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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手低聲道:“陛下,盡快安排一次全身檢查,確認沒有其他問題?!?/br> 朱醫生則道:“陛下,我聽顧先生說,小殿下是藍血基因攜帶者,如果……”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江慕寒冷寒鋒利的視線扼殺在中途。 江慕寒雖狀態不佳,但威嚴仍在,只是淡淡一眼就已經足以讓朱醫生和副手都感覺到強大的壓迫感。 副手自知不該輕易將小殿下的情況告訴醫生,但剛才情急之下也顧不上太多。 朱醫生不清楚為什么陛下會有這種反應,他想起這幾日按聽說陛下如何寵愛小殿下,便苦口婆心地勸說:“陛下,如果您是擔心小殿下的身體,那您多慮了。抽取血液并不會對小殿下的身體造成實質性傷害,只要好好照料……” 江慕寒沉聲,嘶啞的聲音聽上去像是某種獸類的低吼:“閉嘴!” 房間內所有人都瞬間慌神,每個人都低頭恭敬地站立。 朱醫生戰戰兢兢,聲音都有些發顫:“陛下……” 江慕寒輕描淡寫地反問:“我是立刻要死了嗎?” 朱醫生的頭越來越低下去,一時間摸不準陛下的意思,不敢輕易回答。 江慕寒的手掌重重拍在床沿,聲嘶力竭地怒喝:“我問你!我是要立刻就死了嗎!” 副手緊張地扶住他,生怕他暴怒而起。 “不!”朱醫生連忙解釋,話語極其謹慎,“當然不會,您的身體很健康,除了精神力受損帶來的問題,按照陛下現在的情況,可以抵抗過這種折磨,但如果可以讓小殿下的藍血基因幫助恢復,您可以……?!?/br> 江慕寒擺了擺手,制止他的話語。 “既然我還不會立刻就死,就別說什么往小殿下身上抽血的事情了?!?/br> 尖銳的話語中隱藏著一絲微妙而清晰可見的威脅之意。 “是?!敝灬t生深知,的確現在陛下還沒有到生死存亡之際,依靠陛下自身剩余的精神力是可以熬過一次次折磨。 他作為一名孩子的父親,在冷靜下來后,嘗試站在陛下的角度思考,也能理解他此刻的怒意。 “陛下,抱歉,是我妄論。小殿下是您的孩子,任何一個父親在有的選的情況下,都不會愿意讓自己的孩子受到半分傷害。我不該只將小殿下當做治療您身體的‘藥’?!?/br> 一席話倒是沒有再引發江慕寒的情緒,他擺擺手:“你回去吧?!?/br> “是,我盡快安排其他檢查?!敝灬t生連忙離開。 合門時,他才膽戰心驚地想,看來陛下是真的將小殿下視如己出。他輕易地說出抽取小殿下血液的話語,的確有不妥之處。 房間內,副手同樣后脊發涼,他與朱醫生的立場有所不同,對陛下的此番態度自然有不同角度的看法—— 陛下與兄長的多年斡旋中,無數次利用、無數次算計,本應該守望相助的兄弟關系如履薄冰、步步為營,陛下的內心深處比誰都渴望純粹的、毫無任何雜質的親情關系。 如今小殿下的出現,正可以帶給陛下這種干凈、簡單的親情,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陛下一定不可能親自去打破這種關系。 副手冷靜下來,躬身為陛下送上一杯水:“陛下,是我一時失語,不該和朱醫生提到小殿下的特殊情況?!?/br> 江慕寒飲下半杯溫水后,偏過頭,眼神鋒利地看向忠心耿耿的副手:“自去領罰,不用我說了吧?” “是?!备笔执故?,對此毫無異議。 - 凌晨時分,主臥。 扣扣從夢中醒來,迷迷糊糊地哼哼,下意識地想去貼近溫暖的大人。 只是他在床上來回挪動幾下,都沒感覺到身邊有人,不由得閉著眼睛喃喃呼喚:“拔拔……拔拔……” 侍女緊張地上前輕撫小殿下的后背:“殿下乖乖的,再睡一會兒吧,還早呢?!?/br> 扣扣聽見不屬于爸爸的聲音,立刻睜開朦朧迷糊的眼眸,皺起小眉毛疑惑,呆呆地看了許久,才茫然無措地發出軟軟的小奶音:“拔拔呢?jiejie,拔拔呢?” 他拽住jiejie的手腕,整個人都跟著坐起來,疑惑四顧,哪里有爸爸的影子。 侍女擔憂地連忙抱起小殿下在懷里又哄又揉:“陛下在隔壁休息呢,他昨夜里發燒感冒,怕傳染給小殿下。小殿下不怕不怕,沒事的?!?/br> “???”扣扣懵了一下,而后整個人都徹底清醒,急匆匆地說,“我要去看拔拔,拔拔在哪里???” 他在jiejie懷里不安地動著,立刻想落地。 侍女趕忙讓另一人去詢問陛下的意思。 扣扣急得都要下床往外跑了,還好侍女抱得很緊,溫柔地安撫道:“小殿下不要著急,等去問過陛下的意思再說,我們在這里等等?!?/br> “我不要~我現在就要看到拔拔~” 扣扣剛說完,眼眶通紅,雖然還忍著熱淚,可眼睛分明全是驚懼擔憂。 爸爸身體那么好的,怎么會突然生病嘛?! 侍女從外面進來:“陛下醒了,說小殿下可以過去?!?/br> 扣扣幾乎是同時間往外撲,還好兩個侍女一起抱住他。 - 扣扣被侍女們送到相鄰的臥房,他遙遙看到爸爸孤單單地躺在大床中央,臉色蒼白,幾乎連頭發都失去往日的光澤,凌亂地垂落在眉梢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