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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河慶真是被他這一段話噎住,表情愣是比窒息時還痛苦。 他是真沒見過趕盡殺絕還搞借驢下坡那一套。 像是領教到了陸司敬的難搞,徐河慶心寒地等他最后答復。 如此,陸司敬淡道:“既然收益可觀,那徐導新電影的投資是有了,不需要我們程頤集團再雪中送炭,恭喜?!?/br> “......”眼觀鼻鼻觀心的無法回頭。 徐河慶這下徹底心如死灰,真是什么找茬的心思都沒了。 - 一路上,車里安靜得總有那么點兒離譜。 不像是對峙,也不像曖昧,純粹是他開他的車,她想她的事。 倪漾好幾次余光掃過去,試圖默默觀察下陸司敬,但每次都能被他欲要轉過的視線生生打回去,像是有意的異樣。 久違的局促,她明知陸司敬是在看靠副駕駛的后視鏡,不是在看她,但她還是在他目光過來時,止不住地低下了頭,莫名的情緒在胸腔涌動。 中途,有兩次,陸司敬都在倪漾身上停了一瞬。 但除了擋住側臉的卷發,他什么都看不見。 最后都是默不作聲,他神色淡淡,收回視線繼續開車。 這發展挺像跨年那晚的。 倪漾自己安安靜靜地思考著。 明明是同一個人,但剛剛那個陸司敬給她的感覺總和之前有所不同。 好像有哪兒變了,又好像哪兒都沒變,他本就該是如此,生而萬眾敬仰的天之驕子,不可一世。 正如初見他的第一印象。 對什么都不屑一顧,擅長對恭維和示好置若罔聞,他有他自己的一套規則,在那個她踏不進的圈子里,優越行走,風生水起。 可像他這樣的人,為什么會關注她? 論成年人的交易法則,她于他而言,毫無任何利用價值。 他剛才隨口一說的話,就能壓制控死徐河慶,但那些她聞所未聞,旁聽也像是個笑話,她確定他們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越牽扯,反倒越難算清。 倪漾最怕的就是欠下人情,她知道有些事過了度就再沒回頭路。 可現在,好像已經欠了,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還...... “剛才,”她有謹慎在道謝,但還是底氣不足,“謝謝?!?/br> 陸司敬看她一眼,明知故問:“謝什么?” 似是他的目光太直白,已然把她心里的胡思亂想看透。 倪漾雙手微微蜷縮在腿上,眼睫微低,臉龐沒什么血色,整個人的狀態要比運動場上的差很多。 直視短短幾秒,陸司敬的眼眸深了幾度,當即就選擇變道,轉彎直接向著她住的小區行駛而去。 直到樓下,陸司敬把車停在停車區后,直接熄火,但沒開門鎖。 落針可聞的密閉車內,未落的艷陽籠罩住他們,淡淡金輝照過擋風玻璃,撒在倪漾瘦削的側臉,淺色外套里那身雪白的運動套裝更襯得她清澈漂亮。 一時間,秋波都流傳。 倪漾轉過頭,就和陸司敬對視上。 剛剛的話題戛然而止,此刻她重新開場:“剛剛的事,麻煩你了,謝謝?!?/br> “嗯?!标懰揪吹瓚宦?,隨意靠在椅背上,輕闔上眼,呼吸時,微滾的喉結還在輕輕滑動著,卻好久都沒下一句。 倪漾是被動的人,但和他交流像是永遠沒法被動。 就在她打算接話時,他又突然出聲:“吃飯了沒?” 倪漾愣了下,點點頭,羞赧卻早一步爬上了她側臉,比暖調的陽光還明媚。 就在剛剛路上回來,她肚子已經不爭氣地叫過,但一旁的毫無動靜,她還以為他沒有聽見,尷尬又假裝平靜地死死捂了一路肚子來著。 現在的對話,直接戳破她心底安穩的氣球,倪漾輕抿了下唇,有些不知所措。 頂頭是刺眼的光線,陸司敬卻還是慢慢睜眼。Hela 他頭靠椅背,轉過去,深邃的眼底不見流光,那泓秋水更無所波瀾,但偏偏他瞳色漆黑到,里頭全浸滿了倪漾的模樣。 五官精致,眉眼微彎的溫和,膚色白皙,唇色緋紅,每一處似乎都不是很勾人,卻組合在一起,不笑時,有璀璨又隱晦的攻擊感。 耀眼到讓人根本挪不開眼。 對視片刻,他開口,話里有微不可察的幾分笑:“那我怎么還聽見你喊我了呢?” “我喊你什么?”倪漾莫名看他,大腦風暴思考。 陸司敬面不改色地說:“你喊我,讓我空出時間,等你請我吃飯?!?/br> “......”這怎么就胡編亂造了?倪漾心里那點疏離徹底化為泡沫,她冷不丁就反駁道,“我什么時候——” 忽地,陸司敬偏頭,撞進她眼里,倪漾一下噎住,就沒說得下去。 她自覺理虧,只好收斂情緒地揉了揉頭發,和氣問他:“那你想吃什么?” 陸司敬平靜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倪漾干脆就躲避視線地低頭看看自己包,打算轉移戰術,但沒想一眼就看到手機快沒電關機,錢包好像也不在身邊。 她輕輕翻了下,錢包還真不在。 難言的局促又涌了上來,她指了指樓上,試探道:“我現在先上個樓?” “......”兩廂對峙的沉默。 倪漾忍不住輕咳了聲,氣氛更尷尬了。 陸司敬眼眸漆黑,挑眉輕笑一聲,凜冽的氣場一瞬就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