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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鶴一時沒聽懂“慢慢來”是什么意思,思索片刻后不禁睜大眼睛——陸霄遠居然會陪他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可能陸霄遠這會兒也挺閑的吧。 自他們“同居”以來,陸霄遠除了最開始連續幾天沒回家,此后幾乎都在家里閑著,工作基本全推了,也不外出社交,每天的日常就是澆澆花、曬曬太陽、看看書,偶爾還慷慨地給予他一些拍戲方面的指導。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陸霄遠此時接電話的狀態—— 很可能就站在落地窗前,身上穿著黑色睡袍,手里端著一杯熱騰騰的水,百無聊賴的看著外面栽滿臘梅的小花園。清冷的月色打在那淡然的臉上,如同落了層有溫度的雪…… * 菱北機場貴賓休息室內。 小助理齊禾拎著一包陸霄遠趕通告時的貼身物品,火急火燎推門而入,道:“哥,咱們再不走……” 飛機該誤點了。 后幾個字,齊禾是用氣音說的。 他先是被他哥鐵樹開花般的溫柔表情震在原地,然后又被他哥一個警告的眼刀子殺得片甲不留。 第27章 “你的假老婆一切正常?!?/br> 雪越下越大,逐漸從顆粒變成了碎屑。 容鶴揣著一顆怦怦亂跳的心臟,和陸霄遠扯了幾句沒營養的閑話,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喊他。 容鶴回頭,只見是晏景。 “鶴哥,你怎么跑外面去了,嘶,好冷??!”沒穿外套的晏景在飯廳門口打了個巨大的哆嗦,沖著不遠處蹲在臺階上的容鶴道,“林導剛才問你去哪了,他好像找你有事?!?/br> 容鶴比了個OK的手勢,指了指手機,示意自己馬上就來。 晏景走后,陸霄遠問:“零下六度的天氣,你怎么呆在外面?” 語氣不像剛才那么溫和,有點嚴肅。 容鶴驚訝:“陸老師怎么知道我這里零下六度?” 對面一陣沉默,道:“是我先問你的?!?/br> 不知道是不是信號不好的緣故,陸霄遠的語氣有點不大自然。 容鶴往手心呵了口氣,小聲道:“唔,看到外面下雪了,所以出來……賞雪?!?/br>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發出一聲短促的氣音,像是在笑,很明顯是聽出他在編故事了。 容鶴臉色驀地一紅。 陸霄遠道:“快回屋里去?!?/br> 容鶴道:“那我就先掛啦,劇組這會兒都在一起吃飯?!?/br> 陸霄遠道:“嗯,有事打我電話?!?/br> 容鶴還沒來得及對這句過分親密的話作出反應,陸霄遠那邊就匆忙掛斷了。 通話結束的瞬間,對面傳來一個恭敬又急迫的女聲:“您好陸先生,您現在需要馬上登機……” 容鶴盯著跳回鎖屏界面的手機良久,直到屏幕熄滅。 他剛才,好像聽到機場工作人員的聲音了…… 原來陸霄遠正在趕飛機嗎? 容鶴回想了一下陸霄遠剛和他說話的語氣,明顯很悠閑,很淡然,仿佛瞬間將他置身于靜謐的月下,瓦解了他的壞情緒,甚至讓他心安理得地說起了廢話,一點都沒有屬于機場的行色匆匆。 然而來不及細想,林導還在等他。 他轉身往回走去,重新摁亮手機,把來電調成鈴聲模式,想了想,將鈴聲也調到了最大。 * 第二天,《昆山雪》正式開機,在劇組的保密工作下,現場沒有粉絲和狗仔跟拍圍堵,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 就是蔣甚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事情還要從大清早說起。 容鶴第一場戲是夜間戲,上午只需要去片場參加開機儀式,下午做好造型之后,才正式進組演戲,時間很寬裕。 鬧鈴響起的時候,他先是下意識看了眼有沒有未接來電,對著空空如也的信息欄發呆良久,才不緊不慢地起床洗漱,披上劇組統一的黑色大棉襖,剛踏出房門,就被門神一樣站在他門外的蔣甚嚇了一跳。 他立刻道:“蔣老師好?!?/br> 蔣甚挑眉道:“都說了,叫‘甚哥’就行?!?/br> 蔣甚穿了身戲服,看樣子剛從劇組回的酒店。 容鶴四下看了看,確認蔣甚是專門來找他的,便道:“甚哥要是找我有什么事,直接打電話就好了?!?/br> “還不是某……”蔣甚輕咳了一聲,“我回來拿點東西,順便載你一塊兒過去,你沒助理對吧?” 容鶴點點頭,回憶起昨天蔣甚發話給全劇組包路費的場景,心說蔣老師這人真細心,不僅沒有傳聞中的太子爺脾氣,反倒平易近人,難怪陸霄遠這種獨來獨往的人會和他做朋友。 想到陸霄遠,容鶴再度拿起手機看了眼消息欄,只有來自付苗的一條叮囑。 去片場的路上,容鶴和蔣甚并肩坐在車后排,他總覺得蔣甚在不動聲色地打量他。 到了儀式現場之后,蔣甚也隔三差五地出現在他身邊,一會兒問他拍戲方面有沒有什么困難,一會兒又問他昨晚住得習不習慣,需不需要換房間。 半天下來,蔣甚的兩個眼珠子都快粘他身上了。 他幾欲想問蔣甚,是不是有什么事開不了口,可每當他迎向蔣甚的目光,蔣甚都會一臉若無其事地把眼睛挪開,然后看看天,看看地,弄得他也不好意思去求證。 燒香拜神,紅布掀起,夜雪初霽的晴空寓意著收視長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