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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暮年仔細偵查四周,頭也不回的叮囑背后的鏢頭:“小心些?!?/br> 他需得時刻謹慎,一招一式不得有差錯。他并不怕血腥,宵大哥教他習武期間,任何情況均同他分析過,應戰中最是忌諱婦人之仁。 他不能有事,meimei還在等他。 因著尹暮年對山中地勢熟悉,應戰中,他有意引著黑衣人到一些隱蔽的危險之地,利用地勢優勢戰勝敵方。 漸漸的,剩下的黑衣人越來越少,他們一個個非死即傷,好些個則是被尹暮年帶離,并將他們打出戰區。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衣人終于一個不剩。鏢局一方雖險勝,卻也損失幾名兄弟,受傷的更不在少數。如此境況,他們仍不敢停歇,硬是托著重傷的身軀,帶著鏢物和犧牲的兄弟離開。 行走江湖,兇險在所難免,誰也不得有所怨言,這些十歌都知道。 然而,她不明白的是,你們走鏢遇到劫鏢的,擔心敵方卷土重來,迅速撤離沒毛病,她很理解,真的??墒?,為何把她和哥哥一道兒帶走? 若想利用他們兄妹走出深山也不是問題,但都下山了還不放行就說不過去了吧? “你們的傷處已經無恙,日后堅持每日換藥即可。我們兄妹二人也該回去了,各位,就此拜別,有緣再見!” 十歌有模有樣的給各位行了一個江湖禮節,正欲舉步離去,衣服領口處卻被鏢頭拎著,怎么也掙脫不開。 她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剛下山那會兒,鏢頭得知兄妹倆是孤兒,靠走山貨為生,便再不肯放人。非說他們與他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日后便讓他們跟著他混。 他罩著! 兄妹倆已經被這群人硬帶著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如今他們剛與另一伙兄弟在一處名喚鈷鎮的地方匯合,隊伍一下子壯大起來,再無后顧之憂。受傷人員的傷處十歌也均為他們處理好了,可鏢頭還是不肯放行。 “不行,你們得隨我回云隆鏢局?!?/br> 鏢頭不僅嗓門大,脾氣更是倔,不行就是不行,沒得商量! 他想著,敵方定會派人前去查探,倆兄妹原先住的地方哪里還能回去。且這倆娃娃一身好本事,不應當困于深山。最要緊的是那救命之恩,定是要還的! 十歌擰巴著眉頭,面對倔驢,不客氣回過去:“我們兄妹去云隆鏢局作甚?我可不給你們當廚娘!走鏢那么兇險,哥哥也不能走鏢。我們走山貨賺的銀錢可不一定比你們走鏢賺的少,你別影響我們賺大錢?!?/br> 原本為了哥哥日后前程,她或許還愿意同云隆鏢局搞好關系。如今境況不同,這些人正在阻擾她做生意賺大錢??! 跟他們去云隆鏢局能有什么前途?她和哥哥早說好了,待哥哥成人禮一過便出發上皇城。要想在皇城生活哪里那么容易,當然有錢才好辦事??!所以,誰阻攔他們賺錢,誰就是冤大頭。 最主要的是他們兄妹忽然失蹤,田爺爺和白大夫一定會茶飯不思,閆老爺會發動全鎮來找他們,閆夫人沒準兒會暈死過去,海叔會懊惱,林香嬸會每日以淚洗面,宵哥哥前些天剛來信說,有望年底來接他們。 他們這一走還得了?鏢頭這不是在添亂嘛! “嘿!小丫頭沒見過世面?!?/br> 鏢頭一副‘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得意相,同時用另一只手將尹暮年撈過來,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扯著嗓子問尹暮年:“你自己應該最清楚,要想變強,悶頭習武不是事兒,你如今最需要的是歷練?!?/br> 尹暮年沉默。鏢頭說的不錯,那日他能夠全身而退全依賴山中地勢,實際上他應戰起來還是畏首畏尾,招式使得頗有些困難。 很早之前他便知道自己需要歷練,如今他正遭遇瓶頸期,怎么也無法突破。然而,要指望宵大哥還需一段時日。 可他迫切想變強啊。 鏢頭的話讓十歌忍不住笑話出聲:“哈?!” 她還沒見過世面呢?她可是在皇城那種吃人的地方生活了整整十六年! 正欲回嘴,抬頭卻見哥哥嚴峻的面容,他沉默思考的模樣讓十歌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哥哥發生什么事了嗎?往日見他練武不是挺順暢?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 “放心吧丫頭,沒叫你當廚娘,老子是要帶你去享福的!走,喜歡什么盡管買,錢不是問題?!?/br> 鏢頭再不給十歌反對的機會,他一手牽著一個強行帶他們逛起夜市。每到一個攤位都要停下來挑挑揀揀,嘴里不停詢問:“這個如何,可喜歡?這個呢?” “誒,行吧,都要了!” 倆孩子還來不及回應,他倒好,全買下了。觀他模樣,像是恨不得把夜市上所有物什都給他們買回去。奈何這里不過就是個小地方,挑來揀去沒多少好東西。 到了一處廟宇前,鏢頭看人家香火鼎盛,靜默了會兒,突然喊幾位兄弟一起,逮著倆孩子進了廟宇。進到里頭二話不說便匍匐跪在跪墊上,順便把倆孩子一起拉著跪下來。 在磕了三個響頭后,鏢頭雙手合十,虔誠看向佛像:“黃天在上,愿在座神明保佑,弟子段昌飛若有不到之處望請諒解。今弟子在此收小弟子尹暮年為義子,尹十歌為義女,日后定當視同親生,絕不偏袒。神明為鑒,若弟子有違此誓,定當不得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