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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初中的時候,受父母的影響,她是個典型的老古板保守派,發誓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結果長大以后還不是跟周任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婚前性行為,而那個時候,她甚至不確定周任將來會不會是她的丈夫。 當然說實話,她現在也不是很確定。 韓譯萱沒有呂先芝的聯系方式,但她知道呂先芝住在哪個小區哪一棟樓,周任之前跟她提過一嘴,她便開了車,到呂先芝樓下去。 房號這么小的細節周任就沒跟她說過了,就算他說了,她估計也不過腦子,記不住,所以現在唯有一個人耐下性子,摁完了所有住戶的門鈴。 最后也沒找著呂先芝,有幾家門鈴沒人接聽,她想,呂先芝和她兒子現在應該是暫時不在家,只好回到車上,打算來一個守株待兔。 一整個下午,哪怕犯困,韓譯萱也不敢瞇上眼睛睡一會兒,整個人精神高度緊張,生怕不小心錯過了呂先芝的身影。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萬家燈火漸次亮起,呂先芝總算出現了。 跟她一起出現的,還有周任。 周任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桃花眼微微瞇起來,特別招人。 他寬厚的肩膀上騎著呂冠,那孩子顯然很興奮,手舞足蹈地說著話。 周任嘴里也時不時說些什么,像是在應和男孩天真童稚的話語。他的大掌牢牢抓住男孩的小腿,防止孩子一個不小心摔落下來。 而呂先芝手里提著購物袋,看著旁邊的兩個人,眸子里泛著柔和的笑意。 韓譯萱從方向盤上抬起腦袋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要是有誰抓拍下這一幕來,那照片簡直可以直接貼到公交車站宣傳欄上,現成的建設良好家風的海報背景。 遠遠地看過去,他們就是溫馨和美的一家三口。 韓譯萱渾身都定住了,耳朵里莫名地開始嗡嗡作響。 聽說是一回事,想象是一回事。 而親眼看見,則是另一回事。 她幾乎有些喘不上氣來,甚至在想,要是有人崩她一槍就好了。 那她就可以不用這么痛了。 Chapter 07 周任下午被叫回家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才知道自己打算娶呂先芝的事情被韓譯萱捅到了他爸媽面前,他自然明白自己沒有資格去責備她,但鬧了這么一出,心情不好也是難免的。 更何況,他媽用一些相當難聽的話形容了呂先芝,說什么你要是把那破鞋娶進來就別認我這個媽,這樣不堪入耳的話語,激得他犟脾氣上來,甩下一句我偏要娶,摔門而去。 他母親出身于書香世家,真正的名門閨秀,也就在特殊時期上山下鄉的那段日子里接觸過那些臟詞兒,平日里輕易說不出這么難聽刺耳的話,他便不由得有些疑心,韓譯萱到底添油加醋說了什么,把他媽氣成這樣。 離開周家大宅后,周任把車停在路邊抽了根煙,然后調頭,接了呂先芝和呂冠去游樂園。 這是他先前答應了呂冠的事兒,對小孩子,他不能食言。 從游樂園出來,他帶他們母子倆去吃了一家頗有名氣的江浙菜,又逛了一圈地下超市,說說笑笑,眉宇間的郁氣散去不少。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眼前時不時浮現出韓譯萱通紅的雙眼來。 所以,當她紅著眼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周任差點以為是幻覺。 她瞧了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轉向呂先芝,我們談談。 呂先芝抿著嘴,往后退了一步,韓譯萱看上去很不冷靜,她有點害怕。 周任把孩子放下來,抱到了他mama的懷里,而后擋在他們面前,看著韓譯萱,喉頭滾了兩下,說道,萱萱,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這個保護意味十足的動作對她而言是多大的刺激。 韓譯萱低低地呵了一聲,好,那就在這里說。 她抬眼,向前走了一步,死死地盯著呂先芝,呂先芝,我只問你一句話,你知道我和周任本來快要結婚了嗎?知不知道? 呂先芝愣了愣,小臉立刻就白了,眼里泛起淚,口中喃喃地使勁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我實在沒有辦法對不起 她又向前一步,你知道你mama搶了別人的老公嗎? 這話卻是朝著呂冠說的。 孩子頓時被嚇得哇聲大哭,呂先芝連忙哄他,冠冠不哭,乖啊,不哭不哭 周任擰眉,伸出一只手臂擋在她面前,低聲道,不要鬧了,別對小孩子說這樣的話,冠冠什么也不懂,你嚇到他了。 韓譯萱斜了他一眼,用力推開他的手臂,繼續盯著呂冠,一字一頓地問,你知道你的mama,是第三者嗎? 呂冠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周邊的住戶已經有些走到陽臺上看起了熱鬧。 夠了。周任掰住她的肩膀,硬生生轉過來,將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身前。 他扳過她的臉,強迫她與他對視。 她眼睛里含著淚,在氤氳的視線里,他的表情模模糊糊,看不大真切。 然后,她聽見周任說,韓譯萱,她從來不是第三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