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兩個人就這么你一拳我一腳地打了起來。 呂先芝哄好了孩子,正奇怪周任怎么還沒跟上來,便跑到窗戶邊,往下一看,見著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驚訝地張了張嘴,沖下去,兩個男人臉上都掛了彩,見她來便雙雙停了手,她看也不看凌征岸一眼,拽了周任就往回走,嘴里還數落道,快三十的人了,還學小學生打架,好意思嗎你?周任沒說話。 凌征岸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背影,眸中閃過痛色。 到了樓上,呂先芝拿出止血貼、棉簽和藥酒來,正準備給周任上藥,周任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我自己來吧。 呂先芝愣了愣。 讀初中的時候,周任跟校外的小流氓打架受了傷,向來都是死皮賴臉地讓她給他搽藥的。 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過了許久,電熱壺里傳出水沸騰的嗚嗚聲,她突然低聲問,周任,我是不是很自私? 周任捏了捏眉心,你怎么會這樣想? 韓譯萱她 萱萱她一直很堅強,他打斷她的話,但你和冠冠現在需要我。 呂先芝沉默不語。 如果不抓住周任這根救命稻草,她遲早要落回到凌征岸手里,這一點她很清楚,她斗不過他的,所以她不甘心。她恨死了凌征岸,她家欠他的債已經還完了,為什么還要這樣折磨她? 她想,等冠冠成年了,她便不用再害怕什么,到時也就能跟周任離婚了。 這念頭剛浮現出來,她立刻暗罵自己一聲,居然還沒結婚就已經在盤算著離婚的事情。 周任掏出手機,過了會兒,忽然站了起來。 怎么了?呂先芝問。 萱萱不接電話。他說,她車還在樓下,我給她開回去吧,你早點休息。 呂先芝正要點頭,便聽房間里呂冠哭了起來,一直喊mama。 她心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沖過去,見兒子小臉通紅,眉頭緊蹙,嘴里小小聲仿佛說難受,她往孩子額頭上一摸,有些燙。 估計是剛才跟韓譯萱對峙的時候,下邊兒風有點大,孩子又哭又怕的,受了風,現在不舒服起來了。 孩子跟著她在外頭顛沛流離,營養又跟不上,弄得身體孱弱,很容易生病。 先芝,周任站在她身后,你拿上外套,我們帶冠冠去醫院。 她著急忙慌地抱起孩子,用力點了點頭。 到了樓下,路過韓譯萱的車,周任頓住了腳步。 往里一看,連車鑰匙都還沒拔,他心里一沉。 他想了想,喊住呂先芝,這樣,先芝,我直接開萱萱的車送你們去婦幼保健院,看完了醫生,我回家一趟,給她把車開回去。 呂先芝愣了愣,哦,好。 抱著孩子上了車后座,她忍不住看了看周任的側臉。 他究竟有沒有意識到,他剛才說那個家字說得有多自然? 周任把車開出了小區,便空出手來,又去撥韓譯萱的手機號碼。 誰知下一秒,那熟悉的鈴聲便在車廂里響了起來。 原來她手機還留在車里。 他低咒一聲,用力踩了一腳油門,車子飛速往前沖去。 因著慣性,后排的呂先芝也跟著往前猛沖了一下,被安全帶勒得生疼,她趕忙護住了孩子。 坐穩了以后,她垂下眼,面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但在視線落在孩子的臉龐上時,她怔了怔,又露出一抹苦笑來。 Chapter 09 韓譯萱醒過來的時候,盯著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兒愣。 盛夏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空氣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于是她意識到了,自己正躺在醫院里。 她閉了閉眼睛,回想起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似乎是走在人行道上,然后不知道怎么了,一陣天旋地轉,她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想起昨天的事情,心想,大概是因為精力消耗過多,又沒吃什么東西,加上一時間傷心過度,才暈倒在地。 只不過,是誰將她送來醫院的呢? 這個疑惑剛浮現出來,她便聽見旁邊傳來一句:韓小姐,您醒了? 她重新睜開眼睛,目光掃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深灰色職業套裝的陌生女人,對方得體地微笑著,不等她問,便自我介紹道:您好,我是凌總的秘書,您叫我小方就可以了。 凌征岸? 是的。 她奇怪了,怎么會跟他扯上關系的?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方秘書解釋道,昨天夜里,您暈倒在路邊,正巧被凌總見到,他就將您送來了醫院,不過凌總有事,沒有久留,讓我在這兒照看您。 凌征岸向來不是那種做了好事不留名、偷偷寫在日記本里的人,他但凡幫了人,就一定要讓對方清清楚楚地知道是欠了他凌征岸的人情。 但他自然是不樂意陪著韓譯萱在醫院里浪費時間的,于是叫來了自己的秘書,把前因后果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 韓譯萱聽完,緩緩地眨了眨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