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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長嘆一聲。 殷無塵嗓音干澀,“我們這樣,還能做回師徒嗎?” 無人應答。 殷無塵深深看了阮秋一眼,抬手撫過他蒼白的臉頰,指腹擦去一抹濕潤淚水,悄然起身出門。 月上中天。 殷無塵去找莫寒水時,后者穿戴整齊,儼然是在等他,但在看到殷無塵脖子上的血牙印時,也不免被驚到了,他也有些不解,沒有立刻問他什么,忙進屋給他拿外傷藥。 “多少年沒人能將你傷得這么狼狽了,你今日可算是梅開二度了,到底是怎么招惹人家了?!?/br> 莫寒水拿藥過來時,殷無塵已經拿清水擦洗過脖子上的傷口,接過膏藥便要上藥。莫寒水嘖了一聲,便由著他自己對著水面上藥。 不得不說,殷無塵與他的二徒弟是有一些相似之處的,他年輕時也與盧鳴風一樣總愛與人論劍,受傷是日常,給自己上藥也十分粗暴且熟練,左右早已止血了,他抹了一點藥膏糊上去就行了,壓根不管這血牙印烙在他細白的脖子上看著有多嚇人。 莫寒水也懶得提醒,反正殷無塵到了這個境界,這么一點小傷礙不著什么事,也就是有礙觀瞻。著急的人總不會是他,他便在這里等著,沒一會兒,殷無塵果然開口了。 “小秋的身體,在鬼珠影響下最后會出什么問題?” 這不就來了。 莫寒水笑了一聲,“我早跟你說過,你徒弟與常人不同,他的神魂曾經不全,但有一道力量支撐住并且在多年來為他慢慢修復鞏固神魂,這種未知的東西,真的很令人著迷?!?/br> 殷無塵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莫寒水道:“消失在他體內的鬼珠應該與這有關。鬼珠會在每月促使他與人雙修,通過他來吸食你的修為精血,但每月也只有一次,你如今能招架的住,可今后呢?你有沒有想過鬼珠有朝一日會失控?到時也許會有三個結果,幸運的話,他與鬼珠共存,第二個結果,是鬼珠失控,把他給吸干了,第三個,是鬼珠把你吸干了?!?/br> 殷無塵眉心一跳,“……認真點?!?/br> “我很認真的?!蹦Φ溃骸昂昧?,若他都被吸干了,那你早就沒了。第三個結果,只是我的猜想,讓助阮秋活下來的神秘力量吞噬鬼珠,但這種未知的東西誰也說不準,就像消失的鬼珠,你找不到源頭,也找不到它在哪兒,我就無法對癥下藥。我最多為他拖兩年,等他修為漲起來,鬼珠會出現什么變化,誰也說不準?!?/br> 殷無塵眸光一沉,“兩年之內,我一定會找到鬼珠?!?/br> 莫寒水有些顧慮,“你想怎么找?與他雙修時觀察他的身體,還是去它的源頭找?可是那里太過危險,師弟,你總該為自己想想……” “我有分寸?!币鬅o塵打斷他的話,垂眸思索一陣,似乎在猶豫,須臾后才發問:“師兄,若我們不雙修,能有什么辦法緩過去?” “停止雙修?”莫寒水挑眉,“你是不想再負責了?” “不是?!币鬅o塵很快否認,他的神色變得凝重,“我若去那里,恐怕不能一直留在他身邊?!?/br> 莫寒水聽明白他的意思,張了張口,到底只是輕嘆一聲,“辦法是有的,要么是叫你徒弟忍著,只要他心志堅定,壓制欲念,也是能熬過去的,不過之后身子會虛了點?!?/br> 殷無塵果斷搖頭,“不能傷他,可有不傷他的法子?” 莫寒水道:“你們第一次受鬼珠影響雙修,便注定了只有你最適合幫他緩解,不傷他的話,你去尋一個血脈與你相似的人照顧你徒弟?” 殷無塵冷幽幽地看著他。 莫寒水知道自己不該說這話,雖說這確實是個辦法,殷無塵卻不愿意接受,他只能說:“不傷他,便會傷你。要么傷心,要么傷身?!?/br> “那便傷我的身?!?/br> 殷無塵毫不猶豫做了決定,“師兄,我要做什么?” “你認真的?”莫寒水還是希望他再考慮一下的,又問:“便是要挖你的心肝,你也愿意嗎?” “不必再問?!?/br> 方才阮秋咬他時的痛,讓殷無塵終于感受到了阮秋在魔門慘死時的痛苦,那也是他不能釋懷的往事。殷無塵神色沉重,同莫寒水道:“他生,我生,他若死,我替他死?!?/br>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不好意思今晚有事更晚了 第三十六章 只要你想,當然可以。 第二天一早, 殷無塵便御劍帶阮秋離開了明月谷。 師徒二人一路無話,阮秋頻頻偷看殷無塵,他還記得昨日打傷師尊的事,一天一夜過去, 殷無塵的鼻子已經不紅了, 臉上也沒有任何傷痕, 阮秋替他師尊的顏面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多想師尊是不是還在生氣? 但殷無塵一如既往地不多話,好像往常沒什么不同。 他不說話, 阮秋也耷拉著腦袋,縮在角落不敢說話。 回到山中時,殷無塵總算開口,“沒幾日就是十五,松風鳴風都在山上, 你隨我上山住?!?/br> 阮秋等了許久終于等到殷無塵說話, 心下歡喜, 眼睛都亮了,正要答應,可仔細一想師尊的話, 那他豈不是要跟師尊住在一起? 殷無塵一直看著他,眸光暗了暗,“我是將你當做道侶, 你一時不愿, 我自然也不會勉強你, 但是小秋, 你我即便做不成道侶, 如今這樣, 你我之間也是很難再分開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