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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光劍影之中,血液像噴泉一樣噴出。 三頭兇獸發出最后的吼聲倒在地上,脖子上的刀口深可見骨。 這場惡戰勝負已分,塵埃落定。 …… 游凌眼前一黑,接著猛地踉蹌一步。 他掙扎著用能源刀緩緩撐起身體,定定看著指尖粘稠的血液,他長這么大還沒流過這么多血。 不知何時,周圍又圍上來了一圈各模各樣的野獸匍匐著朝他低低嘶吼。 游凌立在最中間,晚風將他的氣息散至各處,仿佛一個說一不二的國王正在威嚴發號施令。 三頭猛獸的尸體讓這些野獸不敢輕舉妄動,它們在評估他的實力,一旦他倒下,那么等待他的命運就是成為它們的食物。 …… 終于,一頭獵豹一樣的野獸晃了晃腦袋,像箭一樣猛的沖出,其他野獸見狀蠢蠢欲動。 哧……就像是布帛被撕裂的聲音。 那只勇于做領頭者的獵豹被攔腰斬斷。 野獸們的爪子飛速收回來,后退一步,殺雞儆猴的一刀將它們震懾住了。 游凌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等他血流完的那個時候,大概就可以結束了。 他瞇著眼睛望向遠處,黎明的光輝漸漸出現在地平線上,平野也被附贈了它的光芒,金色的輝光將游凌籠罩在其中。 ……太陽升起來了。 這個地方倒是有趣,居然有兩個太陽。 失血過多讓他的眼睛漸漸出現重影。 如果這次沒死…… 見到陸洲那個王八蛋他非得讓他一輩子住在榴蓮殼上,少一天都不行。 就是這么不講理。 ……唉,睡了睡了,累。 暗紅的眼睛漸漸閉上…… 在倒下的最后時刻,他落入了一個極其熟悉的懷抱中。 游凌想睜開眼睛看看,但完全被血色糊涂了的眼睛卻什么也看不清。 …… “……你怎么…… 才來啊……” 委屈的呢喃聲在他唇齒間繞來繞去,微弱到需要借助風才能傳出來。 陸洲看著他昏迷過去,手指莫名一緊。 …… 陸洲堪堪接住即將倒地的游凌。 他到這邊已有幾天了,這邊的動靜比他這幾日見到的要大得多,不太像是猛獸之間的搶地盤。 所以他過來查看是否是別的猛獸入侵,沒想到遇到了熟人——幽靈,他的宿敵。 這樣罕見的概率讓他疑惑。 陸洲的腦袋很清醒,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朝著那道身影飛奔而去。 那么熱烈的紅色就像一團熱烈的玫瑰在熱烈地綻放著,那滿身的刺莫名將他扎的生疼。 他將游凌摟在懷里,他的身體已經開始發冷,他的生命似乎存在一點點流失。 往常明艷驕傲的臉此時蒼白一片,就像一朵玫瑰開過之后,正在慢慢凋零的模樣。 陸洲莫名有些心慌。 他接過那把長刀,如同虹月一般的鋒刃讓那群兇獸畏懼不已,到嘴的肥rou即將離開,又讓它們不滿。 仿佛是商量好了一般,它們集體越向空中,試圖強行留下嘴邊rou。 …… 濃重的血腥味擴散開來,不規則的rou塊鋪了滿地,中間的黑衣殺神手持長刃,就像地獄爬上來的魔神。 嚓嚓……軍靴踩過草地上的碎塊,沾染了濃烈的血腥味,卻再也沒有野獸敢不長眼地沖上來。 陸洲將游凌打橫抱在懷里,轉身離去。 # 山洞里被打掃的干干凈凈,洞口被藤蔓網擋住十分隱蔽,再加上陸洲噴灑的一些驅逐野獸的藥水,讓這個地方成為了天然的避難所。 洞里不小,里面放了一張可折疊的單人行軍床,還有富余的地方可供燒火。 陸洲規規矩矩地抱著人,卻在放下他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溫度燙得嚇人,就像要燒起來了一樣。 陸洲有一瞬間無措,他在光腦的儲存空間里翻找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一個勉強能用的治療儀。 消毒止血,直到治療儀能量耗盡,陸洲才小心翼翼在他傷口處纏了幾圈治療紗布。 接下來便是繁復枯燥的物理降溫,所幸這片森林雖然陽光不夠,但是水卻十分充足。 陸洲身邊用干凈的毛巾幫青年處理了一下臉和手的各種血污。 游凌反反復復燒了一整天,陸洲在這里守了一天。 能源雖然不多了,但是出去找能源石也一樣一無所獲,守護一位傷重的病人只是作為軍人的責任,不管病人是誰都一樣。 他默默這樣想著。 …… 陸洲站在洞口處,這是一處高地,他俯視向下,比照著自己手中的手繪地圖。 信號發生器應該掉落在森林的某個角落里,根據太陽高度基本可以判斷這個星球并非十分偏遠,只要能成功發送信號,便可以得救。 只是現在的問題便是如何大海撈針將信號器找出來…… 屋內傳來了異樣的聲響。 “……水……咳咳……” 游凌迷迷糊糊地醒來,唇干舌燥,感覺整個嗓子眼都要冒煙了。 一個清清涼涼的竹筒被放在他的唇邊。 游凌沒有力氣,只能就著面前的手小口小口喝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