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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少澤狼狽地倒在石柱上,又靠著石柱勉強站穩,喘了口氣,再抬眼時怨恨地瞪著幾人。 此時,結界外的幾人終于看清了暫時停下的戰局。 祭壇上的血霧被晚風撥開,清冷的月光照在眾人臉上,阮秋與唐霰臉上都露出了慶幸的笑容,祭壇上的幾人為破陣耗費了不少力氣,也都在大口喘氣,尤其是殷無塵。 他稍微緩了口氣,極冷靜地抬手抹去溢到唇角的血水,還在顫抖的右手握住靈氣已然黯淡下去的熒燭劍,步伐沉重地走向聶少澤。 謝玄卿三人見狀紛紛跟上去。 站定在聶少澤面前,殷無塵握緊劍柄,抬劍指向聶少澤,聲音沙啞道:“交出云水珠?!?/br> 聶少澤瞪著他們幾人,雙眼褪去血色,露出濃密的紅血絲,叫他的眼睛看去頗有些渾濁,他卻莫名地笑了起來,笑得整個胸腔都在顫動,聲音極沙啞,仍滿是嘲諷。 “你們不會以為毀了我的本命法器,就已經贏了吧?” 殷無塵神色冰冷,“你還不認輸?!?/br> “因為我還沒有輸,我也絕對不會輸?!甭櫳贊煞鲋酒饋?,唇邊仍掛著詭異的笑容。 蘭摧皺了皺眉,握緊拂塵,“小心,他可能還有后招,我們趕緊動手,把云水珠打出來!” “好?!?/br> 謝玄卿仍是這句,很捧場地應了一聲,比蘭摧更快地出手,槍尖破風而去,快速拉進與聶少澤的距離。聶少澤不急著還手,而是笑看著他們,忽而展開雙臂往后倒去! 聶少澤的笑容看去有些駭人,石柱后面還是數丈高的陡坡,見他身影沒入祭壇下的陡坡,宋燕臺與殷無塵急忙動手,豈料聶少澤手中忽然抽出一道血紅的鎖鏈,倏然纏在一方石柱頂端,他人影一閃,眨眼就到了石柱上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別想跑!” 蘭摧一揮拂塵,數不清的棋子朝石柱上疾射出去。 聶少澤袖袍一振,一道猩紅色的光影如水波漾出,看似柔和,卻冷硬將那些棋子悉數打了回去,一顆顆深深釘入青石地面幾寸! 就連蘭摧,也被那股怪異的力量震得往后退去,好在謝玄卿伸出銀槍在他后背擋了一下。 蘭摧站穩后,扶住有些窒悶的心口,面上滿是驚疑。 “那是什么?” “哈哈哈!” 聶少澤揚天大笑,血光在他身上涌現,猶如水波般籠罩在他周身,也在飛快修復他的傷勢,叫眾人瞠目結舌。他滿意地沐浴在眾人的仰望中,故作憐憫地俯視著他們。 “忘了應該謝你們助我突破煉血功瓶頸的。不錯,百鬼杖是我的本命法器,不過也有一句話叫不破不立,毀了它,我才能更加完美地將云水珠的力量發揮出來?!彼幸怀?,冷冷望向殷無塵,“今日,我便讓你們見識一下云水珠真正的力量?!?/br> 他的眼神像淬了毒,世間最毒的毒蛇也比不過他。 說罷,石柱上空的黑影一動,便落到了祭壇上。 聶少澤的速度快極了,比先前的每一次出手都要快,幾人都還未看清楚,就見蘭摧被一道黑影狠狠摜到地上。謝玄卿最先反應過來,槍尖刺向那道黑影后背,聶少澤才松開蘭摧脖子,極快地躲開這一槍! 太快了! 蘭摧猝不及防,站在他身邊的宋燕臺和殷無塵也是在他倒地時才后知后覺。待蘭摧咳嗽著爬起來時,脖子上赫然多了一圈青紫的手印。宋燕臺稍稍一怔,見身旁傷得不輕的殷無塵已然出劍去幫謝玄卿,才反應過來掐訣丟出一道法陣困住聶少澤。 蘭摧也沒想到聶少澤會先朝他動手,方才那一瞬間,他真的有種瀕死的感覺,他急喘一口氣,匆忙召出無常棋局,試圖將聶少澤困進去。然而聶少澤手中搓出一團靈力,轟然一聲就將宋燕臺方才布下的法陣炸碎了,連他也險些被當場掀飛出去。 隨著聶少澤與幾人交上手,云水珠真正的力量一點點展現在眾人面前,有傷在身的殷無塵和宋燕臺、謝玄卿先后被他所傷,哪怕蘭摧真的召出了無常棋局,也無法將他困住,百招之內,四人俱被他打退,已經是在聯手的情況下,仍無法傷到他! 這股浩瀚而可怕的力量,也猶如懸在幾人頭頂的詛咒,呈碾壓之勢,打得他們無力還擊。 忽地,聶少澤身上靈力暴漲,破開無常棋局時,再次將殷無塵幾人震退,紛紛倒飛出去。 就連殷無塵先前為阮秋等人布下的結界也突然碎了,唐霰等人在威壓下根本站不起來。 而阮秋,也更直觀地看到了這股力量的可怕之處。 云水珠的力量激發起阮秋身上的靈力,在他身前結成一個金光護盾,他怔怔按住躁動的丹田,再看向祭壇上被傷得不輕的幾人,腦中思緒飛快地運轉著,呼吸也變得急促。這才是云水珠真正的力量,而他,是因為云水壁上得到領悟未受影響嗎? 他耳邊又響起了阮青陸同他說過的話,云水珠脫胎于云水壁,云水壁便是云水珠的本源。 阮秋看著殷無塵和謝玄卿幾人在祭壇上一次次被聶少澤打傷,卻一次次撐著起來動手,他倏然握緊右手,前不久才止血的刀口上又溢出了血水,很快滑落到指尖上。 轉眼間百招已過,四人仍苦苦在聶少澤手下支撐。 他們對聶少澤已經構不成什么威脅,聶少澤陰鷙的眸光落到祭壇外唯一站著的一個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