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就算將你所有內臟掏空捏碎喂魚，你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生不如死?！?/br>
    陸常本不敢開口，但這真正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完全忍受不住:“我說……”

    “當時，我就是在礁城附近看見他的……不、我看見你們兩個?！标懗ｉ_始回憶。

    當時他第一次看見傳說中的鮫人族，在那之前，大家都認為鮫人族只是上古的一個傳說。

    但伴隨著鮫人族神秘美麗的傳說，還有眼淚化珠、心間鱗治百病、收集異寶無數的傳聞。

    于是不該產生的念頭就誕生了。

    接著就是處心積慮的接近、套取信息，但當陸常第一次獨自出海未見絲毫鮫人蹤跡，還遭遇的海上風暴。

    可他活了下來，昏迷之時他更堅信鮫人的存在。

    他修為不高無法追蹤鮫人，而鮫人也不會為了他而主動現身。

    修仙界有很多半鮫族不能理解的東西。

    比如易容術。

    修仙界能輕易被認出來的東西，但單純遠離人世間的半鮫族不會知道。

    聽見陸常將自己的所作所為一一擺在阿淼面前的時候，阿淼溫和的本性終究是維持不住了：“當真是處心積慮……”

    “陸常，你不得好死——”

    阿淼以為一百多年了，自己還為此吃了這么多的苦，總該有點怨恨才對?？刹恢罏槭裁?，她怨的竟是對方沒有遵守他的承諾。

    天道好輪回。

    不過，云諫對折磨人并沒有興趣，轉身離去。

    但剛踏出房門，阿淼便追了出來，她將法劍雙手捧著還給了云諫，“多謝大人好意，只不過小女還是不想讓那惡人的血玷污的大人的寶劍?！?/br>
    “很多事情都是他教我的?！卑㈨悼戳艘谎墼浦G，見對方愿意聽自己百年都找不到人述說的往事，感激的笑了笑。

    “那是我撿的第一個人類，還是一個疾病纏身的凡人?！?/br>
    我說我可以幫他，只要他陪我玩，跟我講講外面的世界。

    然后我帶著他走遍了整個東海海域，都沒有找到他聽說的那味藥材。

    ——“那這藥材除了很漂亮還有什么特點嗎？”

    他只是笑：“沒了，我記不太清了?！?/br>
    那時候我總感覺這個人族在故意逗自己。

    然后突然有一天，他跟我說神醫出世了，他想去碰碰運氣。

    讓我等他回來，他想和我說一些事情。

    后來我的族人，只是因為這件事，便承受了百年的剝削和痛苦。

    “我有時候總會想，我是不是該自私一點，別讓他離開了，或者早在他出現的時候，就別救他?！?/br>
    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不是你的錯?！痹浦G沉默了片刻，安慰道：“只是你一人無法抵御人心的貪婪?！?/br>
    說著，便接過阿淼手中的法劍。

    “哪怕再鋒利的劍，也無法抵御?！?/br>
    阿淼盯著云諫手中的那把劍，不明所以，但子晹聞言卻微微皺眉，想說些什么，卻發覺這不是恰當的場合。

    “成王敗寇，此地隨你族處置?！痹浦G看了看不遠處的各大門派，“我還有他事，再會?！?/br>
    云諫一離開，子晹就立馬跟了上去，亦步亦趨，大有一副跟到天荒地老之勢，宛如當年。

    “你要跟著我到哪里去？”云諫在前面走著，突然發問。

    “師尊去哪，我就去哪?！?/br>
    云諫似乎是輕輕笑了一聲，“地獄也去嗎？”

    “去?！弊訒敽敛华q豫地道：“為何去不得？”

    云諫笑了笑，但卻沒有再說什么。

    一瞬間，子晹感覺到那股疏離感又回來了。

    不多時，云諫走到一處山坡。

    這個地方地勢頗高，可以看見整座礁城，但如今已經是一片汪洋。

    “這個……這個就算陸常說的那個陣法？”子晹只是看了一眼，立馬就認了出來。

    這個陣法他能不熟悉嗎？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云諫感受著那個陣法，突然笑了，“原來如此?！?/br>
    “什么？”子晹看著腳下已經失效了的陣法，他突然發現這一次的陣法圖案更加清晰。

    之前的陣法都是因為是殘缺的為了修補添加了許多東西。

    但這一次，這個陣法殘缺的地方依舊是殘缺的。

    沒有了額外補全部分的干擾，很輕易就能查找到這個陣法的源頭。

    云諫走進陣法，陣法微亮，如何陣眼中多出了一塊留音石，云諫將留音石撿了起來。

    “你果然來了?！?/br>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留音石中傳出，云諫仔細辨別了一下，發現對方并沒有偽裝聲線。

    這就是對方原本的聲音。

    一個老者……

    云諫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一封信諫。

    “這就是你邀請我來看的東西？”

    云諫將那封信撕碎，一抬手，瞬間就湮滅成粉末飄散在空中。

    “不過如此?！?/br>
    “那我也很遺憾這次沒有讓你看見成功的作品?！蹦抢险哒f到。

    “但我也不打算再制作了?！?/br>
    “想知道為什么嗎？”

    子晹聽見這些話，瞬間聯想到了那些藥人。他抬頭看了看師尊，但是云諫卻沒有半分驚訝，仿佛早知如此。

    “因為我找到關鍵，既然找到了關鍵所在，那我為何還需要替代品？”對方似乎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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