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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錯覺,阮秋竟然從這一道笑聲里聽出來幾分慈祥,他自己也有些好笑,但忍不住好奇地看著那臺轎子,這人好奇怪…… 陰無常究竟是怎么就看出來,他們是能帶路的人? 不過陰無常已經同意上路,也滿足了赫徒的心愿,赫徒雖然對他們二人也有許多疑慮,但是也無意再在白家寨停留,抬手一揮。 “出發,入鬼城!” 血符門眾人聽命齊齊起身,整裝往鬼城方向走去。 赫徒對殷無塵和阮秋已經起疑,招手讓一名屬下上前耳語幾句,便躍上一頭巨大的黑狼背上,血符門修士抬起轎子,緊跟上去。 那名屬下領著幾名修士過來,將殷無塵和阮秋包圍起來,語氣冷硬,果然沒跟他們客氣。 “跟我們走!” 殷無塵倒沒同這幾個元嬰期計較,牽著阮秋跟上赫徒和陰無常的隊伍,那幾人就一直跟在他們身后,看上去是在防備他們逃走。 但若他們想逃,誰也攔不住。 白家寨外常年不散的風沙霧霾是因受到百里外的鬼城風暴影響,但其實還離鬼城很遠,真正踏足鬼城時,就不只是這種小風沙,那里強勁的風暴,是可以撕碎一切的。 從白家寨往鬼城方向走,會有一段很長的路,才算是踏入鬼城城郊范圍,這段路只有風沙霧霾,目前來說,還不需要有人帶路。 等踏入鬼城城郊,到了風暴肆虐處,他們才需要有人帶領避開高風險,找到相對安全的路,才能真正進入鬼城中心的聶家舊址。 這一行人都是修士,不說日行千里,一日百里也是能走的,即便是修為最低的阮秋,貼上神行符走完這段路也不必費什么力氣。 沒走多久,殷無塵就執意要背阮秋,身邊還有那么多人,雖說大家都在趕路,殷無塵也說過他們是道侶,阮秋還是會臉紅害羞。 天漸漸亮了,約莫已快到五更天,在越靠近鬼城就越濃重的霧霾天里,日月星辰的光照不進來,已經不能再依靠天光估算時辰。 阮秋怕被鬼珠cao控,不敢睡著,但飲食就寢的習慣一旦養成,被打破的前期難免會難受,他只能依靠吃丹藥保證自己的清醒,還得趁殷無塵沒留意,偷偷塞了一枚丹藥進嘴,便又馬上拉緊圍住口鼻的面巾。 越靠近鬼城,風沙就越大,這才是阮秋最難受的。 想了想,阮秋低聲問殷無塵,“師尊,你累不累?” 殷無塵當做沒看到阮秋偷偷吃聚神丹,輕輕搖頭,“不過兩個時辰,無事?!彼聪蚯胺胶胀綖槭讕ьI著的血符門隊伍,淡聲道:“再忍忍,前面不遠就到鬼城范圍了?!?/br> 他前世就曾進過鬼城兩次,一次去尋仇卻不慎鬼珠入體,一次是為了阮秋,找解咒之法。 進入鬼城的路,殷無塵不說熟悉,但也是認得的。 果然,他們往前有了一段路,風沙就慢慢變小了,前面的隊伍也冷不丁停了下來,有人在前面高呼一聲,“到鬼城城郊范圍了!” 阮秋心道師尊說的還真準,便拍了拍殷無塵肩頭,讓他放自己下來,剛下地,就有修士來請他們到前面去,該到他們去帶路了。 即使遠遠看到了刻著明州城的界碑,阮秋心底卻更沉重,到鬼城城郊了,快見到鬼母了。 他總免不得擔憂未知的結局。 殷無塵知他心中所想,握緊他的手,便牽著他過去。 二人過去時,赫徒站在黑狼邊上,正低頭看著一卷羊皮地圖,仍舊停在界碑前不敢妄動。 見殷無塵二人過來,他單手將羊皮卷拉開舉到殷無塵面前,看起來還是一副兇戾的模樣。 “知道怎么走吧?” 阮秋這才看清,這是一副舊明州城的地圖,有用是有用,可是舊明州城的地圖不難找到,難的是找到了解鬼城中風暴規律的人。 若是鬼城風暴當真有規律可尋,早就被破了,還需要等到今日風暴減弱,世人才敢入內嗎? 大家都知道這個道理,這會兒,只能依靠殷無塵。 風沙已停,但要命的風險還在這塊界碑范圍之后。 界碑之前,還算安全。 這里在鬼城被風暴籠罩后,進入過鬼城的人只有殷無塵,他上兩次來時闖過極凜冽的風暴,目前這塊界碑之后風平浪靜,幾縷天光透過厚厚的烏云泄下,看去極安靜。 赫徒卻不敢進去。 只怕這看著如同一幅畫般寧靜的鬼城,會要他的命。 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過分冷靜的殷無塵接過羊皮卷,指尖點在一處,“舊明州城有東西城門,這里,東門郊外,是我們目前所在,離東城門,大抵有二十里路。鬼城風暴,不似外面的風沙,實際上,所謂風暴,也可以稱作雷暴,風中蘊藏著幾乎可以撕裂空間的雷暴,殺傷力極強,且毫無規律可言,也許此刻看著平靜,但只要踏足鬼城,就會引來颶風雷暴,即便是化神期修士,也可能化為齏粉?!?/br> 赫徒顯然做過功課,不耐煩地打斷,“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否則我又何須找你們帶路?” “我是說給我的道侶聽?!?/br> 殷無塵淡聲道:“你可以不聽?!?/br> 赫徒驚怒,“你!” 殷無塵沒理他,將地圖遞到阮秋面前,接著說:“有風暴在,舊明州城的地圖幾乎沒什么用,但不知為何,風暴只傷闖入鬼城的外人,卻不傷舊明州城的建筑分毫,人只要躲進去,能免受風暴部分傷害。小秋,你要記住這張地圖,說不定,在我們想要找到規避風暴之處時能用得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