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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亢奮了太久,郁淮的確累了。 在熟稔又舒服的撫摸手法下,疲倦使眼皮開始打架,在快要閉合之前,郁淮憑著最后一絲意識,一口咬住老男人的下巴,再也沒撒嘴。 駱緯:“……”哪有正常小孩這么愛咬人的? 第21章 你誰啊 咬著討厭的家伙,上下頜時不時嚼動兩下,郁淮睡得格外踏實,鼻間打起了小鼾。 駱緯卻沒有這么舒坦了,小東西的牙口好,牙尖刺入下巴,一口下去就見血,異能帶有的自愈能力又讓傷口迅速恢復。 傷口好了又壞,壞了又好,如此反復,把駱緯弄得眉頭都不禁皺起,但他沒有把小東西強行弄下來,放任小東西折騰自己,他嘆道:“真拿你沒辦法?!?/br> 即便知道小東西是異獸能力者,駱緯也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同。 妙妙還是那只黏人又壞脾氣的小虎崽,得寵著。 下巴疼歸疼,精神力的損耗讓駱緯支撐不了太久,意識輕飄而起,逐漸遠離,很快,駱緯便睡了過去。 心靈聯結沒有讓他再感知到小老虎的情緒和閑言碎語,而是直接把駱緯拉進了一個奇怪的景象之中。 剛一入睡,駱緯就感覺面前出現一片廣闊無際的青青草原,一碧千里,纖云不染。 駱緯眨了眨眼,又低頭一看,有點意外:“怎么……” 他一身白衣白褲,雙腳赤裸地踩在草地上,周圍即沒有人,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雜草高到腳踝,隨著微風徐徐飄動,分明是草植,腳下的觸感卻一點都不扎人,反倒軟綿舒適如床榻下的地毯,駱緯不由地奇怪道:“這是……哪里?幻境?” 身負的異能多種多樣,駱緯確實有一種探究他人心靈的能力,被他多用于制造恐怖幻境,嚇唬敵方或是囚住任務對象。 反被拉進其中,倒是第一次。 駱緯懷疑是不是被人偷襲了,對方對他使用了心靈攻擊這一類別的異能,但他沒有半點慌張,覺得體驗感有點新鮮,踩著步子到處轉悠起來。 可是不一會,駱緯就覺得沒意思了,空無一物的大草原,除了草就是藍天白云,他見過太多了。 正想著要怎么脫離幻境,不遠處的天空上慢悠悠地飄起一樣薄薄的東西,順著微風和云朵的方向冉冉飄蕩起來。 駱緯定眼一看,發現那竟然是一只風箏,再仔細一瞧,駱緯立即明白過來這是誰的幻境。 風箏為白色,上面的圖案是一只Q版二頭身的小白虎,腦袋與身體幾乎一樣大。 一對翅膀在風箏的左右邊展開到最大,成為邊翼,而小老虎的尾巴被拉長,當成風箏的尾部風線。 尖銳的虎爪被卸下了利器,變成一對小圓手,像是沒有腳趾似的。繩線的尾端,似有人在牽引,于是小圓手正費勁地拉扯住牽系著自己的繩線。 小白虎好像很氣憤自己被當成風箏般放飛,但又很害怕自己被徹底放走,大而圓潤的小虎臉滿臉都是不爽和緊張,圖案似是停留在它鬧脾氣的那一瞬間,被截圖保存下來制作而成。 圖案線條簡約,可愛之余活靈活現,突出了小白虎每一處的特征,與家里的那只小老虎,可說是一模一樣了。 準確的說,這不是幻境,而是誰的夢境。 很顯然,是自家小老虎的。 怎么?小東西光自兒上天不夠?還要做一個自己放飛自己的夢? 一如既往地志向遠大,駱緯當即樂了,快步走上前去,想逗逗繩線下的小東西。 越是走近,駱緯的腳步卻逐漸放慢了下來。 他看見繩線的另一端并不是那只熟悉的小老虎,而是一名坐著輪椅的黑發少年。 少年約莫十一、二歲的年紀,長得很好看,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鏡片的后面是一對碧瞳,眼鏡對比他的臉似乎大多了,他還穿著一件同樣大得不太合理的白色長袍,仿佛稚嫩少年偷穿大人的衣服。 奇怪的是,他表情呆滯,眼神木訥,像是一具沒有情感表達功能的木偶,而他的腰臀以下沒有雙腿,只有扁平的一層布料。 這夢很詭異,駱緯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少年,又抬頭看向風箏上的小白虎,眼里都是疑惑。 小老虎如若真的是異獸能力者,那這黑發少年或許是他潛意識里的人類模樣? 駱緯不太確信自己的推想,但很有可能,只不過這一雙腿…… 駱緯在思考,立在原地站了許久,黑發少年好像剛剛才發現到自己身邊出現另外一個人。 他緩緩抬起下巴,目露驚詫,睨著駱緯,語氣不善地開口道:“喂!你誰???!” 僵硬的神情總算有了些變化,少年眉心一緊,嘴巴嘟起,兇巴巴地瞪向駱緯,繼續嚷道:“走開啦!你擋住我了,不要妨礙我放風箏!” 第22章 你不能碰 駱緯站立的位置,不在少年放飛風箏的方向上,離繩線更是遠得很,少年這發脾氣的勁頭與天上飄著的小東西如出一轍。 他笑了笑,不走開也不退出夢境,長腿一跨,蹲在輪椅的邊上,微微向下俯視,駱緯與黑發少年面對面地問道:“你認不出我?” “我都不認識你!當然認不出了!走開啦!”少年用手推了推因為尺寸不對而滑下來的眼鏡框,不滿地回答道。 “真的不認得?”駱緯又問,他想確認自己的猜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