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霏霏：“要是哥有車子就好了?！?/br>
    杜小雨：“對不起啊……”

    剛上大學的時候，杜小雨有想過去學車，去的第一天被駕校教練罵了個狗血淋頭，后來就再也不去了。

    杜霏霏噗嗤一聲：“我開玩笑的啦，讓你去和陌生人打交道，跟逼良為娼有什么區別?！?/br>
    杜小雨：“不要亂用比喻……”

    “既然這樣，我今晚就住在哥的家里吧！” 杜霏霏道，“你在 A 城這么久，我還沒去過你租的房子呢?！?/br>
    杜小雨頓時慌張起來。

    房子是費恒全款買的，他只是暫時租住。

    之前和家里視頻聊天，爸媽說想看他租的房子環境怎么樣，他就四下走了走給他們看。

    費恒品位很好，復式樓層，北歐風的簡約設計。家具看似簡單，都是費恒從設計師那里定做的，隨便一把椅子都可能幾千塊。

    杜小雨剛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坐下吃飯都戰戰兢兢的，生怕力氣大點就一屁股坐壞了。

    費恒這周末沒事，這會兒正好在家里。

    杜小雨：“啊，這個……”

    “上次你跟我們視頻，我看家具都蠻好看的，有個深藍色的轉椅，后來在網上看到一把一模一樣的，居然一萬多塊錢，叫什么人體工學椅…… 哥你是買了山寨的吧？”

    家人都知道他的收入，也知道他不怎么愛花錢。

    杜小雨摸了摸肚子，心虛道：“…… 嗯?！?/br>
    “我一猜就是，” 杜霏霏笑嘻嘻道，“吃完就走吧，我還要去便利店買點卸妝水和洗面奶，衣服就穿哥的好了?！?/br>
    杜小雨鼓起勇氣：“那個……”

    “嗯？怎么了?！?/br>
    “其實，我有個男室友，” 杜小雨吞了口唾沫，“你是女生，是不是不太……”

    杜霏霏：“啊，他和你住一屋嗎？”

    “沒，沒有！”

    “那就沒關系啊，我睡沙發，你睡床，不就好了?！?/br>
    杜小雨怎么可能讓meimei睡沙發，脫口而出：“我睡沙發?！?/br>
    “那就這么定了，” 杜霏霏抱著他的胳膊晃啊晃，“我就知道哥最疼我了?！?/br>
    杜小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

    結賬的時候懊惱不已，礙于杜霏霏在場，不好表現出來，勉強維持若無其事的樣子。

    趁杜霏霏進便利店，杜小雨走到街拐角的僻靜處，給費恒打電話。

    “費、費恒，你在家嗎?！?/br>
    手機那頭傳來費恒平淡的聲音：“嗯?！?/br>
    “臨時有個事，想跟你商量……”

    “說?！?/br>
    “我meimei今天突然來了，太晚了，沒辦法回學校，想在我這里住一晚……”

    那邊安靜片刻。

    費恒：“二樓有客房?！?/br>
    出乎意料。

    杜小雨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么爽快。

    費恒看起來溫和有禮，但其實是那種邊界感很重的人，從來沒有帶過任何同事和朋友回家。

    維修師傅上門修冰箱，費恒會妥帖地遞水、幫忙拿工具、塞的紅包也很大方，但一定會在事后仔仔細細把家里重新清洗擦拭一遍。

    和對方是誰無關，也并非嫌棄，而是類似于大型獸類在保護領地。

    杜小雨思考過，潔癖這么重的費恒，為什么會同意讓他住在家里。

    想來想去，大概是費恒實在教養良好，責任心很強。

    一年前的那次意外，費恒 “被迫” 和他發生了關系，在費恒的觀念里，應該是不太會有 “炮友”、“一夜情” 這樣的概念。

    發生關系，那就一定要交往。

    這也是為什么，杜小雨面對費恒時總是感到羞愧和心虛。

    某種程度上，那次算是他用了心機和手段，“強迫” 了費恒。

    那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破罐子破摔，本意只是想得到這個工作機會，萬萬沒想到費恒會默認他們開始交往。

    如果他是個純粹的利己主義者，此時應該欣然接受，快樂地順著職位向上爬了。

    但是他不是。

    好不完全好，壞又不完全壞，自認清高卻又沒有資本，因此搖擺不定，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

    杜小雨回過神來。

    “還有一件事……”

    費恒：“說?！?/br>
    “我家人都以為我喜歡女孩子。等會兒介紹的時候，我能不能，說你是普通朋友……”

    這次費恒沉默的時間更久了。

    透過玻璃窗，杜小雨遠遠地看見，杜霏霏提著大包小包，開始結賬了。

    杜小雨低聲下氣：“我爸媽都是很傳統的人，我meimei也還年紀很小……”

    費恒：“所以，爸媽meimei都是你很重要的人?！?/br>
    “嗯。?！?/br>
    “這件事很嚴重，很可怕，你不想傷害他們，所以不能這么做，是嗎?！?/br>
    杜小雨傻傻應道：“嗯……”

    費恒又不說話了。

    杜小雨隱約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然而社交殘廢如他，抓破腦袋也想不出該怎么補救。

    “費恒，” 杜小雨只能放下自尊，“求你……”

    他忍著羞恥道：“等我meimei走之后，你要做什么，我都聽你的……”

    其實他也拿不準這個條件對費恒有沒有吸引力，他在家本來就挺乖挺主動的，費恒現在看起來已經逐漸對他失去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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