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怨偶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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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淵很是淡定,揉了揉柳韶光的腦袋,完全沒把江永懷放在心上,“入夢這毒,一旦沾上就擺脫不了,無色無味,只顯出風寒癥狀,而后慢慢虛弱下去,極易染上其他病癥,最終喪命。自始至終,都不會有人發現這是毒,只以為是其他病癥?!?/br> 也就是說這毒只是讓人虛弱下去極易染病,并沒有其他明顯的特征,中毒的人即便是死亡,也是因為其他病癥而亡,誰也查不出這是中了毒。 柳韶光恍然大悟,忍不住贊嘆了一句,“這是誰弄出來的毒,真是天才?!?/br> 徐子淵沉默了許久,這才緩緩道:“我弄出來的?!?/br> 柳韶光:??? “你什么時候學會這個了?” 徐子淵垂下眼,“上輩子,你離開后,我查到了桃花笑。后來,總得給自己找個事情做,便弄出了入夢?,F在,全天下只有我會配入夢,其他人連聽都沒聽過,自然不會往毒上面想?!?/br> 他沒有說的是,上輩子,他也是死在入夢之下的。無非是覺得活著索然無味,又不想讓長洲再次受到打擊,就這么慢慢拖著,讓長洲以為自己是病逝罷了。 柳韶光也沉默了一瞬,而后霍然抬頭看向徐子淵,眼神亮得驚人,滿臉贊嘆,“徐子淵,你真的,除了嘴笨一點之外,完全沒有弱點!這樣的藥都能被你配出來,你可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徐子淵頓時失笑,不可否認,柳韶光這么直白的夸獎和驚嘆,讓徐子淵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至于前世種種,如果那是會讓柳韶光傷心的事情,徐子淵只希望柳韶光一輩子都不要知道。 柳韶光從徐子淵這里得了定心丸,再次面對江永懷時,便淡定多了,甚至還能真心實意地叮囑江永懷,“表哥可要好好養病,我還等著表哥金榜題名的好消息?!?/br> 江永懷戒心盡去,待柳韶光一如既往的溫柔,拱手笑道:“那就承表妹吉言了?!?/br> 看著江永懷離開的背影,柳韶光忍不住有些恍惚,如果不出意外,這應當是她最后一次和江永懷見面了,下次再見,便是江永懷的葬禮。 果不其然,一個月后,眼看著馬上就要到會試的時間了,梁mama急匆匆讓人跑來侯府稟告,說是江永懷病重,已經人事不省,求柳韶光請太醫來救他一命。 柳韶光怔愣了一會兒,心情頗為復雜,還是趕緊吩咐人去太醫院請太醫,匆匆趕去江永懷的別院,讓太醫盡全力救回江永懷的性命。 柳韶光的肚子已經微微顯懷,抬頭看了看天空,金光奪目,刺破所有陰霾,又是一個好天氣。 柳韶光唇角溢出一聲嘆息,這樣,大概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希望不要再出任何岔子了。 第80章 、080 ◎放下◎ 這個時候,柳韶光也沒忘記給舅舅家去封信,也沒添油加醋,只說江永懷病重,失去了意識。說柳韶光冷漠也好,她更在乎的是舅舅舅母的態度,和江永懷的情分真沒有那么深。 一想到上輩子舅舅一家和自己反目成仇,連累母親也沒了娘家相助,還被趙姨娘時不時提上一嘴往她心窩子捅刀,柳韶光對江永懷就同情不起來。 若是沒有這場變故,柳韶光真正的表哥,也該在江舅舅的悉心照料下,長成一個青年俊彥。退一萬步說,就算真表哥天分比不上江永懷,那又如何呢?以江家的家底,養個富貴閑人又不是養不起。江舅舅也很拎得清,養出的孩子肯定不會是敗家子,平庸一點又怎么了?人家一家也過得幸福。 結果被前朝余孽橫插這么一杠子,上輩子江舅舅不知內情,只能承受這番喪子之痛,又和唯一的meimei斷絕了關系,晚年膝下凄涼,何嘗不慘呢? 柳韶光這么想保住江舅舅和自己家的情分,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江舅舅。好歹雙方的情分在,即便江永懷沒了,柳煥和柳璋也能給江舅舅養老送終。親外甥還是孝順的,是胡亂過繼來的兒子比不上的。更何況,上輩子,直到柳韶光病逝,江舅舅也一直沒松口從族里過繼一個兒子來。 現在得知江永懷病逝的消息,江舅舅悲痛欲絕難以避免,但是柳韶光經歷過更為慘痛的后果,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即便如此,柳韶光還偷偷拽著徐子淵的衣袖問他,“你說,真正的表哥是不是還活著?我們如果派人仔細查一查,是不是還能打聽到他的下落?” 徐子淵輕輕拍著柳韶光的后背安撫她,“有這個可能。我已經讓人悄悄去查了,如果有好消息,一定馬上告訴你。你現在不能費神,免得傷了自己的身體?!?/br> 柳韶光摸了摸肚子,搖頭低聲道:“我哪里有那么脆弱?又不是我們房里那盞易碎的琉璃,磕一下就碎。上輩子我費的心力可比現在多多了,不還是平平安安地生下了長洲?” 徐子淵最怕柳韶光提到上輩子,兩人這輩子重逢后,柳韶光一提到上輩子,徐子淵必然就要遭殃,乖乖挨罵挨錘已經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不過這一次,柳韶光提到上輩子,語氣十分平靜,心情也十分平和。雖然還有上輩子那些痛苦的記憶,但那些積攢的怒火和恨意,也在一次次揭開謎團后慢慢沉了下去。 認真來看,上輩子徐子淵除了沒長嘴外,其實也沒做錯什么。柳韶光有永寧侯夫人實權,有外人看來感情深厚的丈夫,地位穩固,還沒有妾室通房的惡心事,娘家也受侯府庇佑,柳璋更是受徐子淵幫助良多。這輩子徐子淵給江永懷準備的那一書房的書,不用多說,柳璋肯定也有一份。 科舉考的是讀書人的念書天賦,也考的是家底和獲取信息的能力。像徐子淵給柳璋準備的那些歷年科考試題,還有各個考官的詩書文章,要是有人天分實力都和柳璋差不多,單憑那一書房的書,柳璋都能甩另一人一大截。 能說柳璋就比別人優秀的多嗎?無非就是底子厚,看的書多了些罷了。 更別提柳璋進入官場后,徐子淵對他的幫助了。 雖說清流和勛貴天生不對盤,但柳璋這種本就和侯府沾親帶故的,也不可能為了名聲直接和侯府老死不相往來?,F實點來分析,要是沒有永寧侯府做靠山,柳璋這種出身低微的商戶子,雖然天賦過人年紀輕輕就中了進士,但想這么快出人頭地?根本沒門。大多都是淪為上面官員的棋子,甚至一個不小心觸怒了誰,常年不被重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看看翰林院,多少風光至極的狀元郎,就這么憋屈地在里面修了一輩子書。一生郁郁不得志,高中狀元的風光仿佛從未存在過。 柳璋就不一樣了,其他人想拿他當棋子,也得看徐子淵答不答應。再加上徐子淵本來就是景元帝的心腹,都不用他多嘴,景元帝都能自然而然地想到新科進士里還有柳璋這么個人。 要不怎么這么多官員都想奔個簡在帝心呢?一旦帝王記住了你,那你的機會就來了。像柳璋這樣的新科進士一大把,一次三百個,能力相差也不會太遠,用誰不是用? 上輩子柳璋在朝堂上一路順風順水的,就算是在最恨徐子淵的時候,柳韶光也沒否認徐子淵對柳璋的庇護。 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解除誤會后,再回看上輩子,柳韶光要地位有地位,要寵愛有寵愛,還有個十分孝順貼心有出息的好兒子,日子已經勝過這世上九成九的女人,也算不錯了。 就是那個寵愛嘛……徐子淵那張嘴,真的只是用來做擺設的。柳韶光現在回想起來那些誤會,只覺得她和徐子淵簡直是在雞同鴨講,會有那樣的結局真的一點都不冤。 至于這輩子,好歹把嘴給長回來了,沒那么氣人,也一直對她關心備至。人總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里,柳韶光現在最期待的就是長洲的到來,整個人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上輩子長洲雖然一出生,徐子淵就給他請封了世子,地位穩如泰山,又得景元帝的寵愛,在京城里也算是一個不能招惹的人物。 但柳韶光仔細想想,長洲雖然地位穩固,錦衣玉食養大,瞧著什么都不缺,但那個孩子,實際上還是缺愛的。 不是柳韶光和徐子淵不愛他,而是常年生活在父母冷戰下的孩子,天生就比別的孩子多了幾分謹慎和不安。 現在看長洲當年確實小小年紀就十分聽話懂事,會努力把自己圓滾滾的身體擠進柳韶光懷里,一臉懵懂地向柳韶光保證,“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娘親的?!?/br> 也會在徐子淵過來時,興沖沖地看看柳韶光,又看看徐子淵,而后歡呼著轉圈圈,吭哧吭哧爬上徐子淵腿上鬧一場,玩累了又揉著著眼睛朝著柳韶光伸手要抱抱,要柳韶光哄著才肯睡。 孩子天性就是喜歡父母,希望父母感情和睦的。年幼的徐長洲卻已經學會看父母臉色,變著法兒地逗父母開心,為的就是柳韶光和徐子淵不再吵架。 即便有柳璋帶著他到處瘋玩,不缺小孩子該有的快樂。但父母的地位,完全是無法代替的。就算是柳璋這個親舅舅也不行。 柳韶光自認自己最虧欠的,就是長洲。 說她不爭氣也好,沒骨氣也罷,這輩子,她希望長洲能夠達成所愿,在融洽的血脈親情中長大。 懷孕確實讓柳韶光柔和了許多,前世種種,她都不想再去計較。江永懷眼看著就要丟了性命,他一死,前朝余孽失了主心骨,也翻不起什么風浪。 人生無常,活在當下才是。 是以柳韶光提起上輩子時,態度也十分平和,并沒有徐子淵想象中的那樣,再次因此同他置氣。 徐子淵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一陣狂喜,難以置信地看著柳韶光,高興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喜氣洋洋地張開雙手,似乎想要緊緊抱住柳韶光,又怕自己激動之下用力太大傷到柳韶光,一時間急得連手腳都不知該怎么放,只會呆呆地看著柳韶光,臉上的傻笑讓柳韶光忍不住閉了閉眼:救命,為什么會從徐子淵臉上看出一點憨樣來??! 多看一眼都傷眼睛! 柳韶光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心中默念:長洲,你可千萬不能學你爹,這么傻兮兮的,真是不忍直視。 徐子淵似乎感受到了柳韶光的嫌棄,終于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將柳韶光摟進懷里,雙手幾乎不敢用力,因為太過激動,一向拿著長槍弓箭手穩穩當當的雙手竟然還有些顫抖,啞著嗓子道:“阿韶,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等到這天了?!?/br> “你說得對,能碰上你,確實是我祖上積了很多代德?!?/br> 怎么會有這么心軟的姑娘,縱然受了那么多委屈,還是一樣的替別人著想。氣過后,即便自己的痛苦還在,卻還是堅定地向前看,努力撫平傷痛,走出陰霾,甚至還能云淡風輕地提起往事,再也不計較。 徐子淵莫名覺得眼中一酸,珍而重之地在柳韶光發間落下一個輕柔的吻,語氣虔誠,“阿韶,你遠比我勇敢?!?/br> 柳韶光這樣明媚直爽的姑娘,喜歡誰會大大方方地告訴對方,大膽爭取,為了愛可以奮不顧身,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愛的坦然,恨也直白。相比之下,徐子淵當年的那些驕傲矜持的小心思,那些少年人的口是心非,在這顆赤忱的明珠照耀之下,都顯得那么卑劣。 徐子淵第無數次懺悔,“我真的,是一個非常糟糕的人?!?/br> 他兒時的遭遇,不該是他偏執的理由,更不該一意孤行,認定的事情從不解釋,造成那樣無法挽回的慘痛過往。 柳韶光很是大氣,既然要放下,就不會再揪著不放。拍了拍徐子淵的背,柳韶光兇巴巴威脅他,“你知道就好!反正我們這輩子,不許再讓長洲擔驚受怕,動不動就擔心我們吵架!” 徐子淵認真點頭,“絕對不會!” 這個時候,他還是非常感激長洲的存在。雖然之前柳韶光口口聲聲說長洲比他重要多了,他心里還不大高興,甚至對長洲還有幾分醋意。但現在,徐子淵無比感激長洲的存在,不然的話,他想等到柳韶光徹底摒棄前嫌,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果然,不管是哪輩子,長洲都是他的有力幫手。 柳韶光還在那兒得意呢,“徐子淵,我告訴你,你這叫什么。你這就叫,父憑子貴!” 徐子淵忽而笑出聲,坦然接受了這個說辭,伸手輕輕地撫上柳韶光的肚子,眉眼一片溫柔,聲音輕得宛若晚春的暖風,“是啊,我這是父憑子貴?!?/br> 所以長洲,這一輩子,你也要好好長大呀! 柳韶光抱著肚子得意了一把,注意力轉到了另一件事上,“江永懷已經翻不出什么浪花,就剩吳怡了,你打算怎么處置?” 說完,柳韶光還有心思同徐子淵開玩笑,“不會還打算讓我一怒之下拔劍捅死她吧?” “當然不是?!毙熳訙Y也被柳韶光給逗樂了,“她哪里配讓你臟了手?!?/br> “之前你說,梁mama認出了吳怡用的桃花笑,那毒本來就是前朝皇室的秘藥,吳怡能拿到桃花笑,本就和他們牽扯頗深?,F在江永懷病重,那邊一時間還顧不上吳怡,等到他們騰出手來,吳怡自然也不會躲過去。到時候,我們再來收網,將他們一網打盡?!?/br> 柳韶光還有些奇怪,“江永懷那病……可救不回來,其他人群龍無首,還會想得起來吳怡?” 這一點,徐子淵很是篤定,“會的,江永懷丟了性命,他們那幫人,有的會明哲保身想辦法退出不再趟這趟渾水,也有人會痛極之下發瘋,盡全力拉上所有人給江永懷陪葬?!?/br> 柳韶光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這真是一幫瘋子?!?/br> 瘋狂拉人給江永懷陪葬,虧他們做得出來。還好徐子淵早有防備,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吃多少暗虧。 柳璋聽了江永懷病重的消息,特地請了假跑來侯府,聽聞江永懷早些時日就搬出去了,又急忙匆匆往外趕。 徐子淵不放心柳璋,也怕柳韶光擔心,便伸手揪住了一腦門汗正要往外跑的柳璋,冷靜道:“我同你一起去?!?/br> 不得不說,柳韶光確實松了一口氣。江永懷那邊的情況,柳韶光也不知道他身邊有多少瘋子。萬一他們發瘋之下對柳璋動手怎么辦?徐子淵跟著過去,柳韶光的心就穩穩地落在了肚子里。徐子淵雖然長了嘴就跟沒長一樣,但他的身手是毋庸置疑的厲害,有他陪在柳璋身邊,形勢若有變動,不說別的,起碼徐子淵能把柳璋平平安安地帶回家。 另一邊,吳怡也得知了江永懷病重的消息,心下難安,焦躁地在屋里來回走動,又是驚訝又是喜悅,驚的是江永懷竟然會因風寒病重,喜的是江永懷一死,她就再也不會受人掣肘。 只是,吳怡心里還有些忐忑,先前見面的時候,江永懷看她的眼神頗為意味深長,吳怡一時間也無法確定,江永懷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猜出來了他的身份。 若是這樣,那自己就危險了。 吳怡也沒了平時的從容淡定,恨不得陪著吳氏一塊兒燒香拜佛祈禱江永懷就此咽氣。 至于其他的…… 吳怡仔細盤算了一番,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連個隨身丫鬟都沒帶,低眉斂目地來到了觀瀾苑,十分客氣地讓門口的婆子通報一聲。 柳韶光聽了這消息,心中很是奇怪,吳怡這個時候跳出來湊什么熱鬧?她難道不知道,蹦跶得越歡,就越容易招人眼,然后丟了性命嗎? 反正吳怡在柳韶光眼里已經是個死人了,柳韶光確保屋內暗衛的存在后,這才讓人帶著吳怡進來。 吳怡這次把自己先前那些小心思全部都收了起來,見了柳韶光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滿臉慌亂,眼淚嗖嗖往下掉,一點平日里的優雅美麗風范都沒有,張嘴就哭道:“表嫂救我!” 一邊哭還一邊砰砰給柳韶光磕頭,看起來可憐極了。 柳韶光都被吳怡這一出給弄懵了一瞬,回過神來后趕緊開口道:“表妹這是干什么?快起來,有什么事慢慢說!” 話雖如此,但柳韶光看著吳怡這樣豁出去的做派,心中頓時閃過不祥的預感,忍不住往暗衛的方向看了一眼,勉強定下神來,耐著性子安慰吳怡,“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侯府之中,誰敢這么大膽,竟然敢謀害表妹?” 吳怡拿著帕子抹了抹眼淚,完全忘了教養嬤嬤教的規矩,努力讓自己顯得狼狽一些,剛被秋紋扶起來,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嘴里還后悔道:“表嫂,是我對不住你!” 這話聽得可太瘆人了,柳韶光頓時神情一震,還拉著吳怡胳膊的秋紋更是手一松,任憑吳怡癱在地上,轉身擋在柳韶光面上,眼神不善地盯著吳怡,那做派,要是吳怡有任何不合時宜的舉動,秋紋就要沖上去把給她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