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便是故意的,你又能如何?”紫衫宮女倒是不再遮遮掩掩,眼里全是對江靖遙的厭惡。 “何故如此厭惡于我?”江靖遙垂首。 “憑你是什么樣的身份,也配惹來陛下青睞?!弊仙缹m女正洋洋自得。 興隆帝悄無聲息推開屋門,滿目的玩味,“那你又是什么樣的身份,也敢如此陽奉陰違?” 江靖遙依舊立于窗邊,沒挪動步子,怔怔地望著興隆帝走近。 一派雅士風韻,面容端正惹眼,衣袍不拘華貴卻是自帶風流,這樣周正之人便是那狠辣絕情的昏聵君王? 可見這世間,概不可以貌取人??! “嚇傻了?”興隆帝一手拉過江靖遙,待至桌前,另一手將紫衫宮女奉上的茶盞掃落在地。 江靖遙默不作聲,權當是觀戲一般。 紫衫宮女抖著身子哭得梨花帶雨,還期著興隆帝的垂憐。卻只見興隆帝伸手一指,“你,自去端跪于碎瓷之上。還有,朕囑咐你,可別傷了自己的腿,虛虛跪著就是?!?/br> 紫衫宮女大驚失色,“陛下饒命……” 這人雖懼怕可半點不敢違逆興隆帝,只得僵著全身的骨頭虛跪于碎瓷之上。她身子還在抖,卻又極力克制不敢松懈,若是真將雙腿落下便得都廢了。 “美人,好看嗎?”興隆帝見江靖遙頗有興趣,連忙貼近問著。 “好看?!苯高b粲然一笑,“如花似玉的姑娘香汗淋漓,別有一番滋味?!?/br> “那美人看得舒心,可能將芳名告知于朕?” “回稟陛下,小女單名一個‘遙’字?!苯高b面目疑惑卻也睜著大大的眼,低聲說了說自己的名諱。 “靳遙。阿遙?甚好?!迸d隆帝仔細念著,語調繾綣。 “是啊,如今小女被靳家尋回,是該叫‘靳遙’的?!苯高b仰起頭,面上有些單純過了頭,“那陛下姓甚名誰?” 興隆帝有些錯愕,卻是目光灼灼看向江靖遙,極其認真地說出了自己的名諱,“楚珩?!?/br> “雖然不能叫陛下的名諱,但知道總是好的?!苯高b言語中透露著愉悅。 興隆帝似乎也被感染,眼里有了些真摯的笑意,“阿遙若想叫,只管叫?!?/br> “楚珩?!苯高b溫著嗓子念出這名字。 興隆帝心尖一顫,伸手撫過江靖遙絕色的面容,目光之中露出癡迷,也不知幾分真假。 “好阿遙,隨朕出去走走?” 江靖遙微微點頭,興隆帝依舊握著她的手,兩人緩步向外行去。 路過紫衫宮女身側,江靖遙狀似無意抬手壓住她的肩膀,略略使力,紫衫宮女雙腿落于碎瓷之上,只聽紫衫宮女慘叫一聲,地面便是鮮血橫流。 江靖遙收回手依舊拉過興隆帝,自己還眨了眨眼,低低呼出一口氣,“還是這樣舒服一點?!?/br> 興隆帝眼里滿是興奮,心里不由得跳動幾下,看向江靖遙似乎多了一些道不明說不清的情緒。 “阿遙不覺殘忍?” 江靖遙似乎仔細思索了一番,“殘忍嗎?她欺負我,我便不想讓她過得好?!?/br> “是這個理?!迸d隆帝爽朗地笑起,而后將江靖遙帶出了屋子,向著自己的寢殿而去。 此刻月色尚好,朦朧間正好掩下各自叵測的深思。 元川與了無緊隨其后,觀之二人背影,心里都是暗自驚嘆。拋開其他不說,卻似一對璧人。 興隆帝難得耐著性子對一女子,平素雖也好捉弄玩笑,可到底這幾年來身邊的女子他都碰的少。元川瞧著如今這架勢,他家陛下怕是真對這女子有了幾分興趣。 殿門迎風而開,了無悄悄看過江靖遙一眼隨即垂目,跟著元川立在了殿門處。 入內的自然是只剩了興隆帝與如今搖身一變成為“靳遙”的江靖遙了。 寢殿之內,層層紗幔掩映,燭火順著河風若隱若現,靳遙趁著昏明間隙偷偷打量身側的興隆帝。一直到此刻,她仍舊覺得有些難以相信,如此端正風流的昏君,著實讓她有些詫異。 興隆帝伸手挑起靳遙的下巴打斷她的思緒,“怎么?怕了?” 靳遙搖了搖頭,“殿內昏暗,都看不清陛下了?!?/br> “那便多燃幾支燭火吧!”興隆帝倒是有心,龍鳳花燭早已備好,他親自握上靳遙的手二人一同執起火折子點燃兩對來。 靳遙頭垂得很低,興隆帝難以辨明她的歡欣,卻只覺得燈下美人愈漸迷人。潔白無瑕的肌膚宛如白玉,伸手觸來柔嫩溫潤,手指順著脖頸滑落,青色衣衫在他手中盡數滑落。 彎腰抱起眼前人,心中是從未有過的安穩妥帖。一步步走向床榻,鄭重地比當初繼位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是不是真的尋到了潛在魂靈深處的那個人了? 唇落于脖頸處,靳遙輕眨了眨眼,一切都已料定,可到底是十幾歲的姑娘家。真到了此刻,心里難免慌張。 興隆帝伸手覆上她的眼,溫熱的氣息便噴灑在耳畔,“別怕?!?/br> 龍鳳花燭劈啪作響,夜色尚且渾濁曖昧。 月上中天之時,元川領著人將靳遙送回她的住處,人剛散盡,本該沉睡的靳遙卻倏地睜開了眼。 沉沉夜色之中,她木然地躺著,周遭寂靜的可怕,可她知道了無必然是在的。 “了無?!?/br> 果然不出所料,只這一聲,一道黑影便已立于床前?!敖袢漳慵鼻辛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