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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腫得太厲害了?!狈短t在他肩上青紫的周圍輕輕按了按,查看的時候還不忘和柳和裕說肩膀上有哪些xue位,“這里是中府,在正中線旁邊六寸的位置,咳嗽胸痛的時候可以按壓或者用銀針刺xue來緩解,中府上方是云門xue……” “我記住了,范太醫,你快給先生開點藥吧,我去抓?!?/br> 范太醫給沈明安將肩上的衣服拉起來,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對他道:“我給你寫張活血化瘀的單子吧,煎了吃幾日便好了,你自己當心著點就行?!?/br> “活血化瘀的藥……我現在可能不太能吃?!鄙蛎靼舶粗?,抿唇道:“能冰敷嗎?” “可以,只不過現在天氣還沒暖起來,冰敷會更難受,而且好得慢?!狈短t拿出脈枕,示意沈明安把手放上來,“我給你診診脈,能吃最好還是吃藥?!?/br> 沈明安遲疑許久后才將手放在了脈枕上,范太醫不確定般給他切脈切了兩三次,末了收回手,緊皺著眉頭問他,“太傅知道?” “……知道?!鄙蛎靼残幕乓鈦y,也沒再糾正范太醫對他的稱謂,又忍不住問:“這孩子怎么樣?” “挺好的,快兩個月了,就是你這身體底子差,可能要遭點罪?!狈短t重新拿了一張紙給他寫藥方,“活血化瘀的藥千萬不能吃了,還有你之前不是經常發燒,三王爺來我這兒替你拿藥嗎,那藥也別吃了,對孩子不好?!?/br> 他把藥方拍在一旁呆立著的柳和裕身上,“給你家先生抓藥去,可千萬別抓錯了。每日一副,飯后吃,沒了再來太醫院拿?!?/br> “什么孩子?”柳和裕都反應不過來,抓著藥方看看范太醫又看看沈明安,不可思議地說:“先生,這是……安胎藥?” 沈明安避而不答,只溫聲對他說:“去抓藥吧?!?/br> 看著柳和裕進了藥房,沈明安猶豫了下說:“這事還望范太醫幫我瞞著點?!?/br> “好?!狈短t在宮里行醫幾十年了,這種私事既然沈明安不說他也不會多問,但出于好心還是囑托他道:“只是之后月份大了也是瞞不住的,要是有什么事就讓和裕來太醫院里找我?!?/br> 沈明安撐著傘從太醫院里走出來,走了幾步發現柳和裕沒跟上,往回走到他身邊給他撐傘,剛走近柳和裕就紅著眼睛問他:“孩子是不是三王爺的?” 沈明安眉目低垂沒回他,柳和裕就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我就知道,他一天到晚來找先生發瘋?!彼咽掷锏乃幫蛎靼矐牙镆蝗拖肱苓M雨幕里,“我去找他去!” 沈明安拽住他的手把他拉了回來,“別告訴他?!?/br> “這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先生你今天早上都難受成那樣了,為什么不讓他知道?!” 為什么不告訴陸辭珩? 沈明安失神地想起今天早上陸辭珩來找他時掐著他的下巴時的樣子,陸辭珩說他表里不一、不知羞恥,說他在床上放蕩yin賤,像罵秦樓楚館里的小倌那樣罵他,沈明安只要一想起那些話就連自己都厭棄自己。 更何況陸辭珩曾說過他不喜歡孩子。 第49章 范太醫說安胎藥要飯后吃,沈明安就強迫自己吃了點東西,飯后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忍著反胃幾乎是把藥給自己灌了下去,喝下去沒過多久又盡數嘔了出來。 反胃惡心的感覺不好受,他今天從早到晚折騰了一整天,體力過分透支,渾身都疲倦乏力,胃里有很明顯的灼燒感,卻是怎么也睡不著。 外面風聲雨聲凜冽呼嘯,狂風卷著暴雨拍打門窗,間或響起幾聲雷響,沈明安過了很久才有了些模模糊糊的睡意。 風雨太大,房門“吱呀”一聲被風吹開了一條縫,沈明安裹在被子里剛有了些暖意,原本不想下床去關門,但本來在屋子里團成一團熟睡的小白忽然跑到了門口,對著門口凄厲地叫,抵觸般弓起背脊不安地在門邊打轉。 沈明安不知道它這是怎么了,只得披了件薄衣下床,走到門邊蹲下身去安撫它,小白被他一下一下地撫著背脊,漸漸乖順了下來,但還是拖長尾音叫喚。 雷鳴陣陣,沈明安想把半掩著的門關上再把小白抱回窩里去,忍著暈眩去關門時看到門口有團黑影,他眼睛看不清,把門拉開了些,才發現門口站的是辨不清臉色的陸辭珩。 天邊一陣電閃雷鳴,將陸辭珩臉上照得慘白,他眼中神情復雜難辨,手指握拳的關節有些腫起,身上的衣服也有幾處被撕破了。 陸辭珩的樣子比早晨來找他說那些話時更可怖,沈明安眼睛微微睜大,精神緊繃著,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下一刻卻被陸辭珩緊緊抱進了懷里。 陸辭珩的懷抱溫暖潮濕,他背后的衣服上都被雨拍打得濕了大半,像是已經在他門口站了很久,沈明安渾身僵硬地被他緊緊箍著抱在懷里,下意識地想掙開,反而被他抱得更緊,過了很久才聽到陸辭珩低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當年你說我不該待在上京,那為什么要讓我去西北而不是西南?” 沈明安心里一緊,一時不知道該找什么理由來回他。 “我……我想支開你,西北那邊比西南離上京更遠,所以才讓你去西北?!鄙蛎靼策`心地說出這些話,盡力讓自己聲音聽上去沒那么慌亂。 陸辭珩既然已經誤會他當時是因為厭惡他不想見到他才讓他去的西北,沈明安索性就編了一個蹩腳的理由想要含糊地帶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