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3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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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繳不足,最后就只能走上低價賣田,乃至于賣兒賣女的路子,孤身一人成為地方士紳勛貴家中的佃戶。 可現在啊。 直隸一帶的百姓,在繳納完賦稅之后,不單單能留下余糧,還能將多出來的糧食售賣給糧商換了銀兩,然后帶著這些銀兩到城中去購買往日里不敢、不舍、無法買到的東西。 說將應天府各地商賈的貨物買光是夸張,可百姓們手上有更多的余糧,有了零碎的銀兩,卻是真。 朱高熾衷心的希望這樣的光景能夠再長久一些,最好是永遠都能如此。 “有沒有興趣在朝中當差?” 朱允熥忽然外頭看向小胖,雙目含笑的詢問著。 朱高熾趕忙跳出小書房,到了院子里,舉著兩只手連帶著腦袋不停的搖擺著。 “你可別折騰我了?!?/br> “你也不看看我現在都干了多少的事情?” “蹴鞠賽是一樣,稅署是一樣,還有交趾道那邊的軍政匯總一樣,你是真想讓我將這幾斤rou全都撂在應天?” 朱允熥卻是充耳不聞,這點事情也能算重擔? 然后一邊往外面走,一邊半真半假道:“我這是為你好?!?/br> 朱高熾翻翻白眼。 轉身之間,向后一揮衣袖。 …… “幸事啊,那日在城外,老夫不曾附議魏樊等人的奏諫?!?/br> 吏部尚書的公房里,詹徽心有感慨的說著話,手上提著茶壺為坐在面前的茹瑺和任亨泰兩人斟茶。 茹瑺笑著伸出手搭在茶杯上,當茶湯八分時,便輕扣桌面,抱以笑容致謝,卻就是不發一言。 倒是坐在旁邊的任亨泰,臉色顯得頗為凝重,就連詹徽為他倒好茶水,示意他享用,也不曾察覺反應。 沉吟半響后,任亨泰才心事重重道:“服章改制,這可不是好事啊。陛下如今做事,已經愈發讓我等看不明白了?!?/br> 詹徽微微一笑,卻是就著這邊的話題,說起了另一樁事:“你是說,陛下給張二工升七品大匠師,余者皆九品匠官的事情?” 任亨泰緊抿嘴唇,重重的點頭。 茹瑺將杯中的茶水喝完了,自顧自的伸手接過茶壺為自己倒茶。 詹徽笑道:“承事郎、將仕佐郎啊……封官便好,何至于授散階?!?/br> 任亨泰感慨深重的搖著頭。 只此之間。 大概是喝不下水的茹瑺,方才抬起頭,好笑的看著兩人。 然后幽幽開口:“你們是真沒看明白,還是裝作沒看明白陛下的心思?”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二人之下 吏部尚書公房內。 詹徽和任亨泰兩人盡數沉默了下來。 公房外,吏部官吏抱著書卷奏章文書走動的腳步聲,清晰入耳。 茹瑺看向兩人。 三人已經是同朝為官多年,相互之間早就熟悉無比,雖然偶有因為朝政觀點不同而發生爭執,可相對而言,大多數時候都是站在同一陣營的。 沒有做出掩飾的詹徽、任亨泰兩人,心中所想,茹瑺一眼便能看出。 他輕笑一聲,無奈的搖搖頭:“民不易,官不易。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說完之后,茹瑺便默默的看向對面的詹徽。 他是吏部尚書,是大明六部頭等,天下文官魁首。 后面的很多話都該是他詹徽來說才是。 只是,茹瑺并沒有看到詹徽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只能苦笑道:“陛下非弒殺之人,可若有朝一日,我等……恐怕陛下也不會心慈手軟的。到那時,我等又該如何自處?當真如古雍兄每每出口,便是乞骸骨,告老還鄉?” 說著話,茹瑺轉頭默默的看向一旁的禮部尚書任亨泰。 古雍是任亨泰的字。 任亨泰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今年原本該是定在春天的春闈,到現在才將將要開始?!?/br> 聞言,茹瑺目光微微一閃。 除了洪武二十五年的恩科之外,大明前幾次科舉都是在春天里進行的,也因為被稱之為春闈。 按理說,今年乃洪武二十五年,是自洪武二十四年春闈之后,正常的三年一次春闈恩科。 但今年偏偏一直將春闈給拖到了現在即將入秋的時候。 春闈變秋闈。 詹徽伸手輕輕的敲響面前的桌面。 隨后在茹瑺和任亨泰的注視下,他終于是緩緩開口:“為官艱難,太孫現如今也已成了大明二人之下,未來的朝局如何,自不必說,做好各部的分內事才是長久之計?!?/br> “二人之下啊……”茹瑺感嘆了一聲。 祭祀、宗廟之外,太孫遇王受禮。 這就是將太孫的政治地位給拔高超越了宗室諸王,徹底奠定了大明未來的政局方向。 茹瑺大抵是因為執掌兵部的緣由,膽氣也比其他人大了一些,只聽他幽幽道:“說句僭越之言,便是如今陛下和太子雙雙……我大明還是現在這個大明……” “良玉慎言!” 任亨泰一把抓住茹瑺的腕臂,瞪大了雙眼沉聲提醒。 “這是好事??!”詹徽帶著笑聲說了一句,然后臉色漸漸冷漠下來:“可也不是好事?!?/br> 太子十一旒冕、紋章,太孫十旒冕、紋章。 這已經是在太子和太孫的原有地位上,再一次重申和確定了,大明朝下一任和下下一任君主的人選,在大方向上只要不出現劇烈的波動,是不可能再有變化的了。 這對于天下而言,自然是好事,對社稷蒼生更是毋庸置疑的大好事。 國家傳承有序,不會出現因為皇權繼承而帶來的政變等等會造成天下動亂的事情發生。 朝局是穩定過度的,對百姓幾乎沒有任何的影響。 這樣的事情,歷朝歷代總是君王們在年邁之后最頭疼的事情。 哪怕沒有出現政變、兵變之類的惡性事件,卻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舊的固執的一批人會被驅逐,新人占據位置。 權力的更迭,會持續數年之久。 可對于詹徽他們這些已經將官途幾乎走到頭的人來說,卻也是不好的事情。 皇位的有序傳承,則意味著他們在這一過程之中,不會有寸功產生。 皇權的更迭,和他們是不相干的一件事情。 茹瑺的僭越之言是沒有錯的。 哪怕今天陛下駕崩了,明天太子就能順理成章的登基稱帝,沒有任何人有理由阻攔反對,他們這些文官可就成了透明人。 哪朝哪代皇權的更迭,朝廷上不是要選出幾名輔政大臣的。 可現在不會有了。 因為這件事情,和他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就算是太子今天也一起薨逝了,明天太孫同樣可以沒有任何阻攔的登基稱帝。 那大明朝要他們這些文官有何用? 他們在朝堂上,又有什么用? 茹瑺哼哼一聲:“好與不好又如何?張二工等人現在是半分動不得,陛下和太孫要提拔有功之臣,沒有半點可以挑剔的地方。你我等人就算是明經八股科舉出身,又如何?” “幸臣……”任亨泰低哼道:“就連說一句張二工他們是幸臣都沒有借口?!?/br> 詹徽搖搖頭,為兩人添了茶,才繼續道:“魏樊等人當時站出來奏諫,可見下面的人心中的想法,眼下啊……我等只能穩住朝廷,不然若是出了錯,還得是我等扛著?!?/br> “扛?” 茹瑺外頭斜眼,不滿的冷哼一聲:“我等替他們扛了多少的事!這兩年朝中的各項改制,可謂洪武新政,不下前朝文正公新政,王公新政!” 范文正,王安石。 那是前宋改革派的代表和領頭之人。 只是,他們的改革統統以失敗告終。 “新政啊……迎新除舊……”詹徽憂心忡忡,低聲念叨著。 茹瑺卻是來了脾氣,似乎是這兩年的朝局真的有太多的事情是讓他們給扛住的。 只聽茹瑺繼續不滿道:“新政改制,多少人多少事,天下當真沒有怨言?以殺震之?陛下到底能殺多少人?下面到底又有多少人,是在真心真意辦事的?!?/br> 說到激動之時,茹瑺憤然站起身。 目光深邃的盯著詹徽和任亨泰兩人。 只見他重重的揮動著衣袍。 “我看啊,這天底下的貪官污吏,就是除不盡的!” “能聽從陛下的旨意,順應革新之政的人,一只手也能數得過來?!?/br> “你就說那河……” 茹瑺揮臂抬手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