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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養劑的味道說不上難吃,但實在一般。 對比起熱乎乎香噴噴的食物,普通情況下沒人會去吸那些味道匱乏的營養劑,吃飯不香嗎? 當然了,李秘書沒說什么,認命而熟練的從保鮮柜取出新鮮營養劑的包裝,拆了一袋送到陛下手邊。 他們陛下自小雖是養尊處優,但有些時候卻不講那些規矩條框。 記得有一年他跟隨陛下外訪阿西連和酋長國, 途中遭遇磁場氣流的變化, 飛船被迫停航。 當時緊急停航落入的地界氣候和環境十分惡劣, 陛下臨危不懼, 洞察力敏銳得讓人驚訝,指揮著他們做對應防護措施。 后來在灰色森林遇到以蠶食星隕廢石的惡獸, 依然是陛下嚴肅果決的部署作戰策略, 率先拔槍與惡獸/交戰。 李秘書只知道陛下從軍校出來, 除了那一次,是他第一次看見政場外的陛下一樣擁有雷霆風云的手段。 跟訪的外交團大多出身優渥,誰都沒在極端惡劣的環境下吃過苦頭。 也正是那一次,跟訪的軍官,外交團,所有人對陛下強悍對抗能力肅然臣服。 出席整整一天議會,人的精神和身體素質能力總有限度。 李秘書打著瞌睡等待,直到陛下要閉目養神,他才收拾周圍的文件物品,挨在旁邊位置的背椅閉眼小憩。 他太困倦了,早就不注意睡姿儀態,怎么舒服怎么來。哪像陛下,閉目養神看起來都那么閑適淡定。 深夜十一點,衛兵朝駛入王宮的元首專車敬禮。 李秘書整理儀容在一旁等待,車停下時陛下已經清醒。 短短三個小時陛下的狀態恢復如初,對比起李秘書熬紅的眼睛,李秘書深感愧責,想著自己私下是不是要加強對體能的訓練,總不能陛下還在處理事務,過程把他先熬倒了。 蕭珅打發李秘書離開,從南城回到王宮,十幾個小時的工作和途中奔波讓他繃緊的精神在回到起居樓后稍微得到一點放松。 管家把泛著熱氣的宵夜端送上桌,蕭珅簡單就餐,回主臥前特意朝隔壁寵物房看了眼。 刺這個點興許還在鬧,他打開門外的監控器,調出白天的記錄,看見刺抓咬了一天的墊子后微微勾起眉眼。 監控錄像一路快進,停在傍晚前的那一段。緊接著,畫面被一片灰白雪花覆蓋,無任何信號關聯。 整座王宮的通訊信號猶如巨網嚴密覆蓋,錄像里中斷的信號提示使得蕭珅挑眉,調出白天整個區域網絡的覆蓋數據,并無任何異常。 他輸入指紋推門入內,翻倒在一側的刺猬箱里所有東西摔得七零八落,刺猬視作一畝三分地的棉花窩不見蹤影,連同本該在上面睡覺的刺也消失了。 蕭珅迅速審視周圍環境,除了翻倒的刺猬箱,室內并無任何被人動過的痕跡。 整座王宮警線防守嚴密,未經允許的情況要在元首的起居樓出入,怕只怕會被射穿成馬蜂窩。 蕭珅沉聲:“小刺?!?/br> 他越過地板凌亂的物件,目光轉移到墻面的置物柜。 蕭珅拿起別在身側的微型光槍,目光從容不迫,槍口對準柜門。 赫爾利元首眼神冷然低沉地直視柜門:“出來?!?/br> 柜內窸窣的聲響輕微傳出,銀灰色調的柜門推開一條縫,縫隙中擠出一只蒼白略顯rou感十分細嫩的手。 那只手貼在門板上,指甲干凈圓鈍,抓著板子撓了撓,門縫再次推得寬敞了一些。 一個白花花的影子從柜子里咕嚕地鉆爬而出,少年青澀漂亮的臉蛋幾乎貼在赫爾利元首舉起的槍/口上,茫然微瞇的黑眸正對著黑洞洞的槍口,渾然不知危機就在眼前。 少年睜大瞇起的杏圓烏眼,似乎看不明白面前的東西,又或許他根本不知道抵在腦門前的東西是什么,還主動疑惑地朝槍口鉆了鉆。 蕭珅:“……” 少年:…… 頭太大了,鉆不進去。 少年抱緊懷里的棉花窩,冰涼的槍口貼著他的額頭讓他感到不太舒服。 他縮回細長的脖子,將臉蛋朝棉花窩埋了埋,殷紅的舌尖貼著肩膀舔了舔,反復做涂刺的動作。 可他身上已經沒有刺了。 蕭珅緩慢收起槍口,思維在少年懵懂不知的幾個動作間高速跳轉,幾乎已經確定對方的身份。 他低沉開口:“小刺?!?/br> 少年抬起烏黑杏圓的眼,軟長細密的睫毛幾乎貼在眼下。 他是個大近視,要努力看清楚東西得瞇著眼睛,好在飼養人那雙顏色獨特的眼睛讓他一下子就辨認出來。 飼養人仿佛在等他,但同時也在審視他,觀察他。 冷淡從容的飼養人讓刺感到陌生,還有幾分不安始終籠罩著自己。 他把懷里的棉花窩攥得更緊,失去了一身的刺就等同于失去保護自己盔甲。 此刻的刺脆弱而無助,驚慌恐懼之下用鼻子悶悶的哧出短促聲響,模擬刺猬噴氣時發出的聲音。 少年對飼養人做無效的震懾行為。 蕭珅垂眸,注視他:“起來?!?/br> 刺卷成一團,躬身曲起膝蓋抵在腹部之間,背后微微頂出兩道蝴蝶骨,肩頭頸線修潤勻稱,就像發育未完成的年齡階段才擁有的身體線條。 蕭珅收起光槍,單手一拎,被提起來的刺胡亂揮動他的手腳,躁動而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