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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蕊是個剛畢業沒兩年的小姑娘,沈圖南的大學學妹,嬌嬌小小的一個小姑娘,這幾天碰上了一個極為難纏的客戶,對方是沈圖南父親的熟人,有什么事兒不和丁蕊溝通,都要先和沈圖南說。 在丁蕊那兒全是一口滿意的“好,好!”“就這樣!”“我很滿意?!?,結果一轉頭就上沈圖南那兒吐槽,說丁蕊沒按著他想的設計,總覺著缺點兒什么,差點兒感覺。 問他具體什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偏偏看在自己老父親的面子上,沈圖南不能拒絕他,也不能給人難堪,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沈圖南一天八百趟往丁蕊那兒去做他倆的傳話筒。眼見著丁蕊讓磋磨的眼底下掛了兩個明晃晃的黑眼圈。 “還改啊頭兒,這已經是第十八版了,上次我給的那個圖,明明很合適,對方非要說,內容太少了,不能體現他說的那種精秀,現在又說這一版改太多了!”丁蕊哀嚎著,看起來都快哭了。 沈圖南拍了拍她的肩,無聲鼓勵著。 抱怨歸抱怨,下一秒也只能是老老實實任勞任怨的打開了設計圖紙調整修改。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沈圖南一看又是那個難纏的甲方,剛一接起來電話,就聽見了對面慢條斯理的聲音:“小沈啊,我剛剛想了想,覺著第一版的那個風格也不錯,你看能不能讓你們那個小丁在那個的基礎上再給改改???” 改你大爺,你掏著家常小館兒的錢還想要五星米其林的味道,沈圖南翻了個白眼,耐著性子說道:“是這樣的,王總,我們這邊改稿超過五次是有額外的加權價格的,您已經改了十八版稿子了,王總您要不仔細想想您到底想要什么風格的?” “你瞧瞧你這孩子說得什么話,那王叔還能不給你錢嗎?”電話那頭又傳來了中年男人厚顏無恥的聲音。 沈圖南不想多跟他廢話,草草應下,將要求轉述給了丁蕊。 剛回辦公室坐下,還沒坐穩當呢,沈圖南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看都沒看就接了起來,語氣被煩的有點兒沖了,脫口說道:“怎么的?王叔,又想起來哪兒不滿意了?你要不行另請高明吧,我們圖南工作室伺候不了你這座大神?!?/br> 對面一時間沒說話。 沈圖南從小到大豪橫慣了,脾氣大得很,他總覺著那姓王的就是百般刁難丁蕊,也不知道那小姑娘到底哪兒惹著人了。 他張嘴打算接著罵,就聽見電話那頭憋著笑的聲音,有些無辜的說道:“沈老師,是我?!?/br> 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多少有一兩分失真,但是沈圖南也聽出來對方是誰了。 李星河摸了摸鼻尖,不知道沈圖南在哪兒受了氣能有這么大火,小心翼翼的問道:“很忙嗎?” 沈圖南反應了兩秒,才回答道:“不忙。你說?!?/br> 他還沒從情緒里走出來,說話的時候還有三分的氣和五分的僵硬。 “你中秋的時候有空嗎?我有兩張畫展的票,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看了一下,展子應該會是你喜歡的類型?!崩钚呛訂柕?。 沈圖南沒想到會是李星河開口先約他出去的,他本來已經看好了水族館的票,打算什么時候約他去的,這段時間忙昏了頭,就一直沒開口。 “有空?!鄙驁D南翻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記錄,說道。 李星河聽起來很開心的樣子,說道:“那行,順便再逛一逛吧,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看見你家陽臺上擺了不少小裝飾,我尋思家里有些空,正好去挑一些花花草草之類的裝飾品。我眼光不行,辛苦沈老師幫著看看?!?/br> “李星河,你該不會是要我幫忙挑東西,才請我看畫展的吧?”沈圖南笑了,故意問道。 “怎么會!”李星河果然信以為真,立刻辯解著,聽起來非常委屈。 沈圖南覺著可愛,忍不住低低笑了出聲,李星河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逗著自己玩兒,氣急敗壞的控訴著沈圖南。 “嗷?沈圖南!你別笑了!白瞎了我費了好大力氣弄到的畫展票,你這人怎么這樣!你還笑!” 沈圖南幾乎完全忘記了剛剛被王總反復糾纏的煩躁,含著笑意毫不走心的沖李星河道著歉:“好了好了,錯了錯了,謝謝我們李總的畫展?!?/br> “我晚上想吃東坡rou?!?/br> 沈圖南毫無悔意,并且提要求道。 同居的這些日子,沈圖南已經逐漸摸清了李星河的脾氣,乍一看著是什么高冷總裁,其實脾氣好得要命,像是一條大型金毛犬一樣,見誰都是樂呵的,看誰都像是好人。 對于沈圖南的容忍度也是高的離譜,這讓沈圖南在一開始的小心試探進一步變成了現在的得寸進尺。 “你今天晚上終于要回來吃飯了??!”李星河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有些開心的說道。 沈圖南因為工作原因,加班加點已經好幾天沒回去吃飯了。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吃東西,現在沈圖南不在了,李星河自己反倒覺著少了什么下飯的東西。 “嗯吶,我還想吃八寶豆腐?!鄙驁D南放松的靠在椅子里繼續點菜。 李星河認真的記了下來,半天沒聽到沈圖南的下文,出聲問道:“還有呢?” 還有你。 沈圖南的腦子里突然蹦出來一句臺詞,整個人被自己這個油膩的想法震驚到了,他笑道:“隨便一個青菜吧,解解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