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魚害怕捂著耳朵往后游過去，他縮在角落里，聳拉著腦袋，還不忘抬眼瞄著那掉在地上的小魚干。

    “嚴總，不好意思，我會好好教訓他的?！?nbsp;那人矮著身子，搓著手討好笑道。

    嚴冽沒理他，他把手里剩余的小魚干舉到籠子前，問：“想吃嗎？”

    小人魚眼睛發亮，可還是不敢靠近。

    “嚴總，您不要靠他太近……”

    “怎么？你不是說他們沒有攻擊性的嗎？” 嚴冽頭也沒回，冷聲反問道。

    “是，是沒有，可是，他……嗯，很臟的，弄臟了你的衣服就不好了?！?/br>
    嚴冽沒有理他，繼續哄著籠子里的小家伙，“不要怕，過來，都給你?！?/br>
    小人魚猶豫不決，他知道人類很危險，可是他真的太餓了。

    別的人魚都有人投喂，可他沒有，因為他不夠漂亮，尾巴上的鱗片也很暗淡，沒有光澤，他的眼淚甚至還不會結成珍珠，所以他總是被人嫌棄。

    他的籠子永遠都是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很難引起人注意。

    都說他是最丑的人魚，可是，可是他不丑的，他只是沒洗干凈。

    “不吃嗎？” 嚴冽見他遲遲不肯過來，又耐心問了一句。

    “嘩啦～” 水聲響了響，小人魚游過來了。

    他攤開自己臟兮兮的小手心伸向嚴冽。

    嚴冽把手里的小魚干全部給了他，小人魚剛剛還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了下來。

    他狼吞虎咽吃完了手里的東西，這才軟聲說了句：“謝謝?！?/br>
    “就他吧?！?nbsp;嚴冽起身拍拍手。

    杜新城：“嗯？”

    嚴冽：“需要辦理什么手續？”

    負責人為難了一下，斟酌著言詞道：“嚴總，您要不要再看看別的？他是劣質級人魚，我們還有……”

    “劣質級？什么是劣質級？” 嚴冽斜睨了他一眼。

    負責人吞了吞口水，解釋道：“他的品相不夠好，也沒有利齒。準確來說，他是人和人魚繁衍的后代，既沒有人魚的優勢，也喪失了人類的部分體征……”

    嚴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若是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買回去劣質級人魚，那他的生意也就到頭了。

    況且，這個劣質級人魚價值并不高，若是嚴冽需要的話，他們還能提供更加珍貴的人魚，賺取更多的收益。

    籠子里的小人魚是聽得懂他們的話的，他癟了癟嘴，抱著自己的尾巴回了他的小角落。

    jiejie當初被帶走的時候，曾求過買她的人類一并帶走他，可那人聽說他是劣質級人魚后，一口就拒絕了。

    不管是當初在海里，還是被抓來了人類基地，只有jiejie一條魚對他最好，從來不嫌棄他。

    jiejie走的時候跟他說，等她取得了人類的信任，就會來接他，一定接他走。

    他就等啊等，在這小小的籠子里，等了好久好久。

    每次有人類湊近他的籠子，他都會“啊嗚～”學狼叫，試圖嚇走他們。

    他還是要等jiejie回來的。

    可后來，他聽別的同族說，被人類帶走的人魚，有可能會被吃掉。

    因為人類以為吃人魚rou，會延年益壽。

    太荒唐了。

    他不知道jiejie是不是還活著，他真的很想她。

    嚴冽幾乎沒什么表情，他看向負責人，“你在質疑我的眼光？”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nbsp;負責人臉色煞白，肩膀瑟抖。

    “他難得有喜歡的，還需要你多嘴？”杜新城開口訓斥道。

    那人自覺退到了后面，杜新城扶著膝蓋彎腰去看那小人魚。

    “阿冽，你什么眼光??？小丑魚？”杜新城咧嘴笑了笑。

    嚴冽還沒開口，那小家伙不滿地轉過了身背對他們，翻起的魚尾“啪”落在水面上，濺起一股水花。

    點點的水珠差點飛濺到杜新城的臉上。

    他趕緊后退，告狀道：“脾氣還挺臭?！?/br>
    嚴冽唇角有了一絲笑意，“活該?！?/br>
    看到杜新城差點被“攻擊”，負責人習慣性掏出那根電棒，想去教訓小人魚。

    嚴冽冷瞥了他一眼，輕飄飄的一句：“你試試？”

    那人便不敢再動彈半分。

    ……

    從地下水牢出來，嚴冽終于見到了陽光，空氣也終于清新了起來。

    他們被請去了貴賓室，領了人魚的飼養證以及體檢報告單。

    嚴冽細細過了一遍目，飼養證上沒有小人魚的名字，只有代號：十八。

    體檢報告顯示，十八是妥妥的男孩子。

    人魚都為雙性，且都會產子。

    但是十八不一樣，他因為有人類的基因，所以一出生就決定了性別，他是男孩子，沒有生育功能。

    他除了有一條魚尾巴，其他身體構造幾乎和人類一模一樣。

    這對于十八來說，真的是糟透了。

    在深海里，他沒有利齒和速度，捕食會格外艱難，在陸地上，他又無法忍受長時間的缺水，所以無論在哪，這個小家伙的生存環境都十分惡劣。

    體檢表上蓋著大大的紅色印章：劣質人魚。

    嚴冽冷哼了一聲，把體檢表撕掉。

    辦理好手續后，他和杜新城各自回家等待。

    當天晚上，嚴冽吃完飯沒多久，管家就來匯報，人魚售賣場送來了一個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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