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瘪T壽看著邊雨狡黠地笑了，他很惋惜地嘆了口氣，把刀背亮給邊雨看，“拿錯方向了?！?/br>
    被后怕和憤怒洗禮的邊雨幾乎要站不穩身體，可他還是咬著牙，不敢有任何動作，誰都不知道，他稍微的一動，會不會讓這個瘋子真的劃開方皓辰的喉嚨！

    看著邊雨發紅的眼睛，馮壽忍不住又笑了：“邊博士，你看看你慌成了什么樣子？我在你面前殺了一個保衛處的你都面不改色，現在呢？你還說你不認識他？”

    邊雨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

    這將是他有史以來所做的最難的一道題，他不能退縮，不能逃避，因為在天平的那邊，放著的是方皓辰的生命。

    “是的，我認識他?！鄙詈粑^后，邊雨睜開了眼睛，沉下聲音說，“他是201的人?！?/br>
    “我不想跟你說更多的廢話，田駿男被捕了?！边呌曛钢金┏秸f，“你想要田駿男，我想要他，人質交換，你不會不明白吧?！?/br>
    “人質交換？”馮壽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我現在讓你跑你敢跑嗎？田駿男那個婊子憑什么能換你們兩個？！”

    “那把我留下?！边呌瓴缓婉T壽做任何辯解，直接說，“你放他走，一個人換一個人?！?/br>
    馮壽停了停，像是在認真考慮邊雨的提議。

    考慮了一會兒之后，馮壽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下腦袋：“這個人……該不會就是201鼎鼎大名的方皓辰方處長吧！”

    注意到邊雨的身體一僵，馮壽歪頭笑了：“我還說，201哪個杰出的研究員會這么年輕，原來是他……”

    “邊博士，你不能怪我?！瘪T壽說，“你太在乎他了吧？人一有軟肋，就全身上下都是破綻?！?/br>
    “不過這樣一來，我就更不能放他走了。殺了方皓辰和帶走你，都是我的任務，田駿男她在監獄里挺好的，況且她就算是進了監獄，也離不開我?！?/br>
    “田駿男不行的話，”邊雨看著馮壽說，“如果我再加籌碼呢？”

    “那得看你的籌碼是什么了?！?/br>
    “201的秘密?！边呌暾f，“我用201的秘密，換方皓辰的命，你換嗎？”

    “201的秘密？你在唬人?！?/br>
    馮壽這樣的質疑出口，邊雨不再說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201的秘密幾十年了，都沒有任何人能解出來，邊雨比他們高到哪里去？

    可是……邊雨好像確實是不一樣，要不方皓辰也不會招他去201，“那些人”也不會一門心思地要把邊雨綁過去，萬一……萬一他真的得到了201的秘密，那這個輝煌和成就是不敢想象的。

    “你真的解出來了？”馮壽狐疑地看向邊雨，“201沒人解出來過?！?/br>
    “你以為我和那些不值一提的研究員一樣嗎？”邊雨說，“201的研究暫停了，但是我的腦子卻沒有停?！?/br>
    馮壽仍有懷疑：“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邊雨答：“我不會用他的命開玩笑?！?/br>
    馮壽咬了咬牙道：“好，那你先說說看?！?/br>
    “不行?！边呌暾f，“你讓我先給他止血，我才會說?！?/br>
    馮壽看了一眼方皓辰，又看了一眼邊雨，他把匕首從方皓辰的手上抽出來，牢牢抓住，又給手槍上膛，抵在方皓辰的頭上，接著對邊雨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過來。

    得到馮壽許可的瞬間，邊雨立刻沖到方皓辰旁邊，他從方皓辰的懷里掏出那塊手帕，那手帕被方皓辰仔仔細細地疊好，上面還沾著一點點紅印，那是邊雨在這段時間最美好的回憶。

    他將手帕按在方皓辰腿上的傷口上，又解下自己的領帶，進行了簡單的包扎，鮮血瞬間浸紅了整條手帕，讓那一抹口紅印也淹沒其中，不見蹤影。

    因為失血過多，方皓辰的意識已經不清楚了。邊雨無限憐惜地抱住方皓辰的身體，貼了貼他的面頰。

    在這時，邊雨的動作滯住了。

    “……我將誓死保守國家機密，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出賣國家和人民?！?/br>
    “我不怕困難，不怕侮辱，亦不懼怕死亡?！?/br>
    “……我愿將全部的生命和榮耀獻給光榮的無產階級革命事業?！?/br>
    “……時間將成為我們的墓志銘?！?/br>
    方皓辰，他在意識不清之際，喃喃念叨的，是201的誓詞。

    他想與邊雨去很多地方，去埋頭于實驗室，去發現世界的真理，去看電影，去聽音樂，去跳舞，去畫畫，去見一見自然界真正的極光。

    可是那些，他都可以舍去。

    職責所在，理當如此。

    邊雨再次將懷中的方皓辰緊緊抱住，在他好看的眼睛上，輕輕吻了一吻。

    接著，邊雨站起來，說：“放了方皓辰。201的老基地有什么，當初的研究發生了什么，我全都告訴你?！?/br>
    第44章 無名的夢境

    但看看你周圍吧——死亡與光明永遠無處不在。它們開始、終結、相伴、相克，它們進入無名的夢境，附著在那夢境之上，在輪回中將言語焚燒，也許正是為了創造一點點美。

    ——羅杰·澤拉茲尼《光明王》

    44 無名的夢境

    邊雨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他走在一片冰原之上，當他向前走時，也向所有方向都走了一步，他轉過身去，就看到了背對著自己的自己。那天空之中有數不清的眼睛，它們沒有眼瞼，卻能夠眨動。邊雨抬起頭來，一片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的臉上，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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