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楓一直低頭走路，不輕不重的隨口回答師兄的話，若不是對方突然伸手勾住自己的手，他也不會回神，更不會一抬頭就看見面前幾米外的賀九堂。

    “……”莫問楓驚慌失措的撒開了身邊人的手，又對了賀九堂的眼神，難堪不已。

    師兄也是尷尬不已，但也沒注意到賀九堂的存在，“是我唐突了，我，抱歉?！?/br>
    “師兄還是別送了，我趕時間回去?！蹦獑枟餍膩y如麻，“還有，我有心上人了，請師兄另尋他愛吧，抱歉，先走了?！?/br>
    沒等師兄開口，莫問楓就往另一個方向走了，避開了和賀九堂的正面交鋒。

    賀九堂也不急著去追莫問楓，而是先去會了會那個師兄。

    “賀師弟？有什么事嗎?！睅熜忠老∮浀妹媲暗娜?。

    賀九堂也泰然禮貌道：“沒什么事，就是想問問師兄有沒有見到我家問楓?！?/br>
    “哦，你家……他，他往那邊走了?！睅熜中睦镉悬c堵，“他是你？”

    賀九堂客氣笑笑，“是師兄想的那樣，先這樣吧，我去找他了，師兄再見?！?/br>
    然而一轉身，賀九堂臉立馬拉下去，唇縫平成一條線。

    莫問楓沒有立馬回宿舍，而是出了校門，跑到附近的花鳥市場逛了逛，生怕被賀九堂纏住又做出什么不端行為。

    路過一家便利店，莫問楓買了包煙還有打火機，找了個人少的墻角點了一支。

    莫問楓準備離開福利院那陣子就會抽煙了，也算是一個秘密，這幾年也沒少抽，但都是避開身邊人偷偷抽。

    連著抽了兩支，又覺得嘴里不舒服，一個人去吃了頓好的，喝了幾罐啤酒，又抽了一支。

    這一套下來，他感覺自己有點像中年男人的作態了，想想回宿舍就要被某些個怨種媳婦追鬧，不得不逃出來享受一次似的。

    莫問楓一直在外面瞎逛到晚上門禁點才回去，回到宿舍時，舍友基本都上床躺著了。

    賀九堂也一樣，卷著被子蜷在床上，面向墻壁，也不知道睡著了沒，眼睛也閉了。

    難不成對方今天根本什么也沒看見？莫問楓也不太想主動干點什么，兩人的共用桌子上還照常放著牛奶。

    莫問楓碰了碰杯壁，還是很熱的，應該是剛剛沖好的。

    洗完了澡，莫問楓就直接上床躺著了，牛奶也沒喝，也沒多看對方一眼。

    宿舍熄燈了，沒過多久宿舍接二連三的出現呼嚕聲和鼻息聲，莫問楓毫無睡意，甚至有點心里空蕩。

    這種狀態一直維持到十一點多，莫問楓實在腦子亂的很，起身坐著，掃視了全寢室，基本所有人都已經陷入了睡眠。

    莫問楓摸出了枕頭下的煙和打火機，下了床，下鋪的賀九堂依舊保持著原來的睡姿。

    他拿起桌上的那杯牛奶去了后陽臺，點了煙，抿了一口，吐出煙霧在暗色里散開。

    快過了半支煙后，莫問楓拿著那杯牛奶進了衛生間，猶豫了片刻最終打算一飲而盡。

    “涼了不準喝?！?/br>
    賀九堂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衛生間門邊了，邁步進去拿走了對方手中的杯子，一股腦倒進了下水口里，然后沖干凈了杯子放到一邊。

    莫問楓做賊心虛的立在原地，只能通過繼續抽煙掩飾自己的尷尬和難堪。

    賀九堂把衛生間門關上，狹小的衛生間里誰都無處可逃。

    “還抽?！辟R九堂從對方指縫里抽走那剩下的半支煙，放到自己嘴里熟練的吮了一口，將煙霧呼向了對方的耳側，“對身體不好?！?/br>
    最近已經降溫了，兩人又穿得極少，莫問楓背靠墻，墻壁傳來的低溫使他汗毛直豎。

    賀九堂又抿了兩口，就把煙頭丟進蹲廁口里了，“你不說些什么？”

    莫問楓依舊不說話，衛生間沒開燈，幽暗的環境看不清彼此是什么表情。

    “你跟他是什么關系?！辟R九堂兩手支在墻壁上把對方圍籠起來，“你不說我就去找他，把他手打斷?！?/br>
    時隔多日，莫問楓終于還是開口搭理對方了：“什么關系也沒有?！?/br>
    “他勾，你的手?！辟R九堂說這話時聲音里都冒著火。

    “那又怎樣?！蹦獑枟骱吡撕?，“我開心我樂意?！?/br>
    “我不開心我！不樂意……”賀九堂眼神生寒，控制住了音量。

    莫問楓覺得對方有點不可理喻，反問：“你把我關在器材室里做那種事，我就開心我就樂意了嗎？”

    此話一出，賀九堂的愧疚感又占據了情緒，“我……對不起?！?/br>
    “什么都別說了，回去睡覺?！蹦獑枟鏖L呼了一口氣。

    賀九堂放下兩手捏住對方的兩臂，垂著頭問，“那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他?！?/br>
    “都不喜歡?！蹦獑枟鬟@時卻覺得有點困了。

    賀九堂把手環到對方腰后，黏抱上對方，“說話老是半真半假的?！?/br>
    “隨你怎么想，我困了，我要回去睡覺了?！蹦獑枟鞯念^被對方的手掌摁在肩膀上，“放開我吧?！?/br>
    “不想?！辟R九堂太久沒感受過對方這種松懈的狀態，比起平時的拒人千里和自帶寒針，簡直讓人難以松手，“不放?！?/br>
    莫問楓耷拉著的手碰了碰對方的小腹，“我真困了，放我出去，我不和你吵?！?/br>
    “我想被你親一口?！辟R九堂放下按在對方頭后的手，順著對方的背線滑落，“成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