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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負有心人,石板已經能看出點樣子了。 言知瑾遠遠地注視著石板上的暗紋。 那是和地面的法陣差不多的花紋,是這里所供奉的神的象征。 言知瑾第一次看的時候,就覺得眼熟,現在他才意識到,這就是言虺開玩笑的時候,畫在照片上的那個圖案。 準確地說,是一部分。 在王潮和李論的宿舍遇見那個光球之后,他們得到了一張涂有印記的女性的照片。當時言虺因為他太關注照片上的女性不滿,強行把照片替換成了自己的照片,還把上面的印記換成了一種相當復雜的圖案。 當時他以為,那是和言虺有關的印記。其實只有一部分是,另一部分,就是這里的紋樣。 言虺把自己的印記,和石板的主人的印記,合在一起,形成了新的繁復而華麗的花紋。 其實他早就該意識到,為什么當初,兩位神祇會一起降臨。 當然是因為其中一個,追隨著另一個。 言虺敘述中的皎潔而明亮的月亮,他求而不得的、總是看不見他的、讓他寧愿被仇恨也不愿被忽視的,就是石板的主人。 那公正、仁慈、寬容,又冷漠,對一切都毫不在意且一視同仁的神。 斯諾夫用一生信仰和守候的神,愛德華絕境時的希望。 言知瑾把手揣進外套衣兜。 他的指尖一片冰涼,不小心碰到掌心,都會把自己凍得一激靈。 他嘴角泛起苦澀的弧度。 他不是意識不到,他是故意沒往那個方向想。 早在他們一起看月食的那個晚上,言虺就已經透露出,他有一個很在意,但對方并不重視他的存在。 那個時候的他就像長期被關在危險環境下的應激的毒蛇,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毫無保留地射出自己的毒液。 言虺習慣用極端的方式,來讓人注意到他,甚至不惜讓對方厭惡自己。他說,他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讓對方看見自己。他寧愿因仇恨而被銘記,也不愿意在對方的記憶里泯然眾人。 他總是處于不安的狀態,恐懼被拋棄和被冷落,甚至成了驚弓之鳥。 他說自己就像骯臟漆黑的泥潭,是月光都不愿意光臨的存在。但他仍舊希冀著,有一天,月亮能照亮他的周圍。他在故事的結尾說,他們會幸福地在一起。 他說的,不就是這位神嗎? 這位神不會對虔誠的信徒格外嘉獎,也不會懲罰討厭他的人。當所有人都厭棄你的時候,只有他不會對你有偏見。 同時,當你企圖得到他的垂憐時,會發現你也永遠無法成為他的偏愛,因為他對所有生物都保持著最公平的態度。 他一直都隱隱約約地知道,言虺曾經有一個向往而不得的對象,但因為言虺提到那個人的時候,總是很痛苦,并且,他能很真實地感覺到,言虺和他相處的時候,并沒有在想其他人,所以他沒有去細想。 現在不一樣。 言知瑾望向地面上散落的、白色的花。 他記得,在他昏迷前,這些花是紅色的。是什么時候,它們變回了原本的顏色? 還有那塊碎裂的、失去光輝的石板。 答案顯而易見,那位神曾經降臨。 就在剛才,他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 那位神降臨,并且,他沒有像以前一樣,對言虺冷眼相待——甚至,他們可能相處得很愉快。 沈知瑜說,他到的時候,言虺正深情又甜蜜地抱著他。他那個時候還不好意思,覺得太rou麻了,現在想想,是他自作多情了。 言虺微笑的對象,并不是他,而是自己求而不得的月亮。他費勁力氣拼合這塊碎裂的石板,只是因為這是他愛人的物品。 那段埋藏在心底的,令他悲傷的感情,在對方的現身后重新燃起。 言知瑾手指在兜里攥成拳,指甲嵌入掌心的rou里。 他能感到尖銳的疼痛,卻一點也不想松手,好像故意在用痛覺刺激自己。 他又想起言虺第一次變成人形的時候,就拿出戒指對他示愛。 他當時以為,是言虺把他對蛇的照顧,當成了喜愛,從而生出了單純的情愫。仔細想想,那未免也太侮辱言虺的智商了。 他并不是一條真正的、只靠本能生活的蛇。從在M星上相遇時起,他就有明確的目的。 言知瑾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黑蛇形態的言虺就主動用兔子向他示好,之后更是一直纏著他,不愿意回M星。 言虺說過,喜歡他信息素的味道。 他的信息素味道,和這種白色的花很像。而這種白花,是專門為了供奉這位神而培育的。 愛德華說,他是最適合成為祭品的人,神一定會喜歡他。 或許,他真的和那位神在某些地方有所相似。 他就是最適合做那位神的替代品。 言虺就是因此,才在最初就選擇接近他。 就像言知瑾之前說的那樣。他并不是天上的明月,他只能努力去成為。 就算努力,也不一定——或者說一定不會成功,月亮是獨一無二,無法冒充的。 即便他努力模仿月亮的樣子,懸掛在空中,也會在真正的月亮的光輝下,瞬間失去所有光彩。 不,應該不是月亮。大概是太陽。畢竟月亮自己是不能發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