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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夫人輕嘆道:“正是因為這樣,我先前才在猶豫要不要帶你來。無塵還小的時候,因為老莫,我就已經認識他,別看他總是冷冰冰的,好像不近人情,也什么都不怕的樣子,其實還是很要面子的。他是玄極宗的劍圣,卻被逼到入魔境地,修復劍心逼出魔氣比起入魔那時要艱難百倍,否則也無需這么多人相助了,只怕,他也不愿讓你看到他這幅狼狽的樣子?!?/br> 阮秋怔怔道:“師尊他,一定可以挺過這一關的?!?/br> 月夫人欣慰一笑道:“不錯,他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只要能破除魔障,他很快就沒事了?!?/br> “魔障……” 阮秋心中酸澀異常,又安靜地站在窗外看了一陣,等月夫人提醒時,他就聽話地回去了。 雖然很無能為力,阮秋心里也明白,他一直站在這里看著,只怕會打擾到幫師尊修復劍心的幾位前輩,況且他腹中還有個孩子。 先前服下的藥慢慢起效,阮秋心事重重地回房后,不多時就犯起了困,他心里還擔憂著殷無塵,可他不想睡,也還是睡了過去。 這回,阮秋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意識極清晰,他一睜眼,便身處那處曾在云水壁中領悟時,看到的那座海底殘留的古樓廢墟前,他沒有絲毫窒息的感覺,在海底白沙之上自在行走,隨波逐流,看著魚兒在眼前游過,頗有幾分玄妙。 一聲厚重遙遠的鯨鳴自上空傳來,昏暗的光影中游過一尾藍色大魚,正是他識海里的鯤。 自在云水壁中結成金丹后,阮秋是第一次這樣清楚地看到這只鯤,它的身量大抵已有數十丈寬,游過時幾乎完全遮擋上空的光。 繞是阮秋,一時見到它也有些愕然,看著它繞在古樓遺跡上空轉圈,而后吐出一點金光。 那一點金光在水中漂浮下來,慢慢到了阮秋眼前。 阮秋不知自己為何會做這樣的夢,只是緊接著下意識伸出手,那點金光便落到他手心上。 光芒在時明時暗的海底閃爍著,并不算刺眼,又漸漸黯淡下去,在阮秋手中凝成一枚通透淺青的玉珠,阮秋總覺得有些眼熟,捏起這枚玉珠端詳片刻,便睜大了眼睛。 這,好像云水珠。 不過鬼母煉成的云水珠是血紅色的,而這枚玉珠是清透的玉質,還透著一股純正的氣息。 阮秋想來也有些好笑,他大抵是太過緊張師尊了,居然做了如此光怪陸離毫無邏輯的夢。 他想,若是他真的有云水珠,必定是用來救人的。 他想起了他的師尊,如今正在破除魔障的殷無塵。 他捏起那枚玉珠,在夢里感嘆道:“若云水珠真的那么厲害,可以幫師尊破除魔障嗎?” 他說完,自己先笑了。 自己一個人在夢里想到一出是一出,果然是夢啊。 這時,玉珠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突然飛出他的手。 阮秋怔了下,就見它繞著自己在水里飛了幾圈,水波漾動著,拂過阮秋臉頰,這種感覺特別真實,他一個晃神,眼前驟然一亮—— 靈光在眼前炸開,咕嚕嚕的水聲飛快遠去,待阮秋再睜眼時,樸素床帳猝不及防映入眼簾。 夢醒了。 昏黃燭光照亮不大的房間,原來天已經徹底黑了。 他都睡了一天了。 阮秋眸中已是清明,睡了這一覺,他身上的力氣也恢復過來了,正要起身,又猛地頓住。 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動了? 但很快,腹中又是一動。 一道靈光自腹中躍出,阮秋沒感覺到疼痛,只知道肚子不動了,沒想到那道靈光卻帶出了極致純凈的充裕靈力,霎時溢滿整個房間,這種熟悉的感覺讓阮秋整個人都呆住了,卻叫那道靈光穿過窗紙撲哧飛了出去,他愣了愣,趕緊推開門追出去。 不管這是什么東西…… 誰知道這是什么東西,總不能是他做的夢成真了。 阮秋急急忙忙追出房間下樓,看著那道靈光閃過在夜空下一閃而過,竟是往后方的小樓而去,他低喃一聲師尊,急忙追出去。 可他太慢了,還是跟不上靈光的速度,找到殷無塵所在的屋子前時,那靈光早就小世界。 月夫人正好守在門前,見到他過來,便有些錯愕。 “怎么這么晚過來了?” 阮秋來不及解釋,只問:“方才可發生什么事?” 月夫人頓了頓,頗有些迷茫地上前道:“什么事?我一直守在這里,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彼肓讼?,看阮秋衣衫單薄,神色匆匆,有些無奈地勸道:“你師尊這里一切都好,不用如此緊張,你傷勢未愈,身體還很虛弱,還是先回去休息吧?!?/br> 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阮秋一手覆在小腹上,感覺到腹中胎兒儼然比白天醒來時更有活力,丹田和經脈的傷好像一覺醒來就沒了,還殘留著一股暖意。 可是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這莫非是月夫人先前給他喝的那碗藥的藥效作用? 看月夫人眼里滿是無奈,阮秋心頭懸著的大石慢慢放下了,他開始動搖,“真的沒事嗎?” 月夫人笑道:“真的?!?/br> 阮秋怔怔垂眸,輕喘一口氣,是他想太多了嗎? 晚上的風還有些涼,月夫人勸著他道:“先回去吧,你不睡,肚子里的孩子也要睡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