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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眨著眼想:禪房也是個……的好地方,可惜了。 她腦子里一時想過些亂七八糟的,臉兒更紅,越發不肯抬頭,嬌嬌地偎在他胸前,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似是拿她沒辦法。將手里的佛珠串繞到腕上,手箍著她的腰,把她抱了起來,無聲的寵縱讓她百般酸苦之下,竟然嘗到了點甜。 “抱緊了?!?/br> “知道啦~”她慵懶嬌俏地回了句,靠在他肩頭,看他抱著她走到書架前。 “最上面那一本?!?/br> 她伸手一探,輕輕松松就夠下來了,得意地朝他挑挑眉,又縮回他懷里,隨手翻看起來。 這是一本線書,裝訂得很松,她也不敢用力,怕再給扯散了。扉頁處寫了玄德法師的名字,再往里翻,開頭兩頁是一副橫畫的潁朝疆域圖,再往后是西北一角的局部放大圖,上頭山川河流,哨馬驛站,標得清清楚楚。 趙瓊的眼神逐漸犀利起來。 “這是……?” “是恩師昔年所繪,當年單騎走西北,荒漠雪山,孤寒狼煙,每一寸土地,都是他親自踏過的?;貋碇?,除了翻譯佛禮經書之外,還留下的,就是這本山河川流圖?!?/br> 山河測繪,做的人少之又少。一則是她父皇掌權的時候,錢都用到修建佛寺上去了,沒有銀子撥下去,巧婦也能為無米之炊;二則人到了西北,也壓不過胡家的威勢,能帶回來的有價值的東西,少之又少。 也唯有玄德圣僧,有足夠的理由,也有足夠的能力,繪出這本山川河流圖。 這對于何鞍來說,確實很有價值。 “你是想要把這個圖,獻給何鞍?” “這圖,留在我這里,不過是明珠蒙塵。倒不如交給皇上,才能發揮它的價值?!?/br> “那你怎么等到現在才拿出來?”她扒著他的衣襟,做出一副逼問的架勢,虛張聲勢。手指頭不安分地撫過他里頭的褻衣,隔靴搔癢似的撓了撓。 要是早知道他有這圖,她說不定—— 剛還興致盎然的笑瞬間淡了不少,要真早知道,只怕她今日會加倍懊悔。 “我一開始就說過,我會護住你的?!?/br> 他攏過她的手指,捂在掌心里,屋子里頭燒得熱,沒想到她的手指還是冰涼。 他眉毛微蹙,“吳大娘囑咐你一定要喝的紅糖姜水,還有在喝嗎?” 體寒的毛病可大可小。 “當然有!” 瞥一眼過去,就見她乖巧地看著他,睫毛忽閃忽閃的,一看就知道是在扯謊。 她覷他的神色,側過頭轉移話題:“啊呀,夜怎么這么深了?快放我下來,我要睡覺了!” 他彎腰把她放下來,她將山川河流圖放回他手中:“這圖既然是你師傅留給你的,自然還是你來處置?!?/br> 這個人情,這份功勞,她不想冒領他的。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輕輕地:“我的就是你的?!?/br> “你不怕我是來騙你的圖?” “心甘,情愿?!?/br> 他的情話,來得恰到好處。 眼前好像有煙花綻放,像極了從前在城樓上看煙火時的絢爛。 她泛起笑靨,也不掙開他的手,順勢向前,抱著他纖瘦的腰身,踮起腳尖,帶著萬分的感動,吻上他的唇。 畢竟也是正經實踐過幾次的人,小公主吻得駕輕就熟,環在他腰身上的手指輕輕劃過他后腰。 他的脊背一下子挺直了。 她輕笑,甜滋滋的香氣中帶著點勾人心魄的癢。 抱得這么近,他的輕喘、他的反應,她一下子盡在掌握,笑嘻嘻地描繪著他的唇線,含糊道:“長空,你這段時間,好像疏于修身養性了哦~” 小公主最大的毛病,就是記吃不記打。 只記得她過去戲弄人家的種種得意事跡,而忘了人家回敬的那些。 長空想:他不介意幫她回憶一下。 * “皇上,英國公縱奴傷人案的始末,陳中丞已經奉上,英國公是一等國公,按律應當‘上請’,由皇上做最后決斷?!?/br> 知道,貴族法律特化嘛。何鞍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慢悠悠拿走了錢方的兩個白棋:“依愛卿之見,朕該怎么決斷才好呢?” “皇上恐怕心中早有定論,臣就不獻丑了?!卞X方嗒地一下,毫不留情地堵住黑子的來勢。 皇帝笑道:“愛卿這嘴上謙虛的勁兒,可以省省了?!揭乜ぶ鬟@事兒,你怎么看?” “事關七州之地,臣不敢妄言。不過依臣看,皇上似乎并不贊成此事?!?/br> “戰場上拿不回來的東西,靠賣女人,就更拿不回來了?!被实鄄患辈痪彽叵缕?,布局。 他掀起眼瞼看向錢方:“愛卿不會真以為,這七州之地,這么輕易就能拿回來吧?” “皇上的意思是……?” “只要人相信,能通過利益交換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們就會忘記,壯大自身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br> “趙和確實很聰明,他把這件事的影響,全都聚焦在七州之地上了,如今朝中大臣人人的眼睛,都只盯在這七州之地上了,利欲熏心,腦子就會亂?!?/br> 黑子一下切斷白子退路,棋局勝負已分。 何鞍笑得煦然:“不過我自小就學會一個道理:國土,是不能被交換的。無論對方給的籌碼是什么。所以趙和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