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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周航的心情有點雜亂,他并不理解柏光聘最后說的那些話。 為什么會困在這里? 周航眼里的可可西里很遼闊,是真正無邊無際的地方,單是走在曠野上,就好像可以飛起來了。 像是世界的盡頭,世界的邊緣。 很難理解。 周航深吸了一口氣,他早就習慣了高原冰涼的空氣,肺部灌滿冷空氣往往能讓他覺得頭腦清醒。 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得不對勁的?是江宇太有魅力了嗎?他不知道,事情似乎從一開始就不大對勁。 我好像第一次這么想要得到一個人。周航這么想著,想要再靠近一些,想要得到他的認可,想要被承認,被擁入懷中,想要抱住對方偏燙的身體。 他被自己一個接著一個蹦的想法嚇了一跳, 不過總覺得,一旦承認了這種情愫,就好似認輸了一般。 這是種很莫名的自卑的感覺,周航一路回去一路隨意地踢著路上的小石子,他想著自己脾氣總是不大好,的確不是不沉穩的人,在保護站工作也總是力不從心,常常出錯,他就是一個太普通的人,沒有江宇那樣優秀的身體素質,也沒有江宇那種氣場。 他的自信在這片土地上不堪一擊。 江宇也說過,玩夠了就回家吧。 在這里,不僅會哭,還會死…… 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占據了周航的頭腦,他看著被自己輕輕踹著往前滾的小石頭,小石頭緩緩地停了下來,滾歪了,還歪得有點遠,他懶得再去把小石頭踹回來了。 自己的舉動還總是很幼稚。 不被嫌棄就萬事大吉了吧。 因為單思戀而限時自卑的周航又給自己記上了一筆。 時間還早,周航想起了自己先前答應過扎西替他擦槍,便去領了扎西常用的槍,打算待會宿舍擦。 是把改裝過是八一,款式是舊了,是一桿有點年頭的老槍,看得出來扎西平時保養做得很到位,到底曾經是狙擊手,對保養槍械那種強迫癥一般的情結,周航很能理解,便更加仔細替他清理。 不過他總是有點不在狀態,擦了一會兒就心煩意亂,之后干脆扔開了搶把頭埋在枕頭里裝鴕鳥。 早上起太早了,躺著躺著就睡著了,直到周航被手機里的鬧鈴吵了起來,伸長手臂抓過了手機,關掉了鬧鐘,再度把頭埋到了枕頭里。 “不會吧?你還不起床?開會要遲到了?!?/br> 是江宇的聲音,周航給驚得彈了起來,看到江宇居然坐在自己的床尾,笑著看自己。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周航慌亂站了起來,江宇倒是像在自己宿舍一般,格外落落大方地屈膝坐著。 “沒多久,你門沒合緊,本來想進來叫你起床的,結果正巧你鬧鈴響了?!苯钪钢钢芎降氖謾C,看到周航身上穿著平時的衣服:“你早上出去過?” “去了白仔那里?!敝芎揭贿呎f著一邊把外套拉鏈拉好,提起扎西的槍。 “你先去吧,我剛剛幫扎西擦槍,去把這槍還了?!?/br> “扎西可不輕易讓別人碰他的槍啊” “我槍擦得好呀?!?/br> “得得得,寶貝空了幫我也擦一擦?!?/br> “想得美?!?/br> 江宇沒接著貧,仍舊一臉笑意地抱著手站起來,說道那我先走了。 一站起來,江宇就比自己高了半個頭,周航抬起頭,看到江宇好看的下顎線,和脖子的曲線。 “嗯......”他應了一聲。 周航等江宇出門了,整理了一番才走了出去,不知道為什么,先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在見到江宇之后一掃而空,江宇還是那個讓他怪討厭的,喜歡欺負人的臭屁隊長。 周航想去和扎西說一聲自己動過他的槍,可扎西仍舊不在,不知為何,總感覺最近扎西常常在避人。 周航也沒在意,直接幫他把槍收回庫里了。 在走去開會的路上,周航抬頭看了眼天空,剛剛放晴的天氣似乎又要轉陰了,一大片陰霾籠罩,眼看著說不定還會下雨。 正想著,忽然看到江宇匆匆忙忙地沖他跑了過來,身后幾個同事也在往車庫跑去。 “別過去了!分站那兒傳來消息說鎖定到了疤頭的行蹤,我們立馬行動,你和我走?!?/br> 他大步跑到周航面前,周航也轉身和江宇一起奔到車庫,幾乎不加思索,拉開門跳上去。 江宇拉上安全帶,把背包扔給了周航:“把你的東西拿好,防彈衣記得換上?!?/br> 作者有話說: 離表白越來越近了!我沖??! 第26章 補償 周航趴在一塊突兀的土坡后,身上沒有一處是干的,雨衣的在兜帽早被吹到腦后,額發濕漉漉地粘在額頭上,他也懶得再戴起來。 先前還覺得很冷,現在早就沒感覺了,唯一還存在的感官似乎只剩下緊緊扣著搶板的手指。 面前是幾幢孤零零的碉房,周航見過幾次這種房子了,通常為三層,一樓是牲畜,二樓做人住,三樓通常作為經房,供奉經書佛像。 眼前這幾間一樓的確都養了牛羊,乍一眼看上去毫無問題。 這是疤頭近期的囤貨點。 周航抽了抽鼻子,抹了把脖子上的水,極寒和風雨很消耗人的體力,不過周航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