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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票,上車,位置正好靠著窗。這趟火車需要27個多小時,窗外的風景從上火車的兩小時后就沒了,趣味喻遙中途餓得前胸貼后背,但手不方便,連泡面都不敢買,一路忍饑挨餓,手機電量也轉紅了,不得不一邊啃面包一邊發呆,躺在硬座上昏昏欲睡。 屁股被硬座磕的越來越痛,身旁有人走動看電視,怎么也睡不著。13個小時以后,喻遙精疲力盡地仰在座位里,精氣神耗費到了極點,肚子餓得泛酸水,但一吃東西又想吐。 火車在節點城市??渴昼?,游客來去如流。一位年輕女性乘務員突然走來,直奔向他,問:您是喻遙嗎? 喻遙打起精神坐正點頭,乘務員道:我們接到電話,有人跟你產生了財產糾紛,請您下車配合解決問題。 喻遙不明所以地站起了身,乘務員也將他行李箱提了起來:走吧。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喻遙只能起身下車,剛在大廳沒走幾步,火車在身后啟程開動了。 乘務員說:請您放心,解決后我們會給您安排車次。 喻遙云里霧里地跟她下了電梯,走到中轉站某處辦公室,只有幾個列車員在敲擊電腦,凌晨的冷氣順風飄蕩。 請問人呢? 乘務員說:不好意思,他還沒到,請您稍等片刻。 一瞬間喻遙想發火,但眼前只是個代為傳達消息的工作人員,決策與她無關。按捺住火氣在等候椅上坐下,凌晨五點多的天氣很寒冷,辦公室開著暖氣,也安靜,比車上環境好多了。 喻遙靠著椅背,忍不住慢慢睡著了。 許久,有什么東西在撫弄下頜,喻遙艱難地睜開眼。休息之后精神并沒變好,腦子里脹痛感反而更強烈。眼前是一雙干燥修長的手,正給自己整理圍巾,喻遙驚訝地抬起頭,入目是賀晉平有些疲憊的俊臉。 他看見喻遙醒了收回手,將兩手揣進衣服里,對著空氣吐了口氣。 喻遙腦仁隱隱作痛:有事嗎? 跟我回去。他答的很干脆。 喻遙看了看辦公室,大家低頭做事,眼睛偷偷往這邊打量,門外還有幾個人等著。 你本事還挺大。喻遙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下一班車在半小時后,張頭想尋找當時帶他來的乘務員。 你游戲ID就是酸菜魚?之前的小鹿,什么紅酒卑,都是你?賀晉平直接問。 不驚訝,但周煜果然還是告訴了賀晉平,喻遙有點無語:是我,特意把我從火車上叫下來,就想確認這件事? 賀晉平直直盯著他,眼睛里有些說不清的情緒,咬牙道:你什么意思?在游戲里勾搭我,甜言蜜語,賣萌黏人,整整兩個月,卻不告訴我你是誰?現在他回想,那些不要臉的話,到處摘抄的情書,有事沒事喊老公,積累了資源第一個想到給他,黏黏乎乎如果不是喻遙,還會是誰? 沒什么意思。樓道盡頭乘務員正慢慢走來,喻遙起身,以前的事情了,你不要當真。 剛走了兩步,手腕被緊緊抓住,被極大的力道硌出了刺痛感。 跟我回家。賀晉平聲音陰沉。 喻遙拽了兩下,緊扣度沒有松動一分,只好靜靜地站住了。 賀晉平加重語調:跟我回家,喻遙。 喻遙搖了搖頭,一心等乘務員走近問:現在糾紛差不多解決了,你給我準備下一趟車但以后不要再這樣毫無理由攔住乘客,否則我立刻打投訴電話。 乘務員有點懵,點頭:好,馬上給您cao作 不用了。賀晉平打斷他,幾乎不容抗拒,我帶他走。 喻遙渾身的勁兒一下子被抽掉,非常乏味。賀晉平想帶他回去,他說話基本言出必行,想脫身,估計只有當眾抽他一耳光才能死心。喻遙做不出這種事,不抱希望地商量:我不想跟你回去,我們現在兩不相欠,沒什么要說的了。放開,讓我回家行不行。 賀晉平冷硬的臉色表明了他不可能退讓一分。 喻遙盯了他半晌,左手攥了又松:我不想在大庭廣眾下讓你難堪,賀晉平,我們都是有自尊的成年人,你不該強迫我、扭曲我的意愿。 我不讓你走。賀晉平重復這句話,英挺的雙眉緊鎖,非常固執。 乘務員看情況不太對,笑了笑,先繞開走了。 喻遙到底沒動手,賀晉平一手拎著他的行李箱,一手牽著他,走出了熙熙攘攘的車站。 在停車場上車,一起坐在后排,司機開車倒了出去。這座城市兩人都很陌生,清晨,大街上人來人往,步履匆匆地流動。 賀晉平一字一頓:你不該這樣,來了住在周煜家里,玩游戲騙我,兩個月都不告訴我你是誰,這樣很有意思嗎? 喻遙背對著他,看向窗外。 你不應該不告訴我,你不應該辭了職過來,你不應該砸啤酒瓶往手里扎,你不應該說走就走。賀晉平發火地控訴,用力地吐出這些字眼,眉心皺的厲害,額上透著薄薄一層汗。 雖然喻遙又困又餓,也能聽出賀晉平并不是在生氣,但他無力去分析這些話深層的含義,扶著車門閉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