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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撐著下頜,眸光淡淡的,似有倦色。 “對嘛,只有這樣的美人,我才不算虧?!?/br> 倦色, 他的這種倦怠充滿了一種傲慢的張力,唯獨叫人感知不到情緒。 也是,陌生人和陌生人相見, 能有什么情緒呢?想他也不過是受人之托,行點便宜之事,順便自己也得些那或腌臢不堪或妙不可言的好處。 蒼葭沒有去問他口中的他們是誰, 也一改一貫的那種淡漠的從容以及不可避免的張揚。 她被把她虜過來的兩個男人很粗暴的推搡進去,眼見著與那個男人越來越近,她的情緒卻愈發平靜。 那個男人似乎被她的反應取悅到了。畢竟她并不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悲催樣子,也沒有那種驚愕到不體面的恐懼, 就始終只是平淡。 但若是熟悉她的人應該知道, 即使如此, 她也已經算收斂住天性里的張揚了。 那兩個男人也沒多少廢話, 把她帶進來后就離開了, 他指一指沙發, 示意她坐下。 這種行徑和拐賣婦女有什么區別。 心里翻個白眼, 走過來的時候高跟鞋發出噠噠的聲響,極曼妙。 包間里煙霧升騰,她明明穿著衣服, 卻被他那□□到甚至裸露的目光看的一覽無余,這種惡意的凝視理論上會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她亦不反駁這種不適,但她不會覺得不適。 因為她有殺人的底氣。 只可惜在這個世界殺不了人罷了。 于心中幽幽一嘆,坐下來后看著他端過來的酒,神色不免警惕。 “我可以先知道你是誰嗎?” “哈,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不說話呢?!?/br> 他咧開嘴笑了,那雙纖長手指節分明,完全不顧有女士在場,從容地點上了一支煙。 還好她跟陶知勉廝混的那段日子早已習慣了這嗆人的煙味,甚至為了拉近和他的距離,讓他感覺到自己愿陪他一起沉淪,喚醒他那所剩無多的良知,她還陪他抽了一陣。 □□也試過,畢竟有些國家□□合法。 “把酒喝了我就告訴你?!?/br> 他看也不看她,傲慢地走去點歌臺點歌,她也聽不懂這個世界的靡靡之音,心心念念都是怎樣才能讓這個男人社會性死亡。 她不知道酒里下沒下藥,基于謹慎起見,她端起酒杯,卻站起來給他遞了過去。 “我只喝不下藥的酒?!?/br> 男人本來拿著麥克風唱歌,正陶醉,聽她這么一說,忽然停下來,背景音震天響,室內卻有一種奇怪的安靜。 “懂的還挺多啊,平常那些女人往我身上撲都來不及,我有必要給你下藥?” 說完,干脆走過來掰開她的嘴,把那杯應該是剛從冰柜里拿出來的酒灌了進去。 有酒漬流進她的胸口,嗓子因為忽然的入侵開始劇烈的咳嗽,他放開了她,看著她撫著胸口咳嗽的樣子,又開始笑了。 “放心吧,只是請你來做客。過段時間就放你回去,不過說不定到時候你也不想回去呢?!?/br> 蒼葭稍微平了氣,再開口時嗓子已經有點沙了。 “是誰?夏姜安?” 這個男人顯然沒把她當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也不覺得她會有從他掌心里翻天的本事,換了首歌又打了個哈欠。 “不止哦?!?/br> 不止… 包廂里太熱了,蒼葭自認自己不算一個忍耐力一流的人,她暗自打開程序,和它說:“如果他給我下藥,我會動法術?!?/br> 程序或許也覺得現在的情況比較緊急,幾乎想也沒想就說:“以世界攻略成功為主,非常時期上非常手段沒問題?!?/br> “好?!?/br> 她才落了話音,臉上露出一個難以察覺的笑容,抓起桌上的骰子,開始發起呆來。 “我叫夏若薇,你呢?” 那個人正唱情人唱到動情,蒼葭這才發現他應該也不過二十出頭,也難怪,這應該是最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年紀。 他唱完了這首歌,才理她。 “程裕琨?!?/br> 真是人模狗樣一名字。 心里又吐槽一遍,卻頭也不抬,而是自顧自玩起骰子來。 她在這種時候總是非常迷人的。 那種迷人,怎么講呢,就是那種置身事外的淡然和從容,總是會讓人非常地有探究欲。 他本來對這個女人沒什么興趣,對于正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來說,這種隨隨便便派兩個手下就能弄來的女人,他既享受不到貓捉老鼠的刺激,也沒有因為看到她的剛烈或個性所衍生出好奇和敬意,真的也就是個普通女人罷了。 所以他也就只能像對待普通女人那樣對待她。 一個可以打發他時間的玩物,一次暗地里的交易和“任務”。 起初他覺得,無非這樣而已。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對她有點改觀了。 他用一種帶著燙意的目光看了她一會,終于不再唱歌,而是走過來拿起另一只骰盅,同她玩起了骰子來。 所以這個時代年輕男女,不論好壞,在一些浮于表面的事上是沒有什么鴻溝的。 蒼葭很喜歡玩這個有戲,不論是比大小,還是猜數字,反正她可以控制住里面骰子的旋轉速度,這種鍛煉法力精準度的小玩意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有趣不過了。 因為把把必贏,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講,她也掌握著輸贏。 --