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羊入虎口
等姜斂到達3402門口時,心中有些躊躕不安,手指放在身后擰到了一起,她不知道這道厚重的門后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也許是滿屋子的聚光燈和相機,記者拿著話筒舉到她的嘴邊,在她進入的那一刻捕捉下她慌亂的神情和話語。 也可能是她所知道哪一位男明星,平日里在演藝圈和程箋不對付,這次想要借她來要挾程箋,只是恰好程箋離開了節目,所以先拿她來開刀。 或許…總不至于是吳皓吧。 自由活動的這幾天聽章怡然說了吳皓的事情,原來在那天吳皓被揍之后,程箋召集了其他叁位嘉賓一起到導演房里開會。 章怡然那眉飛色舞的笑顏和清脆響亮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當時我被叫過去還以為又出什么事了呢!結果看到除了程老師以外還有一澄和萩姐,程老師說要逼吳皓退出節目我們都嚇了一跳,但他說一切后果與費用都由他一力承擔?!?/br> “我當然沒什么意見嘍,那個渣男滾的越遠越好!” 他們很快就達成了共識,其他叁人的利益并沒有受到威脅,又走了這么一個不討喜的嘉賓當然樂見其成,還賣了影帝一個人情。 姜斂得知這個消息后卻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程箋所做的事情是不是為了她,還是他只是覺得吳皓繼續待在這個節目里很礙眼。 不論是出于感激之情還是她對程箋的那么點私心,于情于理她都得來一趟,見一見這個拿到視頻的人。 她抬手敲了敲門,既然都走到了這里,她也沒有給自己留退路。 “篤篤”的聲音在這一層響起,姜斂從電梯出來后就發現這層只有兩個房間,也不知道另一頭有沒有入住其他的客人。 敲門聲在靜謐的34層顯得特別突兀,等了一會兒還沒有人開門,她低頭悶悶地觀察起了這邊的地毯,雙腳不安地挪動著,淺灰白的地毯上繡著藍色的中式祥云,被她踩住的位置陷下了淺淺的紋路。 門內卻一直沒有傳來動靜,她試探著推了推門,卻發現門開了一條小縫,屋內的光影透過縫隙投射在灰白色的地毯上,祥云又重新顯現出往日的光彩。 她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屋內只開了幾盞小燈,并沒有她剛才所想象的那些場景,偌大的房間里只有一個陌生的男人。 夜色濃重,她在門口等待的這些時間里窗外又下起了小雨,玻璃窗上鋪滿了蒙蒙的水霧,就像男人的眼眸一樣,讓她捉摸不透。 他的半張臉藏在黑暗之中,露出凌厲的下顎,一雙淡色的唇抿的緊緊的,卻若有似無地又帶著幾分笑意,整個人沒骨頭似的陷在沙發里。 姜斂看不真切,想跟近一步上前看清男人的五官。 “你來了啊?!彼粗腥藳]有血色的唇齒一張一合,臉龐漸漸從暗影下顯現出來。 那是一張深邃桀驁的臉,五官的每一寸都像是出自雕刻名家之手,姜斂能感覺到她正被他半瞇著眼肆意打量著,目光里帶著幾分玩味。 不知道為何他沒有打開空調,悶熱昏暗的夏日房間里,男人冷白色的臉帶來了別樣的涼快,他身上那股慵懶的野勁兒讓她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姜斂對眼前的男人并不熟悉,這是一張她沒有見過的面孔,她試探性地開口:“請問你是?” 可在談頌眼里,走到他跟前的女人雖然看上去鎮定自若,但無處安放的纖纖細手還是暴露出她的慌亂,一如他當年離開時的模樣。 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總是一副清高疏離的模樣,好像發生什么事情也不會讓她露出多余的神色,可他知道這不是真實的她。 而他談頌,就是想把這層面具從她臉上一片一片剝離下來。 當年正是因為她,才害的自己十叁歲就被送到國外,一待就是十多年。 明明他只是把那個挺直了背脊的小小少女推下了泳池,家庭泳池才那么淺,根本就不會淹死她,她站在泳池里撲騰了幾下只是嗆了幾口水而已。 可大人們卻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在他的眼中這些人只是趨勢附炎,把自己家的孩子都送到姜家陪她玩。 他也永遠記得母親那張憤怒的面孔,這是往日里溫柔恬靜的母親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情,她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不服,被打的時候咬緊了舌頭,鮮血從小小的口中溢出,母親害怕地扶住他的臉眼里盛滿了擔憂,卻被他躲開,小小的臉上寫滿了不忿。憑什么她那副模樣大人卻總夸她乖巧可愛,同齡的小孩也總是愛圍在她身邊,就因為她有那樣一個父親嗎? 不出一周,家里就在國外聯系好了學校把他送出國。 但如今,他們家也把房地產企業做到了錦城的龍頭,全國各地都有他們家的產業。他在國外這么多年也有了自己創立的設計公司,分公司也開到了國內,這些年他全心投入在自己的事業中,只想做出一番成績來給他們瞧瞧,證明當年的他們都是錯的。 這一次,他要姜斂自己乖乖把面具脫下。 可是為什么,她變了。 等他回到國內,出乎他意料的是姜斂竟然去做了AV女優,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她那副皮笑rou不笑的臉也能演戲? 他派人查到她的行蹤,跟著她來到浛城,因為家里本就有在投資柚子TV的項目,他和導演只說是觀摩拍攝,誰也沒有想到他真實的意圖,沒想到前些天卻有了意外收獲。 他設想了無數種與姜斂再次遇見的場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求饒的模樣。 可她竟然根本就不認得自己。 —————————— 大概,也許下面幾章又要上rou了,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