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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是陛下親封的國師!” 此言一出,百姓都哄笑起來。 “哪家的國師會這樣偷偷摸摸到還俗的尼姑家里,你現在是想跑吧?” 說著,那先前嚷的最兇的那位黝黑的小伙子竟然走上前來,二話不說用繩索束縛住了他,悶悶道:“別聽這老道胡亂狡辯,他在這山上放火,說不定是想拿我們活人煉邪丹!” 此言一出,看熱鬧的百姓們面色都變得不善起來。 這時候,忽地一道身影從里頭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出來,就嗚嗚地直哭:“大伯大娘們,救救我罷……這道士,拿我的血,煉丹!” 壽清大驚,想要向后頭喊人,忽地愣住了。 不行,不能這樣暴露了他和這里頭人的關聯,方才他一時頭腦發熱,說他是國師,結果沒人信,那反而是好事。 那京兆尹的師爺他認識,真過去了,說不定反倒能安然脫身。 念此,他冷笑一聲:“真是莫名其妙,我豈會怕你們?沒做過的事,我才不會認!” 百姓們一見那靜南的慘狀就有些發憷,可眼下見壽清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卻又被激怒了。 “走就走,去青天大老爺門前見分曉!” ◎最新評論: -完- 第71章 公堂 ◎各方涌動◎ 大嘉不設宵禁, 但現下時辰已經逼近子時,御街之上早沒什么尋常百姓走動了。便是一般的酒樓飯館,不涉及風月的, 也都早早關了門。 一片僻靜聲中,呼喝著往京兆府去的山民們弄出的動靜格外得大, 引來路邊不少百姓悄悄燃了燈,從窗縫里瞧出了什么事兒。 卻見一位滿臉黑灰的道士并一個穿得像尋常女子的尼姑被一群人圍著,氣勢洶洶地往前走——倉促之中, 成靈用來遮掩頭發的帽子早被人弄掉, 此刻的裝束便顯得格外怪異些。 這樣奇怪的兩個人被押解著, 頓時有不少愛看熱鬧的百姓囫圇穿好了外衣出了門, 樂滋滋地上前來問情況, 得知是道士和尼姑私通,俱是一臉震動,趿著鞋就匆忙跟上大部隊, 一塊兒去看熱鬧。 走了兩條街, 跟著的人倒是越來越多了。 進了城,原本被怒火攻心的壽清頓時冷靜了幾分, 心下很是駭然。 鬧出這樣大的動靜, 今日真能遮掩下去么? 還有那靜南,怎生就能趕巧地抓住了機會,趁著里頭的人忙著救火,出現在了這些山民面前? 陰謀! 他的直覺告訴他, 現下的一切,很可能是個陰謀??扇缃窦谙疑? 他被人五花大綁起來, 逃脫不得, 方才為了遮掩,也并未向仙安觀的人手求救…… 麻煩了! 他看著禁宮邊緣的方向,眉頭緊鎖著,眼中卻含著一絲希冀——殿下之耳目遍布京都,一會兒京兆府那頭鬧起來,殿下應該能及時出手吧? 若今日貴妃娘娘出事,對殿下,更是百害而無一利??! 懷著這樣希冀又忐忑的心情,壽清被人推搡著進了京兆府。 睡眼惺忪的京兆府尹很是頭疼,卻見官衙外頭人頭攢動,交頭接耳,不知道的還以為衙門里邊在耍猴戲呢。 他猛地一拍板子:“肅靜!” 外頭的百姓便乖巧地不再說話了。 府尹滿意地頷首,招來接了案子的衙役詢問事情大概,一聽也是瞪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道士和還俗尼姑私通? 這在京都還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太后篤信佛法,貴妃娘娘和晉王殿下則對道術青睞有加,這兩邊一向都是各有各的風光,好端端的,怎么攪入這等腌臜事里了? 而且,那尼姑從前還是仙安觀的人…… 京兆尹覺得自己精神了許多,吐了口氣,看了一眼堂下一臉黑灰頭發散亂被五花大綁的壽清,疑竇地皺了皺眉頭:不像吧?那仙安觀的清秀尼姑能看得上這種糟老頭子? 他低聲問:“這道士又是什么人?” 衙役聞聲面色有些怪異:“那幫子山民之前說,他自稱是國師……后來被戳破,又轉頭不認了?!?/br> 京兆尹嗤笑一聲:“國師?” 國師怎么可能大半夜做這種事?形象還這幅鬼樣?陛下可是最看重儀表的,這樣的人天天在御前行走,早就被陛下一方鎮紙砸破了腦袋了。 而堂下被迫跪著的壽清現下正如驚弓之鳥,什么風吹草動都讓他十分敏感,瞧見京兆尹打量他的神色,頓時心頭有吐血的沖動。 前陣子端王一脈搞出的風波弄倒了一個土生土長的京兆尹,現下這個是從外頭調來的,新官上任沒多久,據說脾氣很暴躁,軟硬都不吃,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么調到京都來的? 壽清懶得同這棒槌打交道,便深深看了一眼京兆尹身邊的師爺。 那杜師爺將京兆尹的話聽在耳里,正心驚膽戰地打量堂下的人,收到壽清的眼神,先是一愣,接著后背便有些發涼了。 還真是國師! 國師那樣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他還真差點沒認出來。 他不敢耽擱,急忙把衙役擠到一邊,附耳對京兆尹道:“大人,這案子審不得……堂下那位,真是壽清國師!” “嗯?”京兆尹一怔,也是微微吸氣,旋即目光閃爍地掃了一眼微仰著下巴瞇著眼睛看他的壽清,以及那位一進來便嚇得腿軟,面如土色的小尼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