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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她卻好像從那雙漆黑的眼中看出點淺淡的笑意。 他說:“這話好像很有道理?!?/br>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陳熙面上不顯,只是不咸不淡地說:“我說的哪句話沒道理了?” 他點點頭:“也是?!?/br> 她站起身,徑自往山坡下走去:“回去吧,估計他們快結束了?!?/br> 她懂得什么叫見好就收。 . 兩人返回多吉家時,恰巧趕上飯局結束。 賈部長見到梁劭回來,問他:“你小子這大半天跑哪去了?” 梁劭:“出去抽支煙?!?/br> 賈部長正要再說什么,看到他身后跟著的陳熙,忽然又住了嘴,然后意有所指地對他笑了笑:“行啊,出息了?!?/br> 其他人只當賈部長是不喜歡自己學生抽煙,但注意到他那個眼神的幾個人卻都不由得看向陳熙。 聞聰轉身走出院子,提醒帶他們來的大巴車司機:“先把車開過來吧?!?/br> 眾人也沒再多停留,簇擁著賈部長往院子外走。 賈部長壓低聲音問身邊的梁劭:“什么情況?” 梁劭避重就輕:“我會繼續戒煙的?!?/br> “誰問你這個了?”賈部長頓了頓也沒再追問,拍了拍他的手臂說,“我說的事你也好好考慮一下?!?/br> 梁劭:“過段時間,我去北京看您老人家?!?/br> 其實勸他留在北京的話,賈文遠已經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見他此時還是這么油鹽不進,他也只是無奈嘆了口氣。 …… 賈部長他們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了,出外業的日子重新恢復如初。 不過陳熙在兩天之后又接到聞聰的電話,看那樣子應該是已經回到北京了。 他絲毫沒提他在萬年村對她說過的話,只傳達“上面的意思”,要求他們在這個月中旬必須完成這里的工作返回北京,那公事公辦的口吻讓陳熙挑不出一絲錯來。 “兩天前領導們都沒對現在這個進度有異議,怎么剛回北京就催我們?”陳熙問。 聞聰也有他的理由:“那種場合催你們也不合適,但這次出外業屬實耽誤太久了。別的項目最多一個月,這個項目也是考慮到前段時間大雨耽誤了幾天,所以多給了小半個月的時間?!?/br> 說到這里聞聰頓了頓:“你要是真喜歡那,倒不如早點回來把初步設計做完,就可以踏踏實實做施工圖設計了?!?/br>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但他什么意思兩人都聽得明明白白——施工圖設計也需要去當地出外業,他不就是暗諷她因為舍不得梁劭所以拖拖拉拉不肯早點結束這邊的工作嗎? 陳熙向來是個能將個人情感和工作分得清清楚楚的人,不然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不會一直不為人知,她也不會被趙穎詆毀。 別人不了解她也就算了,他竟然也會來質疑她。 “這事也不是我想快就能快的,得根據現場的實際情況來。不過你說的也對,九龍這地方確實是個好地方?!标愇跣?,“這就要走了我還真舍不得。說起來我能來還得多謝你和趙穎?!?/br> 此時陳熙他們一行人還在山里,她是避開眾人接的電話。 不遠處梁劭招呼著眾人繼續往前走,而他自己留在原地等她。 遠遠看著那道挺拔的身影,她心情更加煩躁,覺得整個人都快要在這灼灼烈日下燃燒起來了。 憤憤掛斷電話回到他身邊,頭上立刻被他扣了頂草帽。 “誰惹你了?”他問她,將手里一瓶嶄新的礦泉水擰開遞給她。 她接過來喝了兩口,又遞還給他。 “你?!彼豢蜌獾卣f。 以前的她是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但是經過那晚過后,兩人雖然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也沒有什么太過親昵的舉動,但她卻會時不時在他面前表現出一點驕縱。 他知道這就是她,是她私下里的樣子。 所以聽她故意發難,他也不較真,反而笑了:“那怎么辦?” 陳熙看他一眼,沉默下來。 隊伍前面傳來其他人的交談聲。 陳熙看向大家,饒是拉姆想盡辦法給他們改善伙食,他們進山前捂得也足夠嚴實,比起他們初到這里時,所有人都無一例外的瘦了也黑了。 出外業向來是個苦差事,其實能早點結束也挺好的。 “梁劭?!彼龔膩矶际沁@么連名帶姓地叫他。 她說:“我們的計劃得提前了,最晚這個月中就要完成這里的工作返回北京?!?/br> 這一回,換他沉默了。 關于不久后的分離,兩人都心知肚明,但忽然明確了離開的時間,還是會讓人措手不及。 他擰開她剛剛塞回給他的那瓶水喝了兩口,然后才說:“來不及吧?圖紙上還有十來公里?!?/br> 聽他用這一本正經的口吻含蓄說著挽留的話,她心情又豁然開朗起來。 她似笑非笑瞥他一眼:“舍不得我們走???” 他不置可否。 她無奈呼了口氣:“時間是有點緊張,每天再多擠出一小時,應該也差不多,再說大家出來確實太久了,都是有家有口的,還是早點回去吧?!?/br> 梁劭點點頭:“不過有件事可能還得耽誤你的時間,看你覺得什么時候方便,去趟鎮上?!?/br> 原來就在她剛才接電話的時候,梁劭也接到了派出所那邊的電話,說是之前縱火的兩個人被抓到了,但那倆人死活不肯承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