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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讓生理感覺到不適應的究竟是雨,還是眼前的人。 薄知聿站立著,仿佛在俯視渺小的螞蟻的姿態看著薄明,沒有多余的廢話,手徑直地掐上他的脖頸。 他似乎在欣賞薄明眼底的恐慌,要一點點用力,一點點的讓他窒息。 咽喉被掐住,連最想著掙扎的嗚咽聲都發不出來??諝獗怀樽?,臉上的皮膚驟然凹陷,猙獰地看不出人樣。 疼。 絕望。 窒息。 在這大雨夜翻騰到極致的情緒里,薄知聿在笑,就好像他手邊的不是一條生命,不過是沒人要的廢棄物品。 神情翻涌不出一絲理智和憐憫來。 他根本不在乎薄明害不害怕。 就像以前,從來沒有人在乎過他害不害怕,沒有人能聽到他的聲音。 所有人都是看客,都是高高在上的俯視他。 薄知聿像陷入怪圈定論,他披著漆黑的夜色,眼瞳里沾染不上光影,麻木地像被格式化的機器人。 他想他死,迫切的,渴求的。 要像他當初經歷過的那樣,沒有人,能來救他。 濃重的黑夜里,少女急促的聲音劈開驚雷。 “薄知聿——” 他怔怔回頭,望著她。 遲寧就穿了一件睡衣,腳步虛浮地朝他跑來,雨水打濕她的發梢。 “你想再次因為這種人渣被多少人戳著脊梁骨罵?還是你想因為他,把自己下半輩子搭進監獄里?!薄知聿,松開!” 薄知聿這會的反應很慢,他所有不可控的極端情緒在主宰著他的身體。 理智告訴他,遲寧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覺得無所謂。 無所謂有多少人罵他,無所謂他下半生在哪兒度過,他什么時候對這個垃圾的世界有過眷戀和不舍? 可他還是松開了手。 在他千萬種暴虐因子肆意統治情況下,他找不到發泄的出口,所有的力氣都指向自己,手掌突起的青筋像隨時都要爆裂。 薄知聿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更控制不了見到遲寧時候的自己。 她一出現,他就變成她的傀儡。 她說什么,他都覺得好,他的本能驅使他跟隨著她。 瘋了。 他現在才是真的瘋了。 雨和雷鳴沒完沒了的呼嘯,濕氣像刀子緊緊貼著皮膚剮蹭。 半晌,薄知聿垂眸看她,啞著聲問:“怎么不睡了?” “下雨了,我怕你去地下室?!?/br> 她吃了那些瓶瓶罐罐,副作用很大,現在幾乎是強撐著為數不多的精神朝他靠近。 薄知聿看得出來小姑娘眼前的疲憊,“別出來,回去睡吧” “不要每次都趕我走?!彼龘u了搖頭,雖是困倦,但神情分外堅定,“我聽得到,你說需要我?!?/br> 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夾雜著刺眼的閃電光,他們眼前的世界都籠罩著一層雨滴編織的幕布。 “你需要我,我便在這?!?/br> 少女費勁地朝他靠近,柔軟的小手輕輕覆蓋在他骨節猙獰的手掌上,壓住連他自己都克制不住的暴戾,她朝他笑。 “你每一次求救,我都能聽見——” 她說: “薄知聿,我會救你?!?/br> 薄知聿是瘋了,連心臟都在用最高的頻率跳動,像要躍出胸腔那般。 咚、咚、咚。 一下比一下清晰。 瘋子的思維總是跳躍的,就像薄知聿現在想的不是該說什么,他想的是白涂說的很對,他確實不該思考合不合適的人。 所以,哪怕不合適。 遲寧,他也必定非她不可。 第35章 “薄荷情詩?!?/br> 遲寧頭疼得要炸開,腦海里混沌得像在經歷一場山崩海嘯,她理智被壓抑到極限,卻還是沒有松開牽著薄知聿的手。 她好痛。 rou丨體快要麻木得沒有任何感覺,靈魂掙扎著不要被撕裂成兩片。 她完全不清楚薄知聿現在理性的程度能占到百分多少,疲憊侵入自我,她快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下意識地往他身邊靠。 在身體即將脫力的那刻,男人溫熱的手掌扣住她的腰身,她整個人躲在他的懷里,逆著風雨,他為她遮擋出一片風和麗日。 她靠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急促不安的心跳聲。 男人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發啞又渾噩,卻還在哄著她。 “阿寧乖,睡吧?!?/br> “……” 遲寧吃了藥后睡眠質量很好,一天二十四小時能睡二十三小時,她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她茫然睜眼,不是在競賽基地,也不是在酒店里,緩了一分鐘才想起來她的競賽已經結束,現在人已經回到南汀。 最近腦海里的記憶總是錯亂。 睡前的那幕倒流,遲寧想不起來薄知聿最后是怎么處理薄明的,想從床上起來看,指尖微動,她才發現在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力道鉗制著。 控制的很好,沒有讓她覺得疼,但也沒讓她掙脫。 男人靠在她的床邊睡著了,他身形高,委屈成一團就著她床的高度,莫名有些像犬科動物朝人撒嬌的模樣。 遲寧動了動手腕,他還是牽得很緊。 薄知聿挺尊重她的生活習慣的,知道她不喜歡沒有光的地方,她搬進來沒多久她房間便另裝了燈,原本關得嚴嚴實實的窗簾遙控也被找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