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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逐云看了他一眼,又道:“而且那日,涿弟將我錯認作旁人,亦可見并非是著意要傷我?!?/br> 我作為一個經常被認錯的人,幾乎一耳朵便聽出這話不對勁。 但宋涿面上一怔,還道他家三哥怎么如此善解人意,還為他來開脫辯解。這小子給根棍子就敢往上爬,道:“正是如此!要不是下人們說你受了傷,我醒來都還以為那天是綠鸞姑娘。我從小便跟在三哥屁股后頭,當真從未想過會對三哥做這種事?!?/br> 沈逐云沉默地看了他一陣,隨后閉了閉眼,有些累了似的,說道:“涿弟不必太往心里去?!?/br> 沈逐云這話輕描淡寫的,宋涿道他是不想讓自己太內疚,因此便更內疚了。他抓住沈逐云的手不放,說:“三哥當時應當別來管我,或者隨便找個窯姐兒來便好了,這樣也不會……” “涿弟覺得,窯姐兒來比我來好是么?” 宋涿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沈逐云突兀地打斷了。 沈逐云看著宋涿,蒼白的一張臉上有一種近似頹唐和放棄的神色。 宋涿不明白,他說:“至少三哥不會受這么重的傷啊?!?/br> “若,不論這個呢?” 沈逐云白著一張臉,孤注一擲般地問道:“不論受傷與否。你情動難耐了,要我,還是要窯姐兒?” 作者有話說: 【大家好】【我先罵了】【平平無奇天然渣】【沈逐云是攻】【別糾結體位】 以及別急,小傅的線只詳寫這一世,快寫完了。 第54章 大理遺夢(中) “要我,還是要窯姐兒?” 這實在是……我看著這個沈逐云,心都揪起來了——他這話已近似剖白,他竟低三下四地要宋涿在他和妓女之間做個選擇。 宋涿被他弄糊涂了:“三哥和窯姐兒?為何這樣問?” 沈逐云說:“這和我選擇不請窯姐卻自己來替你泄火,是同一個道理?!?/br> 話說到這個地步,宋涿終于察覺到這個沈逐云不同以往了,一時間他有些被嚇到似的,松開了沈逐云的手——他松手的那一剎那,我的心大概是和沈逐云的心一起沉到了谷底去。 “三哥你,是什么意思……” 沈逐云靠在床頭,苦笑了一下道:“不如這樣問吧……延清,若那日是我被下了藥,你會幫我么?“ “我當然會——” “你會請窯姐兒來幫我罷?”沈逐云問。 “我……”宋涿語塞。 宋涿不知為何話題竟糾纏在了此處。但沈逐云的確說中了他的想法,請窯姐兒來幫忙不是兩全其美么,他借此xiele藥性,那窯姐兒經驗豐富,也定然不會受傷。宋涿心中這樣想著,但他明確知道這不是沈逐云想聽的話,沈逐云想聽到他愿意親自幫他。 為什么???這有什么好處? 我也想問為什么???宋涿為什么連這么明白的話都聽不懂??!腦袋里裝的是糨糊嗎? 宋涿支吾了半晌,說道:“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一個善意的謊言。 沈逐云看了他一會兒,終于放棄了似的,不再為難他,他說:“我知道了?!庇中α诵φf,“涿弟若是想清楚了,記得告訴我?!?/br> 宋涿還想說什么,但沈逐云已經閉上了眼,下了無聲的逐客令。 接下來幾天宋涿很悵然,也很茫然。他雖傻,卻也沒傻到一竅不通。沈逐云都那樣說了,在房里他是被問懵了沒反應過來,回去自己琢磨了一夜,當然就琢磨明白了??上m琢磨明白了沈逐云的意思,卻沒琢磨明白沈逐云為何對他有意。二人的確自幼相親相愛,但他一貫將沈逐云當兄長看,也以為沈逐云將他當弟弟看,誰料一朝突生變故,他的三哥竟然不要當他三哥,要當他的、他的……那什么了! 怎么會這樣??? 沈逐云要他想清楚了告訴他,可是這怎么想得清楚? 宋涿想不清楚,又不知怎么面對這番拳拳心意,解決不了就逃,他留下一封短信,而后帶著一堆貨跑去了川南。 宋涿帶著的馬車車隊在城門外揚起一帶塵沙,遙遙遠去了。我望著那背影,在城下長長地嘆了口氣——真是造孽。 宋涿留下的信沈逐云沒有拆開看。他得知宋涿不告而別的時候沒有什么反應,仆從呈上來信,他接過去收下,轉手便鎖在抽屜當中,說:“我知道了?!?/br> 仆從欲言又止,說這幾日少爺輾轉反側,寢食不安…… 沈逐云說:“不必說了。他會親口告訴我?!?/br> 宋涿一去去了小半年,到了年底才回到石城郡。進了城,叫馬車夫駕著車先回去,自己在路邊一家茶攤歇腳喝茶,便從茶客口中聽說了城中的一樁大事——石城郡富商郭淮珉死了,樹倒猢猻散啊,家財散盡不說,連郭家那一間傳了幾百年的老宅都易了主了,如今郭家老小流落街頭,著實凄慘。 宋涿在旁聽著,不敢置信,插嘴問:“郭大商人?他死了?這怎么會?” 茶客也覺得郭家在短短半年內就家道中落至此也實屬稀奇,唏噓道:“我也道是稀奇呢!不過郭家家道中落,鳴泉山沈家莊的運道卻如日中天——郭家家宅現如今就是變賣給了他。郭家破落,這位沈公子恐怕也在推波助瀾?!?/br> 鳴泉山?宋涿置辦的那間宅子正在鳴泉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