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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上一半是烤到七八分熟的厚實牛排,滋滋冒油,江治特意給郁淮準備的,另一半是墨玉澤最愛的rou食,還在滴答著血水的其他rou類。 駱緯翹著腿坐在一邊,一樣沒閑著,但他的臉色特別黑。 他兩手擱在桌上,掌面上平鋪著兩塊手掌大小的牛排,他把掌心加了熱,讓自己充當活體烤rou架。 牛排慢慢分泌出油漬,弄臟了他的袖口,手心更是黏膩不堪,都是污漬,舉著兩只手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樣子也很愚蠢。 看著郁淮兩邊鼓起來的腮幫子,吃得一臉幸福,駱緯忍了又忍。 墨玉澤吃過上半場了,下半場吃得沒郁淮多,很快吃飽。 吃飽的同時也沒了護食的心思,他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側過臉,一手撐頰,認真地打量起郁淮。 郁淮見他沒動了,才放緩自己進食的速度。 可綠寶石般的眼睛還是緊緊盯著墨玉澤,尾巴的圓端搭在盤子旁,警惕心很高,怕對方來搶。 墨玉澤朝對面的盤子伸出手,都沒碰上,盤子就被郁淮一把護住。 他覺得好笑,問道:“所以……小崽子,你到底是什么?” 當初覺得郁淮只是異獸幼崽,但事實擺在眼前,墨玉澤也不瞎:“看來是我看走了眼,你是獸能者?” 同是獸能者,墨玉澤的態度就變了。 郁淮沒答,只是叼著牛排晃了晃腦袋,又微微偏頭,憋屈地看向了身旁的駱緯。 像是用眼神在控訴,問他,是他說,自己啥也不是,就是個試驗品而已。 墨玉澤沒讀懂郁淮的意思,指指駱緯,罵道:“看他作什么?他沒安好心,對你這么小的小崽子都下得去手,他可是個活脫脫的禽獸,你最好離他遠一點?!?/br> 他剛才親眼見證駱緯調戲小崽子時就想罵了,要不是肚子餓,嘴巴正用著,他可以罵一路。 說罷,墨玉澤跟著轉移視線,面不改色地問道:“老不死的禽獸,你知道小崽子是什么?” “知道一點?!瘪樉晧焊鶝]在意他在罵什么,冷冷淡淡地回答:“具體的還得等許石調查后的結果?!?/br> 頓了頓,他補充:“他現在確實是獸能者,但跟你,很不一樣?!?/br> “確實,小崽子身上的氣息不像是具有異獸能力者的人類,也不是半獸結合體?!蹦駶少澩溃骸八臍庀⒏咏诋惈F?!?/br> 所以,他才斷定郁淮是只垃圾桶里隨手撿來的幼崽。 郁淮吃著牛排,小虎耳左撇撇右撇撇,眼珠子在對話的兩個人身上來回打轉。 他也很想知道駱緯口里所謂的“試驗品”到底是指什么,他那時候沒心情問。 雖然郁淮仍舊無法接受這件事,但駱緯的話一直回響在他的腦海里,讓他覺得自己即便是個奇怪的存在,也并非獨身一虎,無處可去,他有一個家。 聽起來,駱緯說得很真誠,都是心里話。 回憶起來,郁淮的臉頰又不自覺地發燙,快速偷看了駱緯一眼,小心臟跟著噗通跳,趕緊咬了口rou轉移思緒。 其實,郁淮在心底藏了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想找個機會跟駱緯提出來。 只要他表現得更喜歡駱緯一點,老男人應該會同意吧? 墨玉澤后知后覺,繞回駱緯的前半句:“等等,許石調查什么去了?” 駱緯看向郁淮,正好逮到他偷窺過來的小眼神,笑了笑,把手掌里那一塊煎得剛好的牛排放進他的盤子里,提醒道:“吃吧,我記著數,第六塊了?!?/br> 他又撈起一塊生牛排,給手心抹上點黃油,繼續煎下一塊時才不耐煩地回答墨玉澤:“調查那所實驗基地,還有那個叫郁淮的人?!?/br> 正好江治脫了圍裙,托著自己的那一份烤rou坐到墨玉澤的旁邊。 他聽到了駱緯的話,驚道:“郁淮?這不是……小毛球的名字嗎?” 對面的郁淮下意識地點頭,表示認可,但馬上意識到這名字壓根不是他的,沮喪感涌上心頭,當下咬的一口又小下去不少。 駱緯沒有直接回答,朝不遠處的身影揮手,是像在待機實際偷聽偷看的小時。 “讓他播出來,你們自己看?!瘪樉晳械媒忉?,說道。 長凳上,一直最想看全新聞報道的人莫過于郁淮了,此時立馬伸直身體,探長脖子。 他想看個究竟,抓起的牛排被緊張地握在手里,忘記再咬一口。 “是要播放實驗基地的相關新聞嗎?”小時趕緊跑來,問道。 他的目光在郁淮的臉上停了停,似乎在觀察郁淮的情緒,見郁淮沒有任何排斥和反感,小時沒等駱緯回答就自兒先應了:“好嘞!這就放!” 嚓嚓兩聲后,長凳上豎起一塊巨大的黑色鐵墻,隔著一段距離,擺放著小時用手掌變出來的小型投影器。 投影器很快在鐵墻上投射出影像,是郁淮曾經看過的新聞片段,從最先的爆炸實況到后續的救援報道,再到失蹤人員和傷亡統計。 當時讓郁淮確認自己身份的照片被放大在墻上,他的身子猛地一顫,手里抓著的牛排哐當一下掉回盤里。 放出的照片太清晰了,清晰到沒人會否認一件事。 從臉型輪廓、臉上的眉目以及五官來看,照片上的人與郁淮一模一樣。 不同的只有毛發、瞳色和人種,資料上顯示,那是一名不具有任何異能的普通人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