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怨偶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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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韶光冷笑一聲,“別把旁人都當傻子,平常你想唱大戲,我也樂得看樂子,懶得管你。今天你要是敢邁出這一步,休怪我不客氣!” 人不大,心倒大得很。 柳玉蓮羞憤交加,當即口不擇言,“jiejie好大的威風!就是不知道是怕我丟了柳府的臉,還是jiejie另有私心?方才世子可是往jiejie那兒看了好幾眼,也是,以jiejie這般花容月貌,哪個男子見了會不動心?想來進侯府當個妾室也是手到擒來之事了!” 柳韶光險些給柳玉蓮一耳光,見對方一副氣憤至極就等著她動手的模樣,柳韶光忽得意笑,氣定神閑地往柳玉蓮的痛處戳,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淡淡道:“我們柳家雖是商戶,我也是錦衣玉食嬌養著長大的柳家大小姐,做什么想不開自甘下賤去當人妾室?低正室一頭不說,生的孩子也是庶出,生來矮人一頭,多揪心啊?!?/br> 柳玉蓮銀牙緊咬,到底年紀還算小,沒有修煉出后來那番心計,望向柳韶光的眼神中一抹憤恨怎么都藏不住,恨恨道:“jiejie自是目下無塵,孤高自傲,又何必攔我?” “你若是安分,我又為何攔你?” 便是這輩子不打算嫁徐子淵,柳韶光也絕對不會允許柳玉蓮肖想徐子淵。 柳玉蓮心知今日是不能如愿了,卻還是不肯認輸,紅著眼看向柳韶光,時不時往書房處望上一眼,希望能見到她想見的人,而后便是眼神一亮。 柳韶光微微皺眉,順著柳玉蓮的目光望去,就見徐子淵走出書房,柳福貴和柳煥落后他兩步,再后面便是柳璋和江永懷。柳璋臉上已經沒了先前對徐子淵的不滿,看向徐子淵的目光中滿是佩服。柳韶光一見便知這小子現在就被徐子淵糊弄得不輕,上輩子這小子就一直跟在徐子淵身后姐夫長姐夫短的,總愛纏著徐子淵說些戰場舊事,瑞安都被他纏怕了。 徐子淵見了柳韶光,瞬間眼神一亮,徑直向柳韶光走來。 柳玉蓮面色一喜,期待著看向徐子淵,理了理衣裳,提著食盒便迎了上去。然而徐子淵卻只當她不存在,目不斜視地越過她,直向柳韶光而去。 柳玉蓮臉色一僵,很快便掩飾了過去,笑瞇瞇地提著食盒走到柳福貴面前,柔聲撒嬌,“爹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我還想著給你們送些茶點呢?!?/br> 柳福貴心下快慰,自然是將柳玉蓮夸了又夸,柳玉蓮紅著臉低頭暗覷江永懷,見他的目光只停留在柳韶光身上,心中愈發憤恨。 徐子淵行事,有時并不會太在意旁人的目光。這會兒直接走向柳韶光,也并不覺得不妥。反倒是柳韶光微微皺眉,不知這人又犯的什么病。 徐子淵定定地看著柳韶光,衣袖中的手微微動了動,強忍著想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裝作沒看見柳韶光眼中的抗拒,抿了抿唇低聲道:“明日,我便要動身去北疆了?!?/br> 柳韶光一怔,而后正色道:“刀劍無眼,世子多加小心。祝世子早日凱旋?!?/br> 徐子淵從容點頭,話中滿是篤定,“一定?!?/br> 柳韶光便不再多言,上輩子這人便在北疆力挽狂瀾,硬生生殺的胡人不敢南下一步,就連待了多年的連云山都被徐子淵率兵搶了過來,逼得胡人只能西遷。而后,終柳韶光一生,都沒有再聽到胡人犯境的消息。 柳煥還發愁要怎么阻止徐子淵的不妥行為,徐子淵卻又在深深看了柳韶光一眼后,彬彬有禮地同眾人道別。柳煥等人一時也摸不準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只能笑著送他出門。 是夜,柳韶光正要就寢,忽聽得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篤篤”聲。柳韶光驀地生出一個荒唐的猜測,打開窗一看,果然見到一張熟悉的俊臉,柳韶光頓時黑了臉,“你來做什么?” 徐子淵不敢暴露自己也重生的事實,看了一眼柳韶光便垂下眼瞼,俊秀的五官在月光下竟還生出了幾分脆弱之感。柳韶光看得咬牙,到底還是緩和了語氣,淡淡道:“世子趁夜過來,非君子所為?!?/br> “臨行前突然想看看你?!毙熳訙Y的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茫然,伸手遞給柳韶光一枚玉佩,在柳韶光即將翻臉時繼續無措道,“總覺得,該把這塊玉佩給你?!?/br> 柳韶光很是熟悉,那是徐子淵的貼身玉佩,上輩子口頭應下和柳韶光的婚事后,徐子淵同樣在動身去北疆之前,將這塊玉佩送給了柳韶光。 只是,眼下徐子淵為何會巴巴過來送這塊玉佩? 作者有話說: 徐子淵:演技飆升! 第13章 、013 ◎道別◎ 柳韶光疑心徐子淵也和她一樣重生了,但在看到徐子淵茫然失措的眼神后,又打消了這個猜測,定定地望著徐子淵良久,直把徐子淵看得心下打鼓眼睫微顫,一副不大自在又強裝鎮定的模樣,柳韶光這才放下心來,狐疑地問徐子淵,“世子莫非不知道何為瓜田李下?你我非親非故,輕易送我東西,難免有私相授受之嫌?!?/br> 徐子淵抿了抿唇,還是一派茫然的模樣,看向柳韶光的眼神卻很是堅定,語氣不容置疑,“不會有人知道,你拿著便是?!?/br> 說完,徐子淵似乎還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不然我不放心?!?/br> 柳韶光心間微動,思及前世種種,到底還是意難平,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試探著問徐子淵,“世子為何放心不下?” “總覺得,我該護著你?!毙熳訙Y語氣遲疑,而后逐漸篤定,“第一眼見到你,便生出了這樣的念頭?!?/br> 柳韶光一時間思緒難平,想到上輩子初見后徐子淵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度,再看看面前神色篤定口口聲聲要保護她的徐子淵,柳韶光都有一瞬間的茫然,不知到底哪個才是自己的一場幻境。 亦或者,徐子淵沒有重生,但還是因著前世的發展而受到了些許影響?既如此,或許,在那算不得甜蜜的前世里,徐子淵待自己,也是有過那么一兩分真心的。 柳韶光忽得釋然,或許,上輩子,也不只是自己一人的獨角戲。 這么一想,柳韶光便忍不住微微一笑,盈盈脈脈的含情眼中淚光隱隱,卻倔強地不讓它們掉下來,宛若清晨帶著露珠的牡丹,顫顫巍巍的搖曳在徐徐清風中,晶瑩的露珠時隱時現,更叫人心中生出幾分憐惜。 徐子淵最見不得柳韶光的眼淚,見她眸中淚光星星點點,欲墜未墜,心間悶得慌,眼中也出現一絲慌亂,下意識壓低了聲音,“你不想要就算了。只是柳家和范家結了怨……” “你怎么知道柳家和范家結了怨?”徐子淵話還沒說完就被柳韶光打斷了,而后想起徐子淵做事穩妥的風格,瞬間反應過來,他這是一到江南就將柳家查了個底朝天了? 家丑再次暴露在徐子淵面前,柳韶光當即便覺得心中不痛快,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真是承蒙世子看得起柳家了!” 徐子淵自然清楚柳韶光因何生氣,奈何這鍋還真沒法推脫,只能背了,抿了抿唇決定轉移話題,將玉佩往柳韶光的方向遞了遞,小聲道:“既如此,這玉佩就當是我向你賠罪吧?!?/br> 柳韶光抬頭看了徐子淵一眼,只覺得這輩子這家伙的嘴倒是甜了不少,不像是上輩子,半天悶不出一個字來,心思全靠柳韶光猜,還動不動就生悶氣不理人,每次還得柳韶光伏低做小去哄。那樣的日子,委實磨人。 話又說回來,上輩子這玉佩也確實派上了用場。范同知并不是個講道理的人,又只有范凌一個兒子,更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不然也寵不出范凌那一身紈绔習氣。 范凌也是慣會折騰人的,和嚴寶珠的事還未敗露之前便三天兩頭給柳家找點麻煩。范同知不僅不制止,還樂得看戲收禮。后來還是柳韶光“無意間”顯露出了這塊玉佩,并在江南駐軍總督何敬面前讓范同知狠狠栽了個大跟頭——何敬乃北疆軍出身,正是永寧侯府的嫡系,如何能不認得徐子淵那塊玉佩? 那塊玉佩,代表的是永寧侯府的主子,可以隨意調動侯府名下的產業,不是十分親近之人,斷然是拿不到這塊玉佩的。 這玉佩的分量之重,柳韶光也是上輩子嫁給徐子淵好后才知道的。更可笑的是,還是由寄居在侯府那位表小姐告訴她的。她這個正兒八經的妻子倒不如一個外人對永寧侯府了解的透徹,也真是可笑。 但這玉佩的含義,到底是不一樣的。那時候,柳韶□□悶過一陣復又歡喜起來,只覺得徐子淵是嘴硬心軟,面上對她再不假辭色,心里還是有她的,不然何苦那么早就送她這塊意義特殊的玉佩呢? 然而徐子淵卻兜頭給了柳韶光一盆涼水,聽了柳韶光羞怯的試探,不過是冷冷道:“那只是給我妻子的?!?/br> 柳韶光瞬間明悟:不管嫁給他的是誰,他都會把這塊玉佩交給對方。無關風月,只是責任。 到底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念及這些犯傻的往事,柳韶光的臉色并不大好看。徐子淵也想起來那些舊事,暗暗后悔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當初他不懂得如何愛人,也從未感受過如同柳韶光那樣飛蛾撲火熱情而決絕的愛。面對柳韶光熾烈如火的愛意,徐子淵全然不知所措,卻又下意識地不想在柳韶光面前露怯,只能用一貫的冷漠態度應對,甚至因為內心的無措,給柳韶光的回應更加生硬。 只可惜,那時候柳韶光對他太好,對他無限包容,以至他一直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再到后來,時間長了,他也就習慣這么應對柳韶光了。 直到柳韶光猝然離世,徐子淵才意識到自己錯的又多離譜。他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只會索取的孩子一般,不斷在柳韶光面前表露自己的壞脾氣,想要以柳韶光對他的不斷妥協包容來證明柳韶光是愛著他的。 后來,柳韶光因為他殺了江永懷而和他徹底翻臉,氣急之下扯出當年舅家表妹往事,疑心他因吳怡之死對她心生芥蒂,還要給他納妾。徐子淵一怒之下便搬離了正院,氣憤之余又有些惶恐:早些年阿韶一直將他看得緊緊的,如同一只捍衛自己獵物的母獅一般,堅決不允許自己的東西被旁人覬覦。而現在,阿韶竟主動提出要為自己納妾,她真的還愛自己嗎? 徐子淵便這么一直自欺欺人的避著柳韶光,唯恐她再說些什么傷人的話,不敢在白天去見她,只能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回房仔細描摹她的眉眼。 卻沒有想到,天妒紅顏,柳韶光的病來勢洶洶,竟讓自己沒能見她最后一面。 在柳韶光病逝后的那些年里,徐子淵終于開始明白了柳韶光當年對他的期待,知道柳韶光想從他嘴里聽到哪些話。后來,他帶著柳韶光的牌位走遍錦朝的山山水水,慢慢地學會將心中的親密的話一一說給柳韶光聽。 即便,她再也無法回應自己。 柳韶光眨了眨眼睛,掩去眼中的濕潤。上輩子她為了徐子淵丟失了自己,連自己都忘記怎么愛自己了,又怎么能期盼旁人來愛自己呢? 愛人先愛己。她用了一輩子才明白這個道理,只希望這輩子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看著面前這塊熟悉的玉佩,柳韶光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輕聲道:“世子貼身之物,我拿著到底不妥,世子還是收回去吧?!?/br> 至于范家,柳韶光自然也有對付他們的法子。 徐子淵神情一黯,忽而拽過柳韶光的手腕,強行將玉佩放在她掌中,抿了抿唇,倔強地看著柳韶光,幾可入畫的眉眼在朦朧的月色下透出一絲落寞,卻還是堅持道:“這塊玉佩本就該是你的!” 說完,徐子淵又垂下眼瞼,整個人如同一件精致的瓷器一般,優雅剔透,又帶著微妙的易碎的脆弱感,喃喃道:“好歹讓我安心些?!?/br> 柳韶光拒絕的話就這么堵在嘴邊,深深看了徐子淵一眼,而后無奈地嘆了口氣,沉默地將玉佩收起來。 徐子淵的眼神瞬間大亮,期待地望著柳韶光,仿若一只傲嬌優雅的貓兒,想讓人摸一摸,卻矜持地不肯主動蹭過來,只拿一雙泛著水光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你,端的叫人心軟。 柳韶光心下一嘆,想著他馬上就要上戰場,到底還是依了他的心意,溫聲叮囑了一句,“萬事小心,早日凱旋?!?/br> 即便上輩子對你有諸般怨言,這輩子還是希望你過得好。你是草原上的孤狼,是北疆百姓的守護神,亦是整個錦朝津津樂道的戰神。此次一別,山高水長,再無相見之時,惟愿郎君一切安好。 徐子淵的嘴角微微一翹,頓覺心滿意足,手指微動,似乎想摸摸柳韶光的發絲,卻還是忍住了,黑如曜石的眼珠深深看著柳韶光,清澈的瞳孔中清晰的顯現出柳韶光的身影,仿若滿心滿眼都只有柳韶光一人。 柳韶光不由一怔,而后慢慢向后退了一步。 徐子淵眸色一沉,下意識地抬手想要抓住柳韶光,卻在看到柳韶光驟然冷冽的眼神后停在半空中,良久,徐子淵才沉聲道:“我該走了?!?/br> 柳韶光沉默,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再說什么都是不妥?,F如今,她也唯有沉默。 徐子淵身子微動,正要轉身,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若是范家生事,便拿著玉佩去找何敬?!?/br> 柳韶光心中一暖,到底還是給了他一個笑臉,擺手道:“知道了,快去吧,路上小心?!?/br> 第14章 、014 ◎柳璋◎ 第二天清早,柳韶光前去給柳老夫人請安時,對上的就是柳玉蓮幸災樂禍的眼神。 姐妹二人昨天已經撕破臉,柳玉蓮索性也就不裝什么姐妹情深的樣子了。見柳韶光進門,柳玉蓮便是一樂,等到柳韶光向柳老夫人問完安后,柳玉蓮這才以袖掩唇,語氣十分惋惜,眼神之中卻流露出幾分看好戲的笑意,“只可惜世子昨晚連夜趕去北疆,不然的話,以世子昨天對jiejie的看重,說不定jiejie能有天大的福氣呢?!?/br> 趙姨娘狠狠瞪了柳玉蓮一眼,暗恨她不爭氣。倒是柳老夫人仔細打量了柳韶光片刻,臉上皺紋舒展開來,對著柳韶光招招手,示意柳韶光坐到她身邊來。 柳韶光心道這也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柳老夫人為了幫扶娘家侄女,總覺得江氏苛待了趙姨娘母女,處處給她們做臉。往常她身邊的這個親近的位置,可都是留給柳玉蓮的。當然,柳璋要是回來了,那這個位置必然就是柳璋的。反正柳韶光是真沒坐過幾次。 到底是自己的祖母,柳韶光即便心中腹誹,也不便推辭。更何況,看著柳玉蓮那不自在的又妒又恨的神色也挺有趣的。柳韶光對著柳玉蓮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柳玉蓮面前,也不開口,就這么笑著看向她。 柳玉蓮一張白瓷般的臉紅了青,青了紫,半晌才調整好心情,咬牙站起來給柳韶光讓了位置,從牙縫里擠出一句,“jiejie可坐安穩些?!?/br> 柳老夫人已經親親熱熱地拉了柳韶光的手,松弛疲軟青筋凸出的手在柳韶光的掌心中留下略微粗糲的摩擦感。柳韶光神色微頓,不大自然地對著柳老夫人笑了笑。 柳老夫人則一臉自得,一邊看著柳韶光一邊連連點頭,笑瞇了眼,樂呵呵道:“韶兒確實生得如花似玉,格外出挑?!?/br> 趙姨娘不服氣,掩嘴笑道:“姑母當年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要我說,咱們家的孩子,模樣都生得極好。大少爺和二少爺那俊俏的模樣,多少姑娘一見著他們就紅了臉呢?!?/br> 柳老夫人更加歡喜,連連點頭,順帶夸了柳玉蓮一句,“沒錯,玉蓮也是人如其名,清新淡雅,是個出眾的姑娘?!?/br> 柳玉蓮雖然被夸,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柳韶光聽多了沈月華對她容貌的夸張稱贊,對于柳老夫人這一番夸獎完全沒放在心上。心下甚至覺得有些可笑,老夫人變臉也太快了些。 上輩子也有過這么一出,柳韶光倒也見怪不怪,只是大方一笑,完全沒有絲毫謙虛的意思,坦然受了這份夸獎,“多謝祖母?!?/br> 若是旁人說這話,難免會叫人覺得對自己的容貌太過自傲。但柳韶光說這話,便是最嫉恨她的趙姨娘和柳玉蓮母女,也要說一句柳韶光確實當得起“人間絕色”這四個字。 不過柳老夫人本意也不是為了夸柳韶光的容貌,提過這么一嘴后,便將話題轉移到了徐子淵身上,略帶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柳韶光,含笑問她,“世子上次特地尋你說話,想來是你上回赴宴時同他見過面吧?” 柳老夫人越看柳韶光這張臉越覺得滿意,心中暗道,生了這樣一副世所難尋的容貌,怪不得那位冷冰冰的世子也動了凡心。 江氏和柳老夫人不大對付,進門后一直沒說過話,聽到這終于忍不住了,皮笑rou不笑道:“不過是偶然得見,周圍還有知府和通判的千金在,便是說了幾句話又何妨?” 柳老夫人頓時沉下臉來,覺得這兒媳婦果然是一心想著給自己添堵的。她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誰?眼界只有三寸遠,以為娘家出了個秀才侄子便是頂頂了不得的人物了,也不想想以韶兒這般品貌,配個秀才多虧?若是韶兒真能攀上永寧侯府,那柳家才是真正的發達了。便是走科舉的柳璋,有了這門靠山在,腰桿子也硬多了! 江氏和柳老夫人斗了那么多年,哪能不清楚她到底在琢磨些什么?氣得喝了口茶壓了壓心頭的怒火,不冷不熱道:“蓮兒這丫頭也不小了,趙氏也叫了您那么多年的姑母,只是身份不夠,不能替蓮兒做主。娘若是得閑,該為蓮兒多考慮考慮才是。不然的話,蓮兒得多傷心呢。瞧瞧,小臉都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