?”她已經滿頭大汗,詢問垂著頭的云盞。 只聽他嗯了一聲,也沒再說別的話。 祁荔咬牙,只好再拖著他繼續走。 現在的境地十分麻煩,他們根本沒有方向,也不知道最后會到哪里去。 天色已經太晚了,她不知道幾點,眼前逐漸看不清楚道路,時不時撞到一些石頭,這更讓云盞傷口加重,好在走了沒多久就發現有個洞xue,正好可以讓他們兩個在里面休息一會。 “你先在這坐著,我去找找有沒有水?!彼襾硪恍渲?,從云盞口袋里翻出打火機,生好火后將他安頓好。 他沒說話,靜靜地靠在墻上。 這和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看來傷勢真的很嚴重,她只能快速出去找水。 這一路實在是坎坷,她出門的時候有做記號,怕找不回來路,走了不知道多遠終于看見一條溪水,她忙上前,就著月光看溪水干不干凈,隨后才給自己捧了一大勺灌嘴里。 手邊沒有臨時可以用的水杯,她只好找了一塊木用匕首刻出一個圓弧,洗干凈之后裝的滿滿的,趕緊回去。 云盞還是那個姿勢坐著,閉著眼嘴唇也蒼白,她放輕腳步蹲下來,“來,喝水?!?/br> 他睜開眼,就著她的手喝下去。 水喝完他的嘴唇也有了一點血色,洞xue因為火堆的原因暖烘烘的,她將云盞平躺在地上,拉起他的衣服查看傷勢。 這一看讓她渾身一顫,全身基本沒有一塊好rou,剛剛董世成畢竟用的鐵棍,而且還是用了全力打下去的,沒死已經算命大了,后來還和米斯卡交手,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忍著這種痛繼續下去的。 云盞本來斂著眼,微微抬起看著她,“有沒有受傷?” 自己傷得這么重還說這種話,祁荔突然有點看不懂他了,搖了搖頭,“我沒事,我現在給你簡單包扎一下,明天我們去找有沒有地方可以留宿的,現在這個情況恐怕他們還在找我們,貿然回去不是個好計策?!?/br> 他嗯了一聲,默默給她包扎。 她撕下自己的衣服給他包好,雖然還滲出來了一點血,但至少血也不再流了。 火堆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音,身子雖然暖但是心是冷的,這件事有點出乎祁荔的意料,她沒想到董世成就敢這么出手,北門不是好惹的,他不應該不知道挑釁北門是什么下場。 “為什么要挑釁董世成?”她半靠在墻上,側頭看他。 明明沒有那些話不至于被打的這么慘。 云盞赤裸著上半身,大面積的rou體沾滿了鮮血,他似乎感覺不到疼,微微一笑,“你要是疼哭了怎么辦?” 她扯了扯嘴角,“我沒你想得這么弱?!?/br> “我知道?!彼人砸宦?,嘴角沾了一點點血,“至少要保證你的安全?!?/br> 她看著他,心里五味雜陳,云盞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勾起唇角,“愛上我了?” 祁荔冷哼一聲。 見她一聲不吭坐在角落他直覺好笑,忍不住笑了一聲,卻不小心牽扯到腹部的傷口,他倒吸一口冷氣。 “活該?!逼罾蟮闪怂谎?。 一旦安心下來就容易犯困,特別是渾身很溫暖,她靠在墻上本來在想事情,后來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她也不知道。 早上是被鳥叫聲吵醒的,祁荔迷迷糊糊睜開眼,刺眼的陽光讓她不禁瞇了瞇眼,等眼睛完全適應了之后才睜開。 動了動身子,長時間的久坐有點僵硬,骨頭咔擦咔擦的響,她感覺到肩膀很重,側頭往旁邊看去,云盞放大的臉映入眼簾,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到她身邊睡覺了,難怪睡到一半感覺身子有點重。 她動靜這么大他也沒醒,眼下的黑眼圈很深,看來昨晚根本沒睡個好覺。 現在在這里,只有她一個人醒著,便肆無忌憚的看著他的臉。 要說已經很久沒仔細看他了,之前還是在宿舍的時候,那時候她也沒別的心思看,現在她端詳著他的睡顏,眉尾的傷疤似乎像是一種烙印,嘴角微微往下,可能是平時看多了那張玩世不恭的臉,才知道他原本的嘴角不是上揚的。 這是一張,感覺天生就不愛笑的臉。 祁荔微微動了動身子,見他還沒醒,把他輕輕放在地上,自己去外面看有沒有什么果子可以吃。 拿了幾個不知道可不可以吃的水果,回去的時候發現云盞已經醒了。 “你先嘗嘗看?!彼龑⒐舆f給他。 云盞挑眉,“讓我先試毒?” “對,快吃,咱們還要趕路?!彼]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行?!彼舆^來直接咬下,祁荔觀察他也沒見有什么反應,隨即自己吃起來。 吃完他們很快就離開了,趁著天亮得趕緊找到地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處理云盞的傷口,這種傷不能拖,拖得越久越容易感染到其他的病,到時候可能她都得受牽連。 一路走著,走的比昨天還久,她從來沒走過這么長的路,還是帶著一個傷患。 “要不你把我丟在這,你自己走?”云盞突然開口。 祁荔抓緊了他,狠瞪了他一眼,“再說死的更快?!?/br> 他笑出聲,“行?!?/br> 由于傷口并沒有怎么處理,現在她明顯感覺到他越來越虛弱了,雖然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那蒼白的臉色不會騙人。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沒話找話,“你以前有沒有傷過這么重?” “有幾次?!?/br> “忍的了嗎?” “還行?!?/br> 他的臉越來越白,看來這個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不太好,她有點抱歉,直接閉上嘴不說話了。 心思再次放在找房子的事情上,不知走了多久,太陽越來越烈,看來是到了中午,他們走了一早上,再拖下去根本不行,她想著要不休息一會,云盞突然開口:“往前走一會就有房子了?!?/br> 既然他這么說那她就繼續帶著他走,果然看見了不遠處有一處村莊。 她有些激動,更加小心地扶著他。 他們現在這樣不能引起慌亂,祁荔將云盞放下,自己去找人問能不能留宿一晚。 本來一開始見漂亮的小姑娘自己一個人,那些村民紛紛都答應,但知道了她是帶著一個男人一起的以后便拒絕了。 祁荔氣的牙癢癢,但也只能契而不舍的繼續詢問。 后來是一個老婦人同意收留,還讓他們住在后院。 祁荔身上沒有現金,為了答謝她把身上的首飾全部給了她。 她小心翼翼的扶著云盞躺在床上,他喘著氣,額間全是冷汗,手上的青筋也鼓起來,看得祁荔有點心驚膽戰。 老婦人找來了藥膏也一點繃帶,她謝過后脫掉云盞的衣服給他抹藥。 這一過程持續了很久,他身上的傷口又惡化了很多,那一點藥膏根本不夠,她打算去鎮上看有沒有醫生可以過來治。 “還疼不疼?”她問。 云盞沒回答,閉著眼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他們的手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可能是當時在倉庫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她找老婦人借來電話,打電話給武南說明情況。 武南說會派人過來找他們,聽了這話她逐漸安心下來。 老婦人心腸很好,也會做飯給他們吃,云盞經常醒一會睡一會,似乎身上的疼痛根本沒有怎么緩解,她找老婦人借來電瓶車,自己去鎮上找醫生。 唯一的問題就是她沒有錢,只能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鞋子什么的賣掉,買一件最便宜的來穿,也給云盞買了新的衣服,全都做好之后帶著醫生回村里。 “醫生,他怎么樣?”祁荔一直站在床前,看醫生各種檢查。 醫生嘆了口氣,“這一小伙子,怎么會傷成這樣?!?/br> 祁荔不自覺吞了吞口水,聽醫生說:“有根肋骨斷了,手也脫臼了,身上的皮rou還得一陣子才能長出來,你們究竟是做了什么弄成這樣?要不要幫你們報警?” “謝謝你,麻煩盡全力治好他,我看他很疼?!?/br> “我的建議是轉到鎮里的醫院來?!?/br> 祁荔其實有點猶豫,目前他們在村里還不算傳開,但一對年輕男女突然出現在村里顯然會出現一些輿論,更何況男的從來不露面,一直都是女的在進進出出。 這件事一旦久了會對他們不利,他們不能保證那些人會不會順著這些找上來。 去鎮上不太現實,鎮里人更多,稍微出現個傷勢這么嚴重的人難免會有各種說法。 “抱歉,我們暫時不能離開,麻煩你多走動了?!?/br> 她賣掉了衣服后還剩下一點錢,足夠給醫藥費,醫生嘆了口氣后走了。 云盞沒有醒,這幾天他一直都昏昏沉沉,一度讓她以為他會不會真出了什么事,但每次他都會醒來,也讓祁荔稍微安心點。 老婦人熬好粥給他們端過來,祁荔扶起云盞,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喂進他的嘴里。 這種伺候人的事她已經做得比較熟練了,剛開始給他喂粥要不就是滴在衣服上要不就是燙到他的嘴角。 好在他沒有罵她,要不然她自己也干不下去。 “大小姐進步的很快?!彼{笑道。 祁荔嗯了一聲,沒心思和他聊天。 醫生有定時來檢查,為了能稍微賺點錢,她主動幫老婦人去鎮上賣菜,也算是為了答謝她的收留。 她幾乎每天很早就要起來去鎮上,晚上很晚才回來。 云盞最近醒來的時間也多了,但傷口看起來還是要有一段時間才能好,動一動還是會疼。 有一次她回來晚了,天已經很黑了,她餓的不行,老婦人留了晚飯給她,她匆忙吃完后去后院打算洗個澡。 后院沒有開燈,她以為云盞睡了,結果一開門就看見他坐在床下,單腿微微屈起,目光看向窗外。 那一瞬間她有些觸動,那雙眼很空,看不進任何事物,也仿佛任何事物對他來說沒有意義。 他不再帶著笑,周身似乎有一個屏障,任何人都進不去,也不讓任何人進去。 她開門的聲音很輕,但他還是聽到了,目光朝這邊看過來,只見他微微一笑,“回來了?!?/br> 祁荔嗯了一聲,關上門,等她去洗完澡出來,他還是同一個姿勢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這都不像你了?!彼滩蛔?。 云盞有些好笑的看著她,“我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彼_被子直接躺上去,背對著他睡覺,“不想笑就別笑,看著煩?!?/br> 背后一直沒有聲音,她在迷迷糊糊中沉沉睡去。 她在等武南那邊的人過來,但這路程似乎有點艱難,等了幾日還不見人,她將這件事告訴了云盞,他沒多說什么,只是讓等。 這天她躺在床上,背后就是云盞,她翻過身面對著他,問:“你之前認識米斯卡?” 云盞微微睜開眼,眼睛鎖住她,“想知道我的過去?” 祁荔嘖了一聲,重新翻回去。 身后傳來一聲輕笑,感覺到后背貼到一個胸膛,她剛想挪開,只聽他委屈道:“別動,好疼?!?/br> 他知道祁荔比較在意他的傷口,果然見她不動了,云盞含著笑意說:“在我有記憶的時候,米斯卡就一直在我身邊,我們是兄弟?!?/br> 她有點好奇,又翻回來。 “我是被親生父母拋棄的孩子,后來被一個黑人撿了回去,被當成是他的兒子養?!彼Z氣緩慢,似乎像講述別人的故事,“米斯卡也是他撿來的,當時環境很差,我們需要偷東西才能吃的上飯,專門偷那些白人的,一天的錢不夠是要被父親打的?!?/br> 他嗤笑一聲,“米斯卡不夠我狠,他不敢和白人對峙,明明自己就是個白人,被黑人當兒子養還真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了?!?/br> 她沒說話,低著頭默默聽他說。 “有一次沒跑過追我的人,全身的骨頭基本要被他們打斷了,我當時躺在地上,看見父親朝我走過來?!痹票K聲音放輕,“我以為他會關心我帶我去醫院,可是他都沒看我一眼,把錢拿走了?!?/br> 這一刻她才感受到人的天差萬別。 她含著金湯勺出生,而他生來就在泥土里。 “后來是米斯卡帶我去的醫院,他那時候第一次偷了這么多錢,就為了給我療傷?!?/br> 他沉默了許久不說話,祁荔問:“那你們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譚先生只帶走了我,我不知道他的消息?!彼f,“后來是在一次貝利的場地看見他,才知道他加入了貝利?!?/br> “加入北門后你過得怎么樣?” 這一次他沉默許久,在她覺得奇怪的時候抬眼,只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嗓音中帶著玩味,“心疼我?” 她冷笑一聲,這人就是沒個正經,但掙扎了許久還是說:“云盞,雖然我很討厭你,但事情既然過去了就讓它過去,我不管你接下來過得幸不幸福,總之我就是提醒你一句?!?/br> 半響,面前的人沒有反應,但她也不需要得到回應,閉上眼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她被一只手抱住,整個人幾乎可以算是揉進了身后的胸膛里,她剛要睡著,這下被驚醒,勒的腰有點發疼,她皺眉去打他,只聽他帶著笑意悶聲道:“大小姐還真是善良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