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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北冷哼道:“到時候有本事別要我給你的?!?/br> 祁年的笑臉立馬端起:“銀家家大業大不至于那么摳門,二師兄的面子多金貴?!?/br> “我的面子并不值錢, 賀岸的值?!?/br> 賀北最近連爹這個稱謂都不想有。 祁年若有所思:“賀宗師一定挺心疼你的吧, 鬼門關走一遭?!?/br> 賀北沒有回應祁年的話, 而是一臉惋惜轉移開話題:“要是能喝上兩口小酒, 甚美?!?/br> 謝倦冷冷道:“傷還沒好, 別想那些?!?/br> 賀北臉一變, 眉眼立馬含起笑意,嘴巴吐蜜:“唔,好,聽師兄的,師兄的話就是天命?!?/br> 謝倦意味深長三個字:“不見得?!?/br> 祁年舀起一勺桂圓百合蓮子粥,嘆道:“這粥沒有大師兄熬的半分好喝?!?/br> 賀北夾起一塊沾滿醬汁的小排骨,跟著嘆道:“這糖醋排骨也沒師兄做的好吃?!?/br> “等回了蘭渚,想吃什么便都給你們做?!敝x倦望著祁年與賀北,眼底流露出一絲溫柔意。 祁年高興道:“好!” 賀北也興奮道:“其他的不重要,桂花芋頭湯必須有,我做夢都夢見在喝?!?/br> “好?!敝x倦的眉眼也沾染了一絲笑意。 師兄弟三人飽餐一頓,有說有笑聊了許久。聊完散場,各自回屋休息。 賀北回屋后,又在蓄滿冷水的浴桶里開始修習功法。 面對黑袍的鴉殺時,他在靜心決的基礎上所使用的心法名叫“坐禪決”?!白U決”能夠凈化白子的力量,能壓制白子反噬他內力與真氣的行為,也可熄滅他心中想要吸食他人來滋養白子的欲望之火。 “坐禪決”多虧佛宗法華寺摩訶方丈給他的靈感才得以所創。 上一世,摩訶方丈已是宗師巔峰境界,最接近武道天人之人。他宗師巔峰以下無敵手,卻從未殺過一人,手不沾鮮血。他后來的畢生所愿便是親自感化賀北這個狂妄魔尊。 摩訶方丈千里來到蕪疆,登上清笳山,日日守在他的鳳漓宮旁口吐蓮花,話說慈悲,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整整三日三夜,最后喉嚨都說啞了,嘴巴干的褪下不知幾層皮。賀北依然無動于衷,然后他只用了一劍,便將摩訶方丈一生修為盡毀。 摩訶方丈非旦沒有怒意,反是看淡一切。在清笳山開墾幾塊荒地,每日種地放牛,自得清凈。 后來,賀北心煩時候偶爾聽到摩訶方丈念上幾句,倒是覺得心靜不少。每日辰時把摩訶方丈叫到床前為他誦經,最后竟是領悟出一套心法,便是“坐禪決”。 坐禪決的精髓在于追求人性的至純至凈。白子帶給賀北最大的弊端,便是欲望,無窮無盡、哪怕自我毀滅都要追求的欲望。 賀北殺過許多人,仇人、惡人、不服他的人、挑戰他的人。但是他從未用白子吸食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上一世,摩訶方丈在圓寂前礙于身前無人,又不想將自己的絕學功法失傳,將“一花五葉”傳于賀北。 花開五葉,至善至美。 五葉全部修成時在賀北掌心盛開,一葉牽制賀北體內一顆白子,他將永不再受白子牽絆,五顆白子的力量將得到最完美的制衡。 法華寺的人懷疑賀北將摩訶方丈囚禁,攻打上清笳山,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賀北一身紅衣,艷華絕塵,出手卻是他們法華寺的傳世神功——一花五葉。 賀北所受的所有傷害均被五葉花凈化為最純凈的真氣流淌在身間。他受的傷害越高便越強,如此變態的功法在摩訶方丈身上是至尊高法,在賀北身上就是江湖危機。 賀北將法華寺各弟子不費吹灰之力擊退,并附送他們一顆摩訶方丈的舍利。 清笳山下,法華寺弟子們集體痛心疾首為摩訶方丈誦經默哀,他們統一認為是賀北將摩訶方丈殺害,還偷學了他們的傳世奇功一花五葉。至此以后,賀北的名聲從劍宗爛到藥宗再爛到佛宗,成為各名門正派的舉世之敵,魔教的楷模。 浴桶之中,賀北伸出手來,指尖驀然開出一片小小的淡金色酷似葉子的幻影,這幻影還不夠清楚,時明時滅,好像風一吹便會消散。賀北用最純凈的真氣一遍又一遍將這片葉子在指尖描摹著,只是還不算完整,線條終是有許多缺漏,且光芒暗淡。 一花五葉至少九品以上才可修習,他在春雷山與黑袍對戰時才初入九品,如果能將一葉修成,便可永久牽動他體內的白子。 賀北修習一花五葉到快道天明時才休息,第二日睡到半晌午時才醒。 醒來后,又是看到賀岸一張極為陰郁的臉龐。 “剿滅鏡花宮以后,便隨我回寧枯城?!辟R岸的語氣是命令,沒有任何商量轉圜的余地。 賀北斬釘截鐵:“不?!?/br> “那你就與我斷絕父子關系,我也會讓鳳語劍莊將你除名。如果不把你放在身邊看著你,你將來鑄成大錯,便是我的責任?!?/br> 賀北揉揉惺忪睡眼,嘴角勾起冷笑:“所以,你怕擔責任?你不要我,師父不會不要我。就算我今日變成狗,師父也不會不要我?!?/br> 賀北臉色堪比鍋底:“你已入邪道,我替你隱瞞著本來就是愧對于江湖正派?!?/br> 賀北坐起身來,眸中漫起凜然寒意:“邪道.....以身祭子,便是入邪道?我可曾背叛師門、亦或是濫殺無辜,亦或是修煉任何邪門歪功夫?您有什么理由說我已入邪道。就連師兄都在幫我想法子抑制體內白子的能量,您卻想著如何與我撇清關系,您是我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