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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這個“你們”所指向的只會是兩個人。 黎星漠和戎唳對視一眼,然后一同望向那個黑漆漆的洞口:在無止境的戰斗中,這個類似于起始的地點顯得格外安靜,似乎里面正蟄伏著什么,安靜地等待他們自投羅網。 又有人喊了一聲:“文陵不見了!” 一時間,許多人都往高臺上看去,發現原本安靜坐在那里的人現在已經不見了蹤影。黎星漠的心忽然重重向下一沉,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印證了他那個不太好的猜測:只聽又是一陣地動山搖,那個出口竟然在他們的眼中,緩緩地開始向中央合攏。 “……來不及了?!?/br> 華德的聲音在長時間的廝殺中已經變得嘶啞,發出的高音在當中劈裂開來,緊接著戛然而止,像是一聲沒能發出的泣音;他甚至踹了戎唳一腳,將后者踹得一個踉蹌,然后說道:“去??!你等的不就是現在!” 這個年輕alpha的臉上滿是戰斗中激蕩起的灰塵和細小的傷口,他眼神堅毅,叫人已經快要忘記,他曾經在勞浮緹是如何的瀟灑風流。 寧叫少年溺脂粉,不愿其沾血與恨。長大的方式有許多種,但宇宙還是用這樣殘忍的方式,無情地葬送了他的天真與青春。 “戎唳,你聽我說,”那扇大門仍在緩緩往里推進,華德看著他們二人,語速快卻不亂地道,“我們都不知道門后面是什么,可能是更加恐怖的東西,也可能藏著我們僅有的那一線生機。換句話說,這可能是救了你們,也可能是讓你們去送死?!?/br> “所以不用覺得愧疚,也不用遲疑,你們是先鋒,我們只是不在一起戰斗了而已?!?/br> “但是我相信,我們會贏的,只要我還站在這里一刻,我都無條件相信:我們會贏?!?/br> 在大門合攏的最后一秒,戎唳和黎星漠終于狼狽地進入到了其中,華德只留給他們一個清瘦但站得筆直的背影;而隨著通道被關閉,所有外界的聲音一并被隔絕在外,于是里面的細小動靜也變得逐漸清晰,就像此時,他們同時聽見,一個拖拉緩慢的腳步聲,正在逐漸向他們靠近。 這通道寬闊,大約可供十幾二十人同時通過,且布置也十分簡單,除了向下的階梯之外什么都沒有,稱得上是一覽無余;黎星漠和戎唳根本沒有躲避之處,于是只能放輕了呼吸,在黑暗中,等待著第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 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完全地傳入他們耳中,空氣中傳來一陣皮rou燒焦的氣味,還伴隨著難聞的腥臭,突然,一只泛著焦黑干枯的手,驟然向黎星漠襲來! 黎星漠下意識朝后閃躲,不知觸發了什么機關,燈光大亮,他們看清楚了這東西的正臉,只見赫然是一個滿身焦痕的怪物,和外面那些東西看著沒什么區別。 他敏捷地向后一個翻身,腿彎處的兩把彎刀已經握在手中,戎唳踏步擋在他身前,手指扣上扳機,正要按下之際,忽然聽見一陣嘶鳴,里面還依稀夾雜著幾個能聽懂的人類話音。 這東西兩只手高高舉起,在一片寂靜中,忽然跪了下來。 黎星漠眉心重重一跳,他撥開前面擋得嚴絲合縫的戎唳,輕聲問道:你還有意識? 對方點了點頭,張嘴又想吼點什么出來,戎唳冷著臉制止了他,隨后把光腦召出,丟到他面前:“會打字嗎?” 還真會。 一只焦黑干枯的指骨戳上了屏幕,然后點了幾下,上面就出現一句話:[我不害人。] 想了想,對方又寫道:[我知道路,可以帶你們去。我希望你們可以殺掉文陵,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你叫什么?” 這問題按理來說十分簡單,但是對面的人思索了一下,焦黑的臉上逐漸變得茫然;最后,他摳了一下臉頰,碳化的臉上撲簌簌掉下一點碎屑,他茫然地“道”:[我不記得了。] 隨后補充:[我有代號,我是Ⅳ01] 戎唳看著這句話,片刻后手一拂,所有對話都被抹除,他道:“第四批第一個?” 這是最合理的猜測,黎星漠沒否定,只說:“你認得路,就帶我們去吧。我們要去這個基地的最核心?!?/br> 那人點了點頭,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通比劃,最后一只手指著已經關閉的大門,另一只手指著通道深處,可光腦已經被收起,黎星漠皺眉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后問道:“你想出去?” “不行,現在我們也出不去?!?/br> 他干脆地說道,對于這個要求沒覺得多奇怪,然后安撫似的說了一句:“我承諾,從這里出去之后,我們會救治你的?!?/br> 對方終于將手放下,沒再試圖說什么,默默地在前面帶路,而與此同時,華德敏銳地一抬頭,如鷹隼一般的雙眼環視了一圈,然后棒頭喝道:“蕭繁呢!” 聲音轉瞬消逝,沒人回應他。 - 華德所找的人,此時正極快地走在通道中,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蕭繁曾是最優秀的扒手,深諳如何在混亂中逃之夭夭,而如今她應用在自己的伙伴身上,也自然不會失敗。 她成功地在所有人發現之前,第一個進入了這通道內,誰也沒驚動,目擊者只有一個焦黑干枯的怪物;在這偌大的地下王國中,她像一只誤闖的貓咪,在錯綜復雜的道路上七拐八拐,最后來到了一扇門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