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怨偶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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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韶光既感動又想笑,江氏對她一向就是這么護短,奈何后來她嫁入永寧侯府,京城遠離江南幾千里,又是侯門高戶,江氏即便想護著她,也是有心無力。 只看每年從江南頻繁運進侯府的珍惜物件,便知道江氏對她如何掛心。在京為官的柳璋更是三不五時前去侯府看看他,徐長洲剛出生那半年,柳璋幾乎天天往侯府跑,光是他一個人為徐長洲置辦的東西就堆滿了一整個庫房。 徐長洲長大后也最親柳璋這個小舅舅,舅甥二人時不時鬧騰一把,還得讓徐子淵去給他們收拾爛攤子。 那些歡聲笑語似乎還回響在柳韶光耳邊,如今想來,竟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柳韶光不愿再提這茬,只挑江氏喜歡聽的轉移話題,“眼下這天逐漸轉熱,眼瞅著就要入夏了。知行書院雖然是江南第一書院,但二弟上回回家時就說過,里面吃的住的都比不得家里。二弟素來怕熱,娘不如同爹說一聲,讓爹去同山長商議一番,就說爹體諒諸位書生念書辛苦,今年夏日,我們便給書院送冰盆,免得書生們耐不住暑氣,邪風入體,染了病反而誤了讀書?!?/br> 江氏撫掌,“這主意不錯,璋兒最喜冰鎮酸梅湯和瓜果,到時候我也叫人一并送過去!” 柳韶光笑而不語,江氏一個人念叨著要準備的東西,反復確認了好幾遍,這才匆匆起身,拍了拍柳韶光的手道:“你先歇歇,我去找你爹商量商量?!?/br> 說罷,江氏便風風火火地出了門,領著幾名婢女往書房而去。 柳韶光則笑著看向柳嬤嬤,雖一言不發,柳嬤嬤卻莫名后背泛涼,汗毛都立了起來,額間卻已隱隱見汗,全然不敢抬頭看柳韶光,半晌才忐忑道:“老奴有罪,不該在太太跟前搬弄是非?!?/br> 柳韶光眉眼一彎,柳嬤嬤只覺那股莫名的壓迫感忽而消失,暗暗松了口氣,又聽得柳韶光淡淡道:“母親掌管內宅,事多繁雜,嬤嬤可要記清楚了,別拿些小事讓母親傷神?!?/br> “是!” 柳嬤嬤悄悄擦了擦汗,心下納罕:小姐這等氣勢,莫不是也是跟沈姑娘學的? 又暗忖:小姐這般的相貌和氣勢,便是配個王公貴族也夠了的!只盼著二少爺能中得功名,方才不辱沒了小姐這般品貌。 沒過多時,江氏便笑瞇瞇地回來了,還沒走到柳韶光面前就喜滋滋道:“你爹同意了!這下璋兒在書院也能過得舒坦一點!” 柳韶光嘴角一翹,又翻出一張梅花箋遞給江氏,“月華姐邀我后天去參加詩會,娘可得給我備好馬車?!?/br> “那是自然!知府千金的宴會,多少人搶破頭都搶不到呢,還是我們韶兒有本事!” 柳韶光只是輕笑,并不答話。江氏見狀,又想起了什么,不悅道:“沈小姐一向周到,既然請了你,想必也不會落下玉蓮。嚴家肯定也接到了帖子,到時候,你多照應一下你寶珠姐。我們兩家雖然還未正式下定,但她和你大哥的親事基本已經說定了,就等著挑個良辰吉日下聘。你若是見了她,不必刻意逢迎,若是有人刁難她,還得幫上一把,免得丟了你大哥的顏面?!?/br> 聽到嚴寶珠的名字,柳韶光的眸色冷淡了些許,面上卻不動聲色,乖巧點頭道:“娘放心,我都知道?!?/br> 這場詩會……柳韶光微微抿唇,只怕是要對不住沈月華了。 嚴寶珠給大哥的奇恥大辱,這回自己必然要十倍奉還給她。 第3章 、003 ◎赴宴◎ 沈月華的宴會,柳玉蓮素來是不會錯過的。不僅是柳玉蓮,整個柳家都十分重視同沈家的關系。 柳老太太還特地叫了柳韶光過去,不厭其煩地叮囑她,“雖然你同沈小姐交情不錯,但柳家畢竟比不得知府,前去參加宴會的,也不止沈小姐一個官家千金。你平常那些小性兒,該收著的還是得收著?!?/br> 柳福貴清咳一聲,“也不必如此伏低做小,柳家雖要仰仗官府,也不至于上趕著送自家姑娘給別人打臉!” “放心吧,月華姐在呢。其他小姐就算再看不上我們,頂多也就是酸上幾句。來來回回都是那些說辭,我都聽膩了?!绷毓庹诡佉恍?,絲毫不將這事放在心上。不過是一些跳梁小丑罷了,上輩子倒是有兩人的丈夫想在京城謀個官職,遍尋不著門路,沒得法子,只能舍下臉面求到柳韶光眼前,低聲下氣賠禮道歉。 結果正好撞上徐子淵下朝回家,湊巧聽了些當年她們是如何排擠刻薄柳韶光的往事,柳韶光還沒說什么,徐子淵已經臉色難看地叫管家把她們請了出去。 后來柳韶光再一打聽,兩家到底沒能留在京城,吏部按照他們的政績,不偏不倚,給他們定了個中下等縣衙,而后柳韶光再也沒見過那兩人。 世人大多捧高踩低,柳韶光經歷的多了,自然也不會往心里去。 柳福貴見此,心下寬慰,少不得再夸柳韶光幾句,“韶兒率真大方,怪不得沈小姐愿意拿你當閨閣密友。正巧前幾日商號的海船回來了,帶了許多香料,我樣樣都給你留了些,你且試試,看合不合心意?” 趙氏哀怨地望了柳福貴一眼,又瞪了眼站在柳韶光身旁卻不發一言的柳玉蓮,暗道自己命苦,生了個蠢笨的東西,拿了帕子掩嘴一笑,“可見老爺果然最是心疼大小姐,得了什么寶貝頭一個惦記的就是大小姐?!?/br> 柳玉蓮唇角一抿,眼瞼低垂,江氏意味不明輕笑一聲,柳老太太眉眼一厲,瞪了趙氏一眼,趙氏只覺得姑母待自己愈發嚴苛,心下更是委屈。 柳煥直接當趙氏不存在,什么也不說,上前遞給柳韶光一把厚厚的銀票。 柳韶光熟練地往自己袖子里一塞,心知大哥這回又多給大半銀票讓她攢私房。 說是詩會,實則眾人也會一同出去玩一玩。陪同官家千金出門游玩,哪能讓她們自個兒付賬?這也是不成文的規矩了,柳韶光收銀票收得很是痛快。 柳玉蓮飛快抬頭看了柳煥一眼,而后眼神又在柳福貴身上一瞥而過,等柳福貴回望過來時,她已然低下頭去,站在明艷逼人的柳韶光身邊,愈發顯出幾分柔弱可憐來。 柳福貴見狀,目光不由一軟,卻也沒再多言,只心中暗道私下再玉蓮添點東西便是。 柳韶光見了柳煥便想起還有個糟心的嚴寶珠等著她處理,尋了個機會私下探柳煥的口風,“明日詩會,想來嚴寶珠也接了帖子,大哥可有什么東西要我轉交的?” “又做的什么怪,好好的寶珠姐不叫,倒連名帶姓叫起來,還算你機靈,知道這話不能讓旁人聽了去,沒大聲嚷嚷?!绷鵁ㄝp笑一聲,眸中透出淡淡暖意,“她面皮薄,托你帶東西,難免害羞,過幾日娘便要遣媒人上門提親,來日…以她的性子,怕是不好意思見你?!?/br> 柳韶光心下暗嗤,嚴寶珠若是臉皮薄,這世上就沒有厚顏無恥之人了!懷著別人的孩子嫁進柳家,事發后竟然還有臉說若不是柳家逼婚,她不忍心傷害柳煥,又怎會與心上人鴛鴦分離? 那話聽得簡直能把柳家列祖列宗給氣活,婚事是嚴家巴巴湊上來的,嚴寶珠自己也沒有不愿意,見了柳煥便羞答答地紅了臉,荷包鞋襪也沒少為柳煥做。 到頭來竟成了柳家逼婚? 更可笑的是,那jian夫還是范同知之子。雖是庶子,卻是范同知唯一的兒子,極為受寵。事發后竟還有臉妄想讓柳煥忍下這頂綠帽子,白替范家養兒子不算,還要保住嚴寶珠的正妻之位。 呸!簡直恬不知恥! 更何況,嚴寶珠本該三年前就嫁過來,只是不巧,兩家婚事還未定,嚴家太太便去了,嚴寶珠守孝三年,柳煥便等了她三年。結果等來的竟然是頂綠帽子? 孝期同人無媒茍合,嚴寶珠可真是孝順得很! 柳韶光現在回想起當初那兩人的嘴臉都覺得怒不可遏,真是天下所有人的臉皮都長在了他們兩人臉上,渾然不知廉恥為何物。 更可悲的是,若不是柳韶光同徐子淵定下了親事,柳家想要對付范家,也絕非易事。 當初范同知那么干脆利落打斷范凌的腿,未嘗不是忌憚永寧侯府之故。否則的話,以范同知對獨子的偏愛,怕是還要替范凌出這個頭。 柳韶光粉面含煞,心道嚴寶珠不是怨恨柳家逼婚,自憐與范郎無緣嗎?這回自己便助她一回,讓她順理成章進范家,就看她這回能不能好命地在范家活下來了。 回到院子后,柳韶光心里那口氣還未散去,又喚來貼身婢女秋月問道:“交代你辦的事,可都辦妥了?” 秋月可是一等一的忠心丫鬟,聞言便恭敬回道:“都辦好了,兩天前奴婢就讓人在范公子面前吹噓近日馬球場的盛況,又提了一嘴沈小姐明日要在別苑辦詩會的事。范公子很是意動,想必明日定然會去馬球場?!?/br> 匯報完這些后,秋月又擔心地望著柳韶光,猶豫道:“這事本不該奴婢多嘴,只是……小姐,依奴婢看,那范公子為人輕浮,并非良配?!?/br> 柳韶光險些嗆住,一臉嫌惡,“胡說八道什么呢?那么個玩意兒,誰配他都是瞎了眼!” 就讓嚴寶珠稱心如意嫁得如意郎君吧,也免去其他姑娘受苦了。 翌日,柳玉蓮一大早便在柳韶光院子外頭侯著了。她今日打扮得十分精致,畫的是時下流行的淚妝,描了纖細的鴛鴦眉,狀似皺眉啼哭,眼角略點薄粉,仿若淚珠。 柳韶光一見柳玉蓮這妝容就倍感糟心,正巧,嚴寶珠生的弱柳扶風,也偏好這淚妝。柳韶光一看到柳玉蓮這模樣,就忍不住回想起嚴寶珠當初的無恥之態,當即冷了臉,不悅道:“走吧?!?/br> 柳玉蓮眼神一閃,怯怯問道:“jiejie因何生氣?是玉蓮哪里惹jiejie不滿了嗎?” 柳韶光偏頭看去,就見柳玉蓮宛若一只受驚的兔子一般,紅著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 對于柳玉蓮這等說哭就哭的本事,柳韶光還是服氣的。只是上輩子見的人多了,柳玉蓮的手段在柳韶光看來,難免顯的稚嫩些。 論及內宅手段,永寧侯府那位表姑娘才是個中高手,相貌出眾氣度不凡,行事周到,端的是大家閨秀典范,踩著禮儀規矩軟刀子割人rou,又有老夫人相幫,步步為營,柳韶光好幾次都險些著了她們的道。最終在察覺到對方有意要害自己的性命時,柳韶光忍無可忍,先下手為強,要了那位表小姐的命。 自此徹底同婆母撕破臉。 而后,便是同徐子淵無休止的爭吵冷戰。 柳韶光抬手揉了揉眉心,將腦海里的雜念拋開,淡淡瞥了柳玉蓮一眼。柳玉蓮只覺得柳韶光這一眼仿佛穿透了她的內心,她仔細藏起來的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都被柳韶光犀利的目光下無所遁形,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低頭不敢再同柳韶光對視。心下驚疑不定,是錯覺嗎?柳韶光似乎自前些日子病好后,便多了一分上位者獨有的威嚴? 柳韶光斂去不悅的情緒,含笑問柳玉蓮,“你同寶珠姐自來親近,眼下她出了孝,你今日倒是能多同她說說話了?!?/br> 柳玉蓮抿唇一笑,眉眼彎彎,極是欣喜的模樣,言語間也很是親昵,“也是寶珠姐不嫌棄我,愿意同我親近。上回我生辰,她還托人送了對鸚鵡過來呢!大姐你也見了,可好玩了,滿嘴的吉祥話,心想事成,萬事如意,財源廣進張嘴就來。只可惜讓爹爹聽了,說是好兆頭,帶去書房養著了?!?/br> 說罷,柳玉蓮還吐吐舌,一臉嬌俏道:“爹爹堂堂江南首富,竟然還同我耍賴!拿了我的鸚鵡,竟是半點補償都沒有,jiejie你說,爹爹是不是很過分?” 柳韶光看著柳玉蓮眼底隱藏的極好的小得意,心下暗笑,絲毫不接這茬,只當自己沒聽出來她的話外之意,隨口道:“這又何妨?你若是心里不舒坦,我替爹爹幫你補上便是。等今日回來,你且去我庫房看看,挑個喜歡的帶走便是?!?/br> 柳玉蓮嘴邊的笑容一僵,而后飛快點頭笑道:“那就多謝jiejie了,還是jiejie疼我!” 說話間二人已經上了馬車,慢慢抵達沈家別苑。 沈月華聽了門房的通報,趕緊迎了上來,見了柳韶光便樂道:“柳大小姐這些時日莫不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不成,竟是一日賽一日美艷動人了!要我說,今日我們也別賞花了,我那滿院子花見了你,也該羞得合上花苞啦!” 沈月華好華服,好美人,喜歡一切美麗的事物。她同柳韶光交好的原因也十分簡單:整個江南,無一人能在美貌上與柳韶光匹敵。 用沈月華的話來說,就是“對著你這張花容月貌的臉,連飯都能多吃兩碗,什么煩惱都忘了”。 沈家別苑一旁便是馬球場,時下流行打馬球,本朝對女子也不似前朝那般拘束,女子騎馬上街打馬球亦不是什么稀奇事。京城那邊還有女子大膽,著女子男裝出行,氣煞一眾御史,卻也無可奈何。 沈月華性子本就有些跳脫,天生愛熱鬧。這回給柳韶光等人下帖子,知道她本性的,如柳韶光,一接到帖子便知這位大小姐帖子上的賞花是幌子,實則是在家里憋煩了,變著法兒地跑出門透氣。 既然都出來了,沈月華又把地點定在離馬球場不遠的別苑,打的什么主意,誰還能不清楚呢? 便是柳玉蓮,都帶了身騎裝。 柳韶光眸光一閃,這座馬球場可是嚴家產業。再一看跟在沈月華身后一襲淡雅藕色留仙裙的嚴寶珠,柳韶光唇間不由泛出一絲冷意,正好,她的情郎就在旁邊,今日自己便做回月老,成全一對有情人。 與此同時,一艘氣派的官船離江南越來越近,甲板上,一名寬肩窄腰,身姿挺拔,渾身透著冷意的俊美少年遙遙望著江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凌厲的眉眼微微柔和了一瞬。身邊忽而冒出來一位紫袍公子哥兒,笑嘻嘻地搭著他的肩,寬慰他道:再過兩天就到江南了。江南富庶,又是魚米之鄉,你此來籌糧,必不會空手而歸。北疆將士的糧草有著落了!” 徐子淵淡淡掃了宋玨一眼,默默拍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冷聲道:“宋閣老那兒,你自去解釋?!?/br> 宋玨當即慘叫一聲,“不是吧子淵,你我好歹也是多年交情,你真的能狠下心來見死不救?我這回可是偷偷跑出來,秋闈在即我還開溜,你要是不救我,回去后我怕是要被祖父打斷腿??!” 徐子淵充耳不聞,一雙宛若黑曜石般的眼睛定定看向江南方向,唇角緊抿,良久才微微閉眼,低不可聞地喚了一聲,“阿韶?!?/br> 第4章 、004 ◎詩會和馬球◎ 這次詩會,參與者甚多。沈月華本就人緣好,又是知府千金,旁人只有討好她的份,但凡接了帖子的,無有不來的。 柳韶光粗粗望去,瞧見的都是熟面孔,只是多經歷了一輩子,難免有些記岔了人,暗暗觀摩些許,才一一將人回想起來。 前來參加詩會的閨秀大抵分為兩派,一派是沈月華蕭淑慧這樣的官家千金,另一派則是如柳韶光這般的商戶女。雙方涇渭分明,大多時候互不搭理,或者說是官家千金單方面鄙夷商戶女,不愿同她們深交,唯恐染上了她們身上的銅臭味。 若非沈月華視柳韶光為閨中密友,蕭淑慧等人怕是連多看柳韶光一眼都不屑。 柳韶光這么抬眼一看,便見嚴寶珠時不時往范清如身上望去,幾次想同范清如搭話,都挨了范清如的白眼。 柳韶光心下一動,眼珠往范清如耳間一掃,當即笑道:“范jiejie今日戴的這樓閣金耳墜樣式倒是精巧,我可從未見過,今兒個也算是開了眼了?!?/br> 范清如登時嘴角一揚,給了柳韶光一個自得的眼神,矜持道:“這可是京城剛時興的樣式,我表姐特地讓人從京城送來的?!?/br> 眾人好奇地打量了那耳墜一番,便見那耳墜模樣雖然小巧,卻是四方閣樓的樣式,全部用金絲筑成,樓閣兩層,四方房檐微微上翹,亭中又立有一人登高望遠,纖毫畢現,委實是巧奪天工。 沈月華也忍不住贊了一句,“好精巧的手藝!” 范清如大出風頭,心下暗樂,也愿意對柳韶光說幾句好聽話,“柳小姐不愧是見慣了富貴的,能找出件你不曾見過的新奇東西,倒叫我面上有光了?!?/br> 這話確實不假。柳家豪富,商號遍及天南海北,商道有往西的陸路,也有出海的航道,商人最是精明,見著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只要判定能做筆買賣,都會帶些回來。是以別看柳韶光雖然身份地位比不得沈月華等人,但論及富貴見識,這些個大家閨秀還真趕不上她。柳韶光說自己沒見過,范清如才愈發覺得面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