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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過后,她問他:“出差嗎?” 他說:“去趟上海?!?/br> 她點頭,再沒下文。 他說:“異地很辛苦吧?” 她看他,這一回眼神中明顯多了點防備。 他苦笑:“我沒別的意思,更不是來勸你分手的?!?/br> 陳熙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了。 聞聰繼續說:“除卻戀人關系,我們認識已經有10年了吧?!?/br> 陳熙順著他這說法算了一下,從她大學時就認識了他,這么算來還真有10年了。確認過后,她內心也感慨,真的太久了。 聞聰說:“曾經除了我父母,我最親近的人和最好的朋友都是你?!?/br> 陳熙抬眼看向他,不得不承認,在那一刻,那個“最好的朋友”的說法確實觸動到了她,因為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不僅是她最好的朋友,甚至還是她唯一的朋友。 他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笑了笑說:“不管你信不信,就算我們以后沒有任何關系了,我還是真心希望你能過得好?!?/br> 雖然有點意外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但她相信此刻他的這些話都是發自他內心的。她不是真的冷漠無情的人,只是從小的經歷讓她學會了偽裝和掩飾。 她很欣慰他們在經過那么多紛爭過后還能站在這里心平氣和的說這樣的話,畢竟誰也不希望曾經相愛過的人變得面目可憎。 片刻后,她對他說:“謝謝?!?/br> 聞聰深呼吸,似乎有意表現得很輕松:“其實如果他能來北京發展,或許你們真能修成正果?!?/br> 剩下的半句話他沒說,但陳熙心里清楚,如果他不能來,那會怎么樣呢? 其實她已經不止一次想到過這個問題——如果他堅持留在九龍,她要跑去那個小鎮和他一起生活嗎?拋開其他不說,去了那里她能做些什么?當一個整天盼著他下班回來的家庭主婦嗎? 陳熙光是想想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聞聰想想又說:“上次有些話我說的不夠客觀,他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也正因為是這樣,如果他想在北京找一份安穩的工作,應該不算太難?!?/br> 陳熙沉默地等著他說出下面的話。 聞聰說:“我是男人所以我懂男人,這種情況下,如果他真的愛你,其實來北京發展,并不是什么太難做的決定?!?/br>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們兩人結束異地最優的方案就是梁劭來北京。就像聞聰說的那樣,如果他真的愛她,為什么不能為了她來呢? 最后聞聰看了眼時間說:“我先走了?!?/br> 陳熙點點頭:“再見?!?/br> …… 初設的批復直到年前還沒下來,意外卻也不意外。說是項目周期緊張,但真到實施的過程,每一步流程都有可能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被耽誤。 距離過年還有半個月的時候,相關部委的工作重點已經不再是各個項目,沒人會在年前組織審查,所以設計院的眾人到了這一刻也能緩一口氣。 家在外地的同事都早早買了回家的票,只有少部分人會在辦公室里堅守到這一年的最后一刻。 陳熙是北京人,過年也只能留在北京,所以她就是那少部分人中的一員。 這是姥姥去世后的第二個新年,父母像去年一樣,分別打電話來邀請她去和他們過年,電話里說的內容不盡相同,但邀請她去的誠意都少的可憐。 她早就認清自己是個多么尷尬的存在,所以從來沒有強求過什么?,F在她過了最需要他們的年紀,更是連虛假的客套都省去了。 她直接拒絕了父母的邀請,一通電話打下來用不了一分鐘??删芙^過后又覺得茫然,去年這時候她身邊還有聞聰,可是今年呢? 她想到了梁劭。 算起來他們又有兩個月沒有見面了,而且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他太忙,很少主動聯系她,也是到了這一刻,陳熙才發現,自從他們在一起后,似乎都是梁邵更主動一些。 她打開微信,想問問他在干什么,但想想又作罷。 她不知道自己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在克制自己,但她知道,她這么做只會讓最終那個結果更早的到來。 據說心理學上有一種現象,當人們預感到某個不好的結果會到來的時候,就會想要做點什么加速它的到來。 除夕這一天,中午一過,整棟辦公樓就已經空了大半了,但陳熙還是一直等到了下班時間。 她本以為自己是最后一個離開辦公室的人,正要鎖門時卻見聞聰匆匆忙忙從外面回來。 自從上一次在機場偶遇之后,或許是因為什么都說開了,他們之間的關系改善了不少。 聞聰見到她像是松了口氣。 她有點意外:“我以為你已經走了?!?/br> 聞聰頓了頓說:“還有點事要回來處理下?!?/br> 陳熙點點頭,沒有多想:“那我先走了?!?/br> “那個……”他叫住她,卻沒繼續說下去。 陳熙問:“還有什么事?” 他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問:“你這幾天怎么安排的?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過年這幾天有沒有什么好的去處推薦?” 陳熙:“你今年不回家了?” 聞聰的老家在北方的某個小鎮。以前她總聽他說家里規矩如何多,尤其是過年的時候,在外學習或者工作的孩子無論如何也要趕回家,不光是為了和親人團聚,更重要的是那些祭拜祖先的儀式上不能缺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