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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叔了悟的點點頭,完全信以為真。 是了,是了,就是這樣了! 尹家兄妹的母親可是大地方逃難來的,頗有些學問。尤其是那手好廚藝,實在讓人回味無窮。 可惜啊,就是走得早…… 見蒙混過關,尹暮年暗暗松了口氣。只在心中懊惱自己實在蠢,怎的做事這樣糊涂,平白留下許多破綻。 好在海叔并未細思,否則,他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這一趟反被動為主動的可疑行徑。 關于粉干菌一事,哪里是母親告知的,事實上是meimei同他講的。包括山中地勢,以及那個兔子窩。 起先他自然也是不信,但當他經過一個個危險之地,心中的疑惑便被驚訝取代。到如今,他是已經完全信了meimei的話。 meimei說,她遇見了老神仙。 初初聽到這句話的那會兒,他覺得meimei竟說起了胡話,她這輩子,怕是沒有指望了。 現在他不這么想了。哪怕自己原先還有一點點疑惑,現如今,他是徹底信了。 畢竟,沒有人可以解釋,為何meimei能夠死而復生。 尹暮年想著,meimei定是老神仙將她送回來的。 關于山上的一切,meimei說,這些都是她死后,隨老神仙在山上看到的。 嗯,他信。 縱是分了心神,尹暮年手上的動作可是沒停過。眼前的粉干菌一叢叢,粉粉嫩嫩,很是喜人。它們長在地皮表面,輕輕拉一下就能采摘起來。 今次他帶了一個不小的麻袋。meimei說了,讓他把此處的粉干菌盡數摘回去。他沒有吃過粉干菌,鮮美這說法也是meimei同他講的。橫豎能吃,摘回去總沒錯。 “哈哈哈!你這小子,拿這么大的麻袋上山,不知道的還當你是有備而來呢!來,叔摘的也給你?!?/br> 見著尹暮年手上的大麻袋,海叔笑得豪爽。寧靜的山中,甚至有他的回音,笑聲叫人聽了便不自覺心情舒暢。 尹暮年扯唇笑了笑,目光躲閃:“家里不剩多少糧食,這趟出來,自是要多摘一些野菜回去。叔先把你摘的放我這,回去再分給您?!?/br> “說啥呢,叔不缺這口糧食!倒是你們兄妹倆相依為命不容易。還是你小子運道好,往日粉干菌可是不易尋到。放心,叔今日一定將這麻袋給你裝滿!”說著,海叔又將一捧粉干菌放入麻袋內,嘴里忍不住罵了一句:“那周大郎真不是人!欺你們兄妹年紀小,竟敢暗自將官府給你們的補給吞了去,簡直喪盡天良!” 說罷,‘呸’一聲,吐了一口唾沫。 他口中的周大郎便是村長家長子。 按照律法規定,府衙的補給應當是每個不足十歲的孤兒一月發放一百文,可到了村長手上卻僅剩下四十文。 然而,這周大郎是真不把自己當人,以幫忙送去為由,將僅剩的這點兒銅錢也吞了去。兄妹倆無親無故,又是外鄉人,頗不受村人待見。 三年過去了,尹家小丫頭終于在一個月前被餓死。 好在,上天垂愛,出殯那日她又活了回來。真真是萬幸! 尹暮年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只不過他不會像海叔這般破口罵出來。 二人埋頭認真采摘,竟真的叫他們摘了整整一麻袋粉干菌。 尹暮年看著今日收獲,忍不住心中喜悅,唇角不知何時微微勾著,再沒放下。 這些,能管好幾餐了吧!要是真能如meimei所言,輕易抓到野兔就好了。 若是叫他抓到野兔,定要立刻宰了,給meimei補補身子! 尹暮年抬頭看看天色,已是不早。便道:“叔,時候不早,咱們去看一看陷阱。若是捉到野味,咱們便回去吧?!?/br> “得嘞!” 海叔一開口便能引來回音。雖然回得一嘴豪邁,心中卻是對‘捉著野味’這一說完全不置可否。 他打了一二十年的獵,可沒見過這稀罕事! 二人回到安置陷阱的地方,皆有些不敢置信,目瞪狗呆的站那兒瞅了好一會兒。 沒有見過稀罕事的海叔,今日是真稀罕了一回。 這……這這,還真抓到了。一個籠子一只,很肥。 “哈哈哈!你這小子,有兩下子!” 回過神,海叔又是朗朗大笑。忍不住發力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讓得尹暮年連連向前撲去,喉頭一陣癢意,干咳了幾聲。 完好無損的野味自是更能叫上價,哪怕價格叫不上去,人家也更愿意買你的。如此,海叔能不高興嗎? 大豐收的二人,美滋滋的下山去。 回到村中,尹暮年再次收到周圍投注過來的目光。這一次,不僅僅是村中那些個愛道人是非的婦人,連村中的漢子及老一輩,哪一個見了他均要回頭觀望。 婦人的眼中嘲諷不在,譏笑更是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嫉妒憤恨,和惱怒。男人和老一輩則有許多顯露出羨慕神色。 尹暮年能肯定,無論是男人們的羨慕,還是女子的嫉妒惱怒,均與他打著野味一事無關,他們甚至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野味。 女人們交頭接耳依舊,但當她們終于看到尹暮年手中籠子里的野兔,愣怔之后,又是好一翻羨慕嫉妒惱。 尹暮年大略看了一眼村人,一道道不友好的視線讓他隱約感覺到,定是自己家里出了事兒。 meime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