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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步折身回去,細細查看其他人用過的杯盞,輕嗅幾下,心內一驚——果然有詐。 茶食里被人下藥了。 李衎雖是淮陽侯世子,但其師父卻是武林中人,不拘一格,正派絕學教,旁門左道也教。 這藥并非尋常的蒙汗藥,難制難得,只怕這店,也不是普通的江湖黑店。 正此時,喆康剛將下屬集結完畢,悄無聲息地蹚出樹林,來到車馬邊。 馬車內聽到腳步的祝清圓一無所知,只以為是李衎,眨著眼開口道:“我好了,李行,你抱我下來吧?!?/br> ◎最新評論: 【不太好我淦】 【禁步香丸還有那個跑堂的哎嘛呀這一路險吶】 -完- 第17章 、雨夜 ◎當真嬌蠻任性?!?/br> 喆康一愣——姑娘家的聲音,祝家姑娘就在這馬車上? 剎那猶疑后,喆康咬牙翻身上馬,準備直接將馬車與人一起帶走。 韁繩一勒,駿馬在漫無邊際的雨夜中嘶鳴起來,這一聲,徹底打破了今夜的所有平靜。 同一剎那的工夫,堂內的郎君們皆被驚醒,祝清圓捏緊袖口察覺不對,李衎也持著劍朝這處來。 “上馬,走!”喆康大吼。 他們皆是為暗殺而培養的殺手,當下由暗轉明,又以寡敵眾,怕不是這一百多個郎君的對手。 下一刻,李衎便欺身而來,劍鋒與喆康的匕首相接,發出刺耳的刮鳴。 二人一個馬背一個地面,李衎不便出招,況且馬車上還坐著祝清圓,李衎不敢妄動傷了馬。 而這喆康不愧是暗衛出身,身形靈活,在這馬上翻騰轉移,想要瞄準時機策馬逃脫。 但李衎步步緊逼,長劍如蛇藤一般絞著寒光,出手必是殺招。 喆康漸落下風,有所不敵。 祝清圓此時已經全然明白過來發生了何事,她噙著淚壓下驚懼,告訴自己要堅強,這種場面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自己若是一直在這馬車里,便會讓李行投鼠忌器,需得想個法子,不拖累李行才是。 而后她盯上了馬車側壁上,那僅有幼童一臂寬的窗戶。 李衎劍法輕凌,衣擺翻飛如臨風揮毫的清雋士人,但卻是劍作筆,血化墨。 劍尖如雪芒,輕輕一挑,便輕易地沒入了喆康的腹部。 喆康捂著自己的傷口,略微猙獰,他一把掀開車簾,想把里頭的祝清圓揪出來作質子。 李衎皺眉,飛身略近卻依舊不及阻攔。 然而下一瞬,喆康傻眼了。只見車廂內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小姑娘。 原來是祝清圓方才偷偷摸摸從車窗爬了出去,她身形嬌小,如今又是雨夜亂戰,倒真無人注意到她。 李衎也將目光掃過,霎時明了。 再一轉眼,便看見小姑娘用一件黛藍的外袍將自己兜頭罩住,正蹲在樹下的草叢中。 好不容易休息過來的小臉,如今又煞白起來,淚珠橫流,嘴里念念有詞。 祝清圓抱緊自己,哭得連祖父都認不出來:“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李衎趁著喆康愣神的空隙,劍招又刺過來,喆康咬牙躲避,但郎君劍鋒愈猛,再無顧忌。 他手腕一轉,薄刃破開雨珠,眼見喆康要掏出袖箭,郎君旋身點過馬背,繼而長腿一劈,將那袖箭踢了出去。 而后挽過劍花的手反握劍柄,在不及一個喘息之間,將喆康釘進地面。 郎君單膝略地,罡風帶起衣袍與鬢發,眉眼蕭然。 遠處的祝清圓不由看呆了,竟忘了害怕,愣愣地握拳發誓,這個郎君,她一定要讓他成為自己的貼身護衛,不管用什么法子。 此時戰況已逼近尾聲,李衎擒了他們的領事,其他人被剩余的郎君們團團圍住,死的死,傷的傷。 李衎這邊雖無人喪命,卻也是傷痕遍布,元氣大損。 李衎讓裴纓挾住喆康,自己則去草叢處將腿軟的祝清圓撈了出來。 她緊緊地牽住李衎的衣角,半個身子都躲在后面,不敢直面這些血淋淋的惡人。 落在喆康的眼里,卻是好一副郎情妾意。 喆康忍痛抽氣笑著譏諷:“呵,你可知,這小姑娘是上京趙太傅的孫媳?!?/br> 李衎負在背后的手,未卜先知般的牽住被此言勾起好奇的祝清圓,將小姑娘又拉回身后藏好。 而后才冷眼瞥了瞥這泥地里的郎君:“你果然是趙恒的人?!?/br> “是?!眴纯蛋褐掳统姓J。 他們又要開始行動了嗎? 先慌張起來的竟是祝清圓,趙家一出現,她便似裹挾在洪流中的小舟一般,失去方向,終日提心吊膽著翻覆的那刻。 祝清圓的第一反應是逃避。 她握住李衎的手腕,略有些央求的意味:“李行,我累了……” “你姓李?”喆康聽聞此言,好似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抬目一驚。 如此便能說通了,姓李、敢直呼太傅名諱、身手如此了得、所帶領的手下又有隱隱軍風。 這般的人物只有淮陽侯府世子李衎。 難怪近來京畿諸地的軍將要么便以演兵繁忙為由,推辭不見太傅,即使見了也是顧左右而言他,不肯向太傅倒戈。 而且他們與江南、隴右之地的來往密函也總是被人半道而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