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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學校把月考成績考試發給家長。我拿著打工的錢給爸爸買了條圍巾,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好生氣,新買的圍巾被踩得都是灰。他問我為什么要浪費時間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問我這次班上排名多少,問我總分夠不夠七百?!?/br> 【我爸爸怒火攻心突發被送進ICU,醫院那么多人都在看我,我站在急診手術門口慌亂到不知所措。我明明……明明只是想讓他高興而已?!?/br> 【對不起,我好像不應該把這些消極情緒傳播給你的。阿寧,謝謝,在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生活在校園暴力的環境里,他們覺得我窮酸不入流,長得不好看,沒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我也沒感受過多少被喜歡的情緒,直到遇見了你?!?/br> 【就寫到這兒啦。美少女阿寧,希望你永遠活在陽光下,享受愛與被愛?!?/br> 遲寧看完,從手指上蔓延出一股冷氣流轉到四肢百骸,冰冷得讓她骨骼都在發顫。 “有沒有人知道,習佳奕家里在哪兒?” 說出來,她聲音都在發抖。 “習佳奕家里?好像只有阿幸知道,可他在家里上一對一提高班啊?!?/br> “打電話給他,讓他去找!快點!” 遲寧給習佳奕打電話,微信短信電話,鈴聲嘟一聲,就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攥著她的心臟,緊緊捏著,她連呼吸都覺得疲憊。 可通通,沒有人接。 遲寧手機電話響了。 薄幸:“阿寧?你怎么突然讓我去找加一???” 遲寧腦袋似乎有一陣電流聲滋啦作響,她走到教室外,選最沒有人的地方,盡量讓自己的精神狀態保持正常。 “阿幸聽我說,我們現在只是在做最壞的打算,打120急救到佳奕家里,如果等下是你先到她家,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要驚慌,不要尖叫,不要讓任何學校,包括她鄰居的人知道這件事,聽明白沒有!” 薄幸一頭霧水:“我……什么,她到底怎么了?” 快到三月了,臨近春,風仍是寒涼得讓人手腳冰冷。 “習佳奕,她有抑郁癥?!?/br> / 二月六號,風和日麗,習佳奕于家中被救。 遲寧負擔了所有的醫藥費,她只能想到找薄知聿幫忙,動用了關系,全程只有她跟薄幸兩個人知道。 兩人蜷縮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薄幸的衣服還沾著血,兩人臉色蒼白得像紙。 “你……”薄幸嗓子啞得可怕,他咳了聲,“你怎么知道的?!?/br> “之前在餐館,還有她眼鏡被你撞掉的那次?!边t寧淡淡道,“她手腕上有疤?!?/br> 安靜。 他們倆安靜到只剩下呼吸聲。 遲寧開口:“不要讓學校那邊知道這件事,你的朋友一個都不能說,今天的事,我們倆只能爛在肚子里?!?/br> 這次,薄幸沒再問為什么。 他只是忽然看遲寧,猶豫著,聲音像蒼老了幾歲。 “阿寧,你——” “我說的你記住就好?!边t寧說,“她不是我們,她沒有第二次開啟人生的機會?!?/br> “……” 遲寧低著頭,她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手心到現在還是冰冷得在發虛汗。 “阿寧?!?/br> 男人精致的皮鞋停住在她面前,長腿落拓出一片頎長的影子。 遲寧慢半拍反應,薄知聿還穿著西裝正裝,一看便知是臨時從哪個重要場合趕過來的。 他說:“護工找好了,學校那邊不會有人知道,學習上和她父親那邊也不用擔心,我會安排人處理,心理醫生等她狀態好點會約面診?!?/br> 遲寧呆呆地仰頭,看著他。 男人配合她的高度,半蹲著身,輕輕摸著她的發梢,聲音溫柔繾綣,一下一下地哄著。 “沒事了,阿寧別怕?!?/br> …… 遲寧守著習佳奕到后半夜,她本身就是經歷過選拔賽重壓又長途回南汀的,一波一波的麻煩事榨干她所有的精力,親眼確認習佳奕平安后,她便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睡著了。 薄知聿脫了外套該在她身上,動作放得很輕,小心翼翼的,就像在對著什么珍寶一般。 薄幸在病房里看到了,卻什么都沒說。 人大概都是在一瞬間成長的,沒有那一天會比現在更讓他明白,他沒有遲寧那樣的處變不驚,他更沒有能像薄知聿那樣為遲寧遮風擋雨的本領。 下午他們慌得六神無主,遲寧打電話給薄知聿的時候,她連話都說不清楚,幾個字斷斷續續的。 任憑誰碰到這樣的事情都會害怕,尋問清楚前后原由,而薄幸只聽到薄知聿跟遲寧說了一句話。 “阿寧乖,這些都交給哥哥來辦?!?/br> “……” 薄知聿能為她做到的,薄幸不行。 甚至可能,沒有人會像薄知聿這樣,無條件信任,無條件為她處理下所有麻煩事。 / 薄知聿把遲寧抱上車,關車門的動作很輕。 白涂站在車外面點煙,他煩躁地摸了把頭發。 “你說著都是什么事兒,準備大半年的單子就差這么臨門一腳,你刷一下就跑這兒來,咱不就大半年都在白干?” 薄知聿抬眼,“走遠點抽,別熏到她?!?/br> “……” 白涂真是忍無可忍,“你說上次也就算了,大年三十自己開車到北寧去找她過年,一整個春節沒回來。今天我明明跟你說了,我能讓人來處理,你非要親自來這么一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