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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有些可笑。 賀等昀也沒在意。 正如那些粉絲說的,他現在已經淡出娛樂圈很多年了,他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產業,今后也不打算再回娛樂圈發展,這種黑料對他起不到任何影響。 他現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昨晚突然出現的男人身上。 熱搜已經爆了兩個小時。 那個男人還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睡覺。 他的右臉頰上有一塊青紫紅腫,是被賀等昀打的。 但整張面容還是十分漂亮,眉眼精致好看,鼻尖柔膩而挺拔,清冷矜貴的氣質猶如謫仙落入凡塵,被陽光一照,臉側的輪廓泛起淡金的光澤,幾乎和他臉上的金色道印融為一體,閉眸睡得十分安穩。 色授魂與,心愉于側。 形容的大抵便是如此。 賀等昀先是看了一會。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把面具給他戴了回去。 大約上午十點。 這位清冷謫仙終于醒了。 他眼睫動了動,睜開眼睛,睫毛細密如鴉羽,在眼底投下一小片暗影。 惺惺松松地坐起身,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紅腫的臉頰。 賀等昀:“……” 賀等昀此時正坐在一邊,簡約茶桌上擺著熱騰騰的咖啡,先發制人道:“你是誰?” 謫仙看向他,停頓了好半天,眼神里帶著費解和迷茫:“你又是誰?” 轉頭看了看四周:“這里是……” ……人界? 這兩個字到了嘴邊,謫仙忽然頓住,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想起來了。 他昨日出關,在山崖一腳踩空,從界線碎隙里掉了下去,似乎正好掉在這附近,摔暈過去了。 所以現在…… 他在人界? 賀等昀看著他的表情從迷茫,到復雜,再到皺起眉頭沉思,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賀等昀薄唇微扯了扯,打斷道:“我叫賀等昀,你呢?” 賀等昀唇角微微上翹,細密的睫毛遮掩光芒,令他的眼眸十分精銳深邃,看似溫和,卻有種隱藏在外表下不可抗拒的威懾力。 客廳里,正在用電腦忙著處理消息的助理聽見這個語氣,推了推眼鏡,心想: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 正常人家里闖入一個不速之客,第一反應一定是報警和盤問。 但賀等昀沒有,態度相比平時已經好了很多,甚至可以說判若兩人。 這往往代表著他可能另有目的,更可怕。 那位謫仙并沒察覺到不對勁,這才想起來摸摸自己臉上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面具……摸著摸著,順手就摘了下來。 賀等昀:“……” 賀等昀看著他毫無防備露出來的臉,以及臉側的道印。 眉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抽。 為什么就摘下來了?他剛才是不是多此一舉給他戴上? “我叫顧晚燈,昨晚給你添麻煩了嗎?”謫仙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不麻煩?!辟R等昀緊盯著他臉上的道印,目光一瞬不瞬,像是在暗示什么,“你的面具很特別,我昨晚試著把它摘下來,但摘不掉。你臉上的花紋也很特殊,畫上去的嗎?” 這只面具不是普通的面具,沒有神力的凡人是摘不掉的。 賀等昀本是想提醒他,他這個面具和道印過于招搖了。 但對方晃了晃面具,表示并沒有接收到他的暗示。 語氣甚至有點驕矜:“你摘不掉就對了。這也不叫花紋,叫道印?!?/br> “噗——”外面的助理忽然噴出口水。 隨后哈哈大笑了兩聲,又意識到不妥,立馬收住,往臥室里探了個頭:“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高興的事?!?/br> 賀等昀:“?!?/br> 賀等昀沒再說什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顧晚燈對這里的環境很不適應,也不太想和陌生人打交道,問道:“如果沒事,我可以走嗎?” 賀等昀仍然看著他:“請便?!?/br> 顧晚燈站起身,走出去。 由于對這里不熟悉。 他在分別打開了衣柜門、更衣間、廁所門、玻璃窗等等之后……經過賀等昀的提醒,才終于找到正門,從酒店離開了。 在他走后,助理探出頭來問賀等昀:“……老大,您不覺得,他好像有點問題?您就這么讓他走了?” 賀等昀收回視線。 漫不經心地端起咖啡:“與我無關。先看看再說,隨他吧?!?/br> …… 顧晚燈站在馬路邊上,看著川流不息的鐵皮車,高聳擎天的大樓,穿著簡單又奇怪的行人……說實話,有點恍惚。 他已經閉關有三百年了。 掰著手指算算,年紀應該也有兩千五百歲左右。 三百年前他忙著殺妖獸、除惡鬼,后來修為臨近突破,就急急忙忙進了山洞閉關。他在神界的生活本來就挺閉塞,閉關的那些年更是連太陽都沒見過,如今他連神界發展成什么樣了都沒搞清楚,更別提人界了。 其實他掉到人界,并不能算意外。 而是他的渡劫游歷時間要到了,天道才會在他腳下打開通往人界的碎隙。 但在游歷之前,他們這些神明應該接受正規的培訓,學會如何混入凡人當中,像個真正的凡人一樣在凡界生活。顧晚燈因為閉關太久,錯過了準備的時間,現在……顯然是沒有學習機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