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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倦搖了搖頭,禮貌回應:“抱歉。我不是賀宗師之子。我是我旁邊這位才是?!?/br> 賀北心想,這又是哪個meimei仰慕他而來,結果一抬眼卻發現來的正是上一世的老仇人。他挑挑眉尾眼神戲謔,對著禧令問:“meimei找我何事?” 黑衣女子臉色一變,略微嫌棄地看了賀北一眼,并沒有理會他。她轉頭對謝倦露出一個自認為端莊的笑:“可以認識一下你嗎?” 禧令本就是沖著謝倦而來,她被席位間的謝倦所吸引。又聽聞賀宗師之子就在這坐席之中,她一番自我甄別之后,認定了謝倦便是賀北。 而真正的賀北,看上去就像來踢館的魔教中人。 謝倦抱拳道:“在下鳳語劍莊內門弟子,謝倦。幸會?!?/br> 禧令笑起來有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她抱拳道:“謝兄,幸會?!?/br> 賀北搖晃著手中酒杯,漫不經心道:“禧令。嵐洲十城的禧令郡主?” 禧令刻意挺直腰背,微微抬首,對著賀北呈現一副傲嬌姿態,硬氣回應:“沒錯?!?/br> 嵐州十城是中州內陸最繁華的地區,也是中州內陸的中心都城。 上一世,這位禧令郡主極具血性,正義感爆棚。率領嵐洲十城的黑騎攻到蕪疆討伐他這個萬惡不赦的魔尊。最后賀北一人覆滅三萬黑騎,禧令郡主光榮敗北。后來她心有不甘,偷偷潛上清笳山裝成侍從欲要暗殺賀北,結果賀北一眼識破她的身份,當即,就把她賜給了自己的花匠宋流螢做老婆。 他也沒問過宋流螢愿不愿意,想著他一個花匠有郡主做老婆也不算吃虧。誰知后來宋流螢說自己不喜歡,就把禧令給放了。那時他也懶得再管, 只是后來聽管家絮叨,說禧令回到中州內陸之后聲稱看破紅塵,入觀做了道姑。 此時,禧令眼眸亮晶晶地望著謝倦,問道:“謝哥哥,敢問師承何人?!?/br> 謝倦回應:“靜蓮師太?!?/br> 禧令立馬露出一副崇敬的神情:“原是靜蓮師太的真傳弟子。聽聞靜蓮師太避世多年,禧令都沒有機會能夠拜訪她老人家呢。一直仰慕師太的落塵劍法,頗想見識一番!” 賀北手里一邊剝著橘子一邊哼笑道:“我師兄的一套落塵劍法已經練到精絕?!?/br> 禧令興沖沖俯首湊到謝倦臉下:“哇,謝哥哥,那我有幸得以見識一番嗎?” 賀北心里自是不滿,脫口就出:“小meimei,當我師兄耍猴的呢,說表演就表演?!?/br> 禧令被賀北一嗆,目光委屈的望向謝倦。 誰知,謝倦言語冷淡:“落塵劍法雖得師父真傳,但比起師父還是差遠,就不獻丑?!?/br> 賀北幸災樂禍般呵呵笑了兩聲,禧令當即就黑下臉來,狠狠回瞪他一眼。 但,禧令臉皮并不薄,她繼續熱臉貼著:“謝哥哥,一會有煙火表演,一起看吧?!?/br> 謝倦點了點頭,轉頭對賀北說:“煙火你最愛看,走吧?!?/br> 賀北親昵地挽住謝倦一只胳膊,道:“好呢,謝哥哥~” “咳咳.......”謝倦一口熱茶嗆在喉嚨,差點嗆死。 窗外綻放的煙火聲聲震耳,墨空被霎那炸開的花火映襯得一亮一亮,最后又如同星雨點點墜落。宴廳的二樓看臺不一會就擁滿了看客,觀賞著這熱鬧非凡的耀眼情景。 漸濃的歡聲笑語之中,伴隨著一聲不同于尋常的巨鳴,不知誰嘶吼著驚嘆一句:“快看!玲瓏塔頂......炸了!” — 半個時辰之前,在晚宴之上撫琴結束的厲羽,借著如廁的名頭離開供樂人休息的偏殿。 城主府守衛森嚴,厲羽不敢大幅度范圍的亂逛。許多賓客通常會到宴會廳前的百花苑中透氣,他便混雜在其中。 按照鏡花宮為他制定的計劃,他今夜的任務只有一個,那便是火燒藏書閣,來一出調虎離山之計。將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到藏書閣就算是完成任務。 但——白日里,與他談合作的咸魚派使者托人給了他一個名叫“嫦娥奔月”的東西。他研究一番后發現所謂的“嫦娥奔月”就是個火筒而已。咸魚使者讓他夜晚趁煙火表演之時,將火筒點燃,對準玲瓏塔的塔頂放射便可。 所以到此時,厲羽還在糾結,到底是聽鏡花宮的還是投奔那個所謂的咸魚派使者。 咸魚派使者聲稱事成之后,至少給三千金的報酬。 鏡花宮倒是不會給他任何報酬,但他礙于鏡花宮的手段。 早年間走投無路為了吃口飽飯才加入鏡花宮,可凡加入鏡花宮者,都會被宮主喂下毒藥。并且一月就需服用一次解藥,否則便會肝腸寸斷而亡。 這些年,厲羽在松洲城混的風生水起,但他賣笑賣藝得來的錢也要折七成補貼給鏡花宮。鏡花宮到如今也只給過他一個左使的名頭。名頭大些,實際沒什么權力。 說白了,他就是個工具人而已。 咸魚派使者聲稱會幫他得到解藥,盡管一切都是空頭承諾。他不是沒有打聽過這咸魚派的來歷,就算是城中的“百曉生”,最多也是知道清笳山是萬險之地。唯一可透漏的消息便是據說在一百年前,江湖勢力最大的魔教長歌樓退出江湖紛爭后,正隱世于清笳山。 厲羽不禁懷疑,這咸魚派使者與長歌樓或許有什么關系。 躊躇糾結之時,厲羽沒有專心走路,竟然被腳下的石子絆到。身子前傾險些撞地之時,右臂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將他迅速扶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